第39章 大病(下)
病榻上的北齊皇帝此刻面色慘白,看起來極其虛弱。程曉剛上前一步,探了探他的氣息,尚且還有微弱的呼吸。
「皇兄應該是睡眠不足,極度缺乏營養。」程曉剛鬆了一口氣。「秦公公可在?」
「奴才在。」秦公公立馬跪在跟前。
「你命御膳房準備一些清淡的米粥。」程曉剛吩咐道。
「奴才遵命。」秦公公領了命便匆忙離去。
程曉剛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瞧見外面的那些太醫跟上來,心中更是惱怒了。
「宣太醫進來!」程曉剛大聲命令道。
此時,逐漸恢復意識的韓無名拉住韓樂的手。程曉剛立馬看向病榻上的人。
「樂兒,不必宣他們進來。」北齊皇帝有氣無力地說道。
「皇兄,你還是應該讓太醫他們幫你診斷一番。」程曉剛勸說道。
「朕說不用就不用!」北齊皇帝惱了起來。
「好好好,都依你。那現在該怎麼辦?你都已經這麼虛弱了。」程曉剛耐心地詢問道。
「那邊的柜子上,第三排,從左數起第6瓶葯拿過來給我服下便可。」北齊皇帝抬起手指了指韓樂背後的柜子。
程曉剛起身遵照皇帝的指示去拿葯。
「小王爺,還宣太醫進來為陛下看診嗎?」工匠站在一旁,小聲詢問。
「不必了,咱們一切聽從陛下的指示。」程曉剛看了工匠一眼,回答道。
工匠點了點頭,立馬退一步候在一旁。
程曉剛將取來的葯放入韓無名口中,督促他咽下。
「皇兄,你怎麼能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你若是有個什麼好歹,那我豈不是成為大齊的千古罪人了?」程曉剛埋怨道。
「看來你已經知曉了。」韓無名苦笑道,「你放心,你的皇兄可沒那麼容易就喪命。我既然能保你的命,自然也有能力保護自己。」
「那你怎麼還暈倒了?可把大家都嚇壞了。」程曉剛反問道。
「皇兄,你為何要將藥房設為禁地呢?」程曉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幾個碩大的煉爐規整地擺設在殿內。
「你真的是煉藥師嗎?」程曉剛隨口問問。
韓無名皺起眉頭,用審視的眼神看向韓樂,問道:「你是從何處得知煉藥師?」
「我在南鄢救了一個奇人,他說你給我的葯並非尋常藥物,乃是煉藥師所煉製。」程曉剛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皇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我?」程曉剛繼續問道。
「這就是一些普通丹藥,是朕的恩師曾經傳授於朕的。」韓無名並沒有承認此事,他認為時機還未到。
程曉剛大概猜到了這個結果,「可我聽工匠說你為了此葯不眠不休,而且還大量失血。若是尋常的丹藥又豈會需要這樣?」
面對韓樂的質疑發問,韓無名依舊鎮定自若。
「用血入葯的先例也不是沒有。」韓無名辯解道,「朕也只是遵從師傅給的藥方罷了。」
「那難道是我救的那位奇人在撒謊?」程曉剛笑了笑。
「樂兒你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朕說的話嗎?皇兄可是會很心寒的。」韓無名一臉委屈地說道。
「我沒有懷疑皇兄的意思,只不過……」程曉剛感到為難了。「近來身邊真的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
「究竟是什麼怪事?」韓無名微笑著問道。
「皇兄可知曉南北大陸?」程曉剛問道。
韓無名臉上的笑意全無。師傅曾言,這世上知曉此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你是從哪裡聽說南北大陸的?」韓無名假笑著問道。
「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程曉剛回答道。
韓無名猶豫了片刻,他沒想到韓樂居然這麼早就探究此事。他原本是想等韓樂到了弱冠之年,繼承皇位之後再告訴他皇室的秘密。
「樂兒,你此番回大齊,究竟是想調查何事?」韓無名直截了當地問道。
「其實也與南北大陸有關。」
「有些事情萬萬不能急於求成。」韓無名勸導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程曉剛算是明白了,北齊皇帝是有心阻攔他們繼續調查下去。
他思索了片刻后,這才說道:「皇兄,我不是閑得無聊才來調查此事,而是有些勢力在暗中發展,已經危害到平民百姓了。我身為北齊的皇位繼承人,難道心繫百姓安危也不應當?」
韓無名聞言皺眉,「究竟是什麼勢力?」
「我也不知道,目前尚且還在調查。我只知道他們在施展祭月血咒,那些人似乎都有著暗元素的特殊力量。」程曉剛解釋道。
韓無名震驚地看向韓樂,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孩子居然已經知道了這麼多,那他繼續這樣隱瞞下去還有意義嗎?
「你說的這些事情,朕自會派人去調查處理。樂兒,此事你就別再繼續深究下去了。」韓無名一臉嚴肅地說道。
「皇兄!這可是外祖父給我布置的任務!」程曉剛抱怨道。
「朕不該將你送去瑜州的。」韓無名後悔不已,他本來是希望韓樂可以在那裡讀過一段快樂的童年,卻沒想到他會接觸到這些危險。
「皇兄,你為何要阻止我?反正這些事情我遲早都會知道的!」程曉剛情緒激動地說道。
「你一個小孩子,能力有限。知道太多沒好處!」韓無名固執地說道。
「你以為你可以阻止我繼續調查下去嗎?」程曉剛氣沖沖地問道。
「朕可不敢小瞧你。」韓無名看向門外,「來人,將小王爺帶回自己的宮殿禁足,無朕的命令,誰都不能探望。」
一名暗衛突然現身行禮。
「不說姐姐?」程曉剛看到人狠話不多的三不說愣了愣,他幽怨地看了北齊皇帝一眼,「皇兄,你難不成想監禁我一輩子嗎?」
「不用一輩子那麼長。不過數年時光罷了。」韓無名感慨道。
「皇兄!你不可以這樣!我有知曉的權利!你分明就是什麼都知道,對嗎?」程曉剛抓狂了起來,情緒有些激動。
「南北大陸,特殊的力量,煉藥師這些,你是不是全部都知曉?為什麼要瞞著眾人?為何不公之於眾?」程曉剛追問道。
「時機未到。」北齊皇帝無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
「你究竟在等什麼時機?明明百姓都已經遭受牽連了!」程曉剛繼續追問。
「不說,帶小王爺回宮殿。」韓無名命令道。
「本王不去!我要回翼王府!」程曉剛氣憤不已。
三不說瞧見某小隻不配合,二話不說就點暈了某人,扛著出了門。
「不說,你輕一點,別傷著樂兒。」韓無名關心地提醒道。
不說回頭看了北齊皇帝一眼,就扛走了韓樂。
「小王爺,粥來了。」秦公公端著一碗粥,正打算走進來,對上了北齊皇帝的可怕眼神,他只好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處。
「陛下,這是小王爺命奴才送來的粥……」秦公公低下頭一臉緊張地說道。
「秦公公應該是知道,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擅闖藥房。」韓無名一臉冷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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