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定南中
翌日一早，劉瑁便在州治等著劉焉。
「父親！」
「叔玉來了？怎麼不通稟？」劉焉滿臉笑容，這個不讓他省心的兒子婚後這兩年變化真大。除了軍事才能上從將到帥的轉變，禮節語氣全方位都發生轉變。
以前任性無禮的他已變得彬彬有禮，真的朝著文武雙全的方向而去。作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優秀？
「父親大人日理萬機，本就缺乏休息，兒實不忍打擾父親休息。」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連他自己差點都信了。
「汝有這份孝心，吾心甚慰！然兵之大事，動若雷霆，遲疑不得，遲則生變！走，到書房中談！」雖然看似訓斥，但轉過身的劉焉嘴角明顯地上揚。
「兒謹記！」不論情商智商，還是專業術攻，都不允許劉瑁犯那些低等錯誤。
到書房分主次坐下，劉瑁認真的問了劉焉一個問題：「父親，東伐劉表，是真打還是只是嚇唬嚇唬他？」
「當然是真打！」劉焉遲疑了一上：「叔玉緣何有此一問？」
劉瑁：「兒的意思是，一旦真正開戰，兩家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們決無退路可言。因為失敗便意味著妥協，意味著讓步。或賠償或割地！而我的意思是要打我們就必須要贏，要打到他疼、打到他怕，搶他的地、搶他的城！」
「你有信心？」其實劉焉確實沒想過要把劉焉怎麼樣，估計想開戰是為了出氣的成份居多。
劉瑁拿出荊州地圖，平鋪在案上道：「父親，若真欲與劉焉開戰，兒覺得目的必須明確！」
「哦？仔細說說！」
「父親請看，劉表居襄陽，借荊州士族之力掌控荊州，其實根基並不穩。因為其剛從袁術手中奪得南陽，根本無暇顧及荊南四郡。兒的意思是：分別派兵進駐朐忍和上庸，造成大軍壓境之勢。讓其不得不派兵防禦，因為南郡他丟不起，南陽他捨不得丟！而兒親率南中將士順旁溝水東出武陵，直取長沙，截斷荊州南北之聯繫，從而進一步蠶食荊南四郡……」劉瑁說了很多。
劉焉很認真地看著地圖聽劉瑁的分析，頻頻點頭。
「好！吾兒有子房之才，亦有留侯之能，定可一蹴而就，佔據荊南。呃……南中平定完成了嗎？」劉焉想到了什麼。
劉瑁：「父親只要下定決心要打，兒可在年底完成南中一統！」
劉焉：「兵力可夠？」
劉瑁：「雖說不多，但都是百戰之士，突襲劉表掌控不嚴的荊南應該是夠了！」
「好！吾兒大志，當初誰也不信你可一統南中，如今僅兩年時間便平定南中四郡一屬國。為父相信你！」劉焉神色頗有些驕傲：「打！你儘管去搶他的荊南，餘下的事為父來安排！定不讓劉表派一兵一卒增援荊南。」
……
父子二人足足聊了兩個時辰，直到有人來喚二人用餐。
理訂了出兵方針，接下來就是調兵遣將了。劉瑁沒有干預劉焉用將，只是提了一下往張魯身邊派一個能靠得住的將領，以便對張魯的掌控。
加上盧氏的要求，楊任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劉瑁塞到張魯手下。
陪劉焉吃了一頓飯，劉瑁當日下午便領著親衛離開了綿竹回南中而去。同時派項楚領了兩人給甘寧送回一封信去。
本來以為是劉璋在耍什麼心眼，所以準備將甘寧調到朱提布防的。現在看來，可能要另作安排了。劉瑁令甘寧即刻領大軍直接從漢陽入牂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牂柯郡治故且蘭。同時讓他派人給張任下令，不論用什麼辦法，必須在一個月內打敗八納洞和禿龍洞聯軍，到故且蘭集結。
劉瑁一走，劉焉立即召見近臣商議出兵威懾劉表的事。經過一個下午的討論，最後決定讓趙韙領兵兩萬進駐朐忍，同時節制巴郡都尉嚴顏；楊懷、高沛領兵一萬五進入漢中，再令張魯徵兵一萬五千，集三萬大軍進駐上庸，威震襄陽。
而劉瑁自己則馬不停蹄地趕回味縣。
殺出益州，僅張任和甘寧手中那點人馬可不夠，他得回去再調些兵馬。當然，他還得安頓好南中的各項事務。這片被世人遺忘的蠻荒之地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他一刀一槍平定下來的根基，他不可能會給他人作嫁衣。別說是劉璋，就算是他爹劉焉也不能從他手中奪走。
而他，將從這片蠻荒之地開始去征伐亂世，去追尋他心中的三國夢。猛將、美女、江山……
劉瑁重新分配了一下他手下的人員，楊洪除了任越嶲太守外，兼任犍為屬國國相；費詩升任建寧郡太守；將楪榆劃歸永昌郡，並改為郡治，調孟琰為永昌太守。除去隨軍出征的李恢，手上可用之人全都派上了用場。只有將自己的後方穩固下來，他才能安心地去征戰。
味縣還有一萬五千大軍正在鄂煥的帶領下休整練兵，劉瑁回到味縣的第一件事便是讓鄂煥領兵五千南下漏卧，增援張任。
張任其實沒等到劉瑁新的命令就已經開始對禿龍洞和八納洞的聯軍展開了全面進攻。因為兀突骨在劉瑁拿下味縣后便領三千勇士回到烏戈城。
張任用兵頗為謹慎，面對木鹿大王的獸兵，他不得不考慮士兵的安全。反倒是對朵思大王號稱的十萬人馬不屑一顧。
不過他的顧忌隨著兀突骨的返回而隨之而解。因為隨著兀突骨回來的還有劉瑁的一個錦囊。字不多，卻足可解決張任的燃眉之急。
--火攻破獸。
張任和李恢看后，愰然大悟。多麼淺顯的道理，萬獸懼火！
這個活被兀突骨給攬下了，他對木鹿與朵思的恨已深入骨髓。燒木鹿，他完全沒有罪惡感。
一把大火燒了一座山，別說猛獸，就連躲在洞穴中的毒蛇都被烤熟了。
木鹿的千萬獸兵死的死，散的散，就連他本人都在群獸的求生本能中被獸蹄踩成了肉醬，三千訓獸兵無一生還。
自此，牂柯戰場形勢瞬間大變。木鹿被滅，再無人可擋三千滕甲兵為先鋒的張任大軍。兩萬人追著號稱擁兵十萬的朵思東躲西藏，一路向故且蘭靠近，妄圖投靠朱褒。
但令他絕望的是，等他到領著殘兵到達故且蘭城下時，他看到的是高懸在城門上的朱褒的人頭和插在城頭的「劉」字旌旗。害怕被張任和甘寧前後夾擊，朵思無奈之下只要選擇領著疲憊的大軍轉向西，再次進山，朝夜郎方向逃離。
到這份上，南中局勢基本上已經算是穩定了。朵思一開始號稱的十萬大軍，在潰逃時跑的跑、降的降，已經只餘下十之三四了。他顧不得那麼多，也沒有時間去管那些逃散的士兵，他只想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去何處落腳。東有甘寧圍堵，南有張任追擊，早知道是這個結局，還不如直接逃往交州。
現在這局面，讓他找不到繼續保持在南中原有地位的任何可能。別說是十萬人，現在就是三萬人他都覺得是負擔。因為人多，在劉瑁的大軍面前並沒有絲毫的優勢。
這還不是最令人絕望的，更讓朵思絕望的是，在夜郎城外，他碰到了劉瑁大軍。
劉瑁其實也沒想到朵思會出現在這裡，不是說朵思頗有頭腦嗎？正常的有點覺悟的指揮者都應該南逃交州才會有一絲生機。
到此時，朵思再無退路。通過高定、雍家、朱褒的結局，他看到自己落入劉瑁手中，絕無生路。所以，他選擇了正面衝擊劉瑁大軍。
畢竟，面對劉瑁，他依然有人數上的優勢。
他在賭！
賭劉瑁除去甘寧、張任、楊鋒、兀突骨、鄂煥外，手中再無大將可用。就他在楪榆親眼所見的劉瑁的武力來看，劉瑁還沒有戰勝他的本事。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還沒看到劉瑁的影子，便一頭撞到了項楚面前。
只一鉞，項楚便將朵思的坐騎劈成了兩半。朵思一個不穩，掉入亂軍之中，被漢軍士兵剁成了肉泥。
主將一死，禿龍洞叛軍群龍無首，在劉瑁和張任兩路大軍的夾擊下無心再戰，紛紛跪地求降。
只誅賊首，沒有道理將百姓屠光，南中這廣袤的土地上缺的就是人口。加上張任收降的禿龍洞兵士，其實也不全是禿龍洞人，很多都是這幾年朵思吞併周邊大小蠻族部落挾裹而來的蠻族青壯，總計達六萬之眾。
比劉瑁的全部兵力還多。
以他現在的狀態，完全養不起這麼多人的部隊！
劉瑁下令，大軍在夜郎城休整三天，並收編和遣散禿龍洞蠻兵。最後只精挑細選還是留下了兩萬人，加上張任、甘寧手中兵馬，此時劉瑁在牂柯的兵力已達五萬五千眾。
這是一個讓他自己也沒想到的數字。本來他是計劃發兵三萬荊州的，這樣看來，他還得重新規劃一番了。
劉瑁當即任命李恢為牂柯太守，分兵五千接收牂柯各縣，並為大軍東征糧草押運都督。負責從全郡徵集及調度其他三郡糧草，以供大軍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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