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再行賭約 (求訂閱)
孟昭原本深藏的霸道威嚴,忽然消散許多,然而整個人的氣質卻更加飄忽。
似是縹緲不定的風,聚散無常的雲,處於一種時時刻刻都在動蕩的境界。
突出一個變,這個變字,籠統點來說,就是調整,時時刻刻的調整自己體內體外,使得不完美之處,趨於完美。
更核心層次的道韻,實則就是源自於龍虎金剛大氣功的精髓之法,降服自身缺陷,克己,而勝人。
這缺陷,可以是與人性相對應且矛盾的龍性,也可以是自身體質,或是真氣方面的弱點,需要不斷的探索,克服。
而且即便克服,也不是一克永克,而是需要時時刻刻調整的。
套用禪宗大能的一句佛偈來形容,就是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乃是以心論武,以禪釋道的法門。
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孟昭是對龍虎金剛大氣功的精髓盡數領悟,推導,而後藉由赤龍都天秘典的無上神能,加以拔升,可謂驚人至極。
這短短瞬間的變化,看起來不起眼,然而落到楊才的眼中,當真是如夜空中的火炬,無比耀眼,自身超然強橫的戰意,甚至都為之一震。
他自修行武道以來,自問也是一個武道天才,當初老拳師曾對他說,純以習武天資而論,他是十年一遇的練武奇才,正常而言,也能主宰爭霸一地十年江湖風雲。
他曾經也為此驕傲,自豪過,心中之孤高,狂傲,未嘗沒有對自己天資的自負,然而,今日,他卻見到一個遠比他強十倍,甚至更多的天才。
在孟昭以龍眸窺破他法相氣機之時,他心中冥冥有感,只覺坐鎮識海之內的龍虎金剛,似是被人竊取了什麼東西,如今回朔看來,卻是其中精髓被對方領悟,繼而使得他的武功大進。
「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你竟能一眼之間,便窺盡我所學精妙之處,而且還能加持到自身所學之上,使得境界武學提升,你到底是什麼妖孽?」
楊才的話,乍一聽很是奇怪,突兀,有點沒頭沒尾,然而仔細琢磨,再觀察孟昭短暫變化,就能推測其中所透露出的驚人信息。
譬如面具人趙渾,兩眼如青蛙,狠狠外凸,童孔中散發著鎮靜無比的目光。
這個人,當真是曾經那個被他救下的乞丐?他有這樣的武學天資?
一個人的改變,其實是很困難的,脫胎換骨,尤其是武學資質,學習能力上的變化,更是難上加難。
他甚至懷疑,當初這傢伙,是不是習武天資已經如斯恐怖,只不過當時處於他的控制之下,自身力量薄弱,才可以掩飾,掩藏,讓自己變得平庸。
甚至連修行羅漢童子功,以及羅漢拳時,都可以藏拙,誤導他。
直到脫離了他的掌控,來到孟家,這才瘋狂兌現自己的天賦,使得武道狂飆勐漲,一日千里,直至今日的層次造詣。
這並不是不可能,只是若事實真的是這樣,孟昭此人的心機,城府,簡直比他預估的還要再厲害十倍,百倍,說一句大奸大惡,都難以描述其十分之一。
這可能嗎?
也許沒人能給出這個答桉,孟昭自己也不能。
因為若不暴露照天鏡,以及自己特殊體質之秘,這是最好的解釋。
當然,到了孟昭現在的層次,地位,也不會再去理會過往的種種黑歷史,就當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就好了。
孟昭此時境界再進一層,雖然修為沒有提升,但底蘊更加夯實,戰力也有拔升,心情極好,笑容也多了幾分真誠,
「你很好,我剛剛能有所收穫,領悟,也是拖了你的福,看你武道,也不是善於鑽營,蠅營狗苟之輩,心氣如天,而氣勇骨勇,非威武能屈。
想來是被此人或以恩義,或以誓言束縛。
這樣吧,我和你打一場,若能折服於你,從今往後,便在我手下做事如何?
我不會叫你欺凌弱小,也不會讓你殺人放火,傷天害理,倒是可以幫你和不同的高手切磋,較量,探討武學,幫你追逐真正的武學真諦。」
孟昭曾經用同樣的方法,來賭火龍洞弟子史思明的一個未來,可惜,那次他雖然贏了,卻也輸了,因為史思明壯志未酬,半途夭折,使得賭約直接作廢。
而今,他同樣看上了楊才,而且遠比鐵雄飛要重視的多。
兩者間的差距,就像是破磚爛瓦與珍珠翡翠。
在他眼中,儘管和楊才是初次見面,也沒有過多的交流,接觸,卻可以武窺人,發現楊才的某種特質以及性情。
這是一個和孟川很相似的人,不過更狂,更傲,更不近人情,用俗不可耐的金銀財寶,美酒佳人要誘惑簡直可笑。
唯有以武力壓制,用更光明的武道前途做條件,方可有暫時招納的可能。
是的,這樣一個人,其實就是所謂的腦後有反骨之輩,天生就不會屈居旁人之下,可以用恩義,可以用情義束縛,卻不能用強權,用利誘,讓他屈服。
孟昭自問心胸如海,也不在意是不是真能收攝其心,只要能為他所用,怎麼用都是用,又有何不可呢?
用人之道,不單單隻在於自己手下的人,和自己無關的人,對自己有敵意的人,和自己交好的人,同樣都可以用,而且要用到巧,用的妙,才是高明之輩。
楊才愣住,他忽然發覺,孟昭和面具人趙渾,某些角度,真的很相似。
兩人都是一樣的直接,反襯出自身的強大自信。
但仔細想想,兩人還是有著本質的差別。
那就是,孟昭更能打動他,看起來底氣也更足,風姿也更加卓越。
所以有時候,人是不能拿出來比較的。
贏了還好,輸了,真的會有很大影響,直接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楊才沉默半晌,眼中放出熊熊火焰,只冷冷吐出一個字,
「好!」
鐵雄飛愣住,只覺心口哇涼哇涼的,怎麼自己還沒打算投誠,這平時拽的天老大,我老二的人,就這麼草率應了下?
你的臉在哪呢?
你忘了是誰放你出來的了?
還有,你難道就不怕面具人反口,拒絕幫你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