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熟悉的配方
是啊,她為什麼要生下那個孩子?知道自己身懷六甲的時候她也曾想過要將那個孩子流掉,可她捨不得,那是她的骨血,是她第一個孩子,初為人母,哪怕那個孩子是她不潔的罪證,她也捨不得殺掉那個孩子。
於是她極盡所能地瞞著鳳釗生下那個孩子,可是結果呢?結果鳳釗早就知道了,卻偏偏等到她產子那日才尋到她,在她九死一生生下那個孩子之後當著她的面兒掐死了那個孩子,可憐她的孩子還沒能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就命喪九泉,若早知道是那樣的結果,她倒不如親手讓那孩子胎死腹中!
虞清漪的心中無限悲涼。
外人只知道她生下個死嬰,卻不知道那孩子是被鳳釗活活掐死的,外人只當她因此受創才日漸衰弱藥石無靈,卻不知道那是因為鳳釗每日都逼她喝下一碗毒藥。
她先是被鳳釗囚在六皇子府,然後又被囚在這飛霜殿里,除了等死,什麼都做不了,她救不了她的孩子,救不了她的孿生哥哥,救不了肅國公府。
床邊的鳳釗突然笑了一聲,語氣又重新溫柔起來:「朕本來是真的打算殺了那孩子,可那孩子是個命大的,明明都已經斷氣了,卻又奇迹般地緩回了一口氣,朕瞧著他那天真單純又難受極了的小模樣,心生惻隱,你有錯,宗越有錯,但那孩子沒錯,於是……朕讓他活了下來。」
眼神一震,虞清漪驚愕地瞪著鳳釗。
還活著?她的孩子還活著?!
見虞清漪那雙至今仍舊十分好看的桃花眼中光芒陡然大盛,鳳釗愣了愣,然後愉快地笑了起來:「早知道提起那孩子你會如此開心,朕就多與你說一說那孩子的事情了。」
嘆息一聲,鳳釗好似十分心痛似的說道:「雖然朕讓他活了下來,但朕不能將那孩子留在身邊,於是朕將他……送去了南梁,光是要讓南梁川山王收他做義子就花了朕好些功夫。」
虞清漪愣了愣,眸光狠厲了起來。
南梁與大楚相看兩生厭,隔個三年五載就要戰上一回,川山王是南梁第一猛將,與大楚的戰將肅國公、青陽侯堪稱是的宿敵,肅國公府是她的外祖家,而青陽侯……是那孩子的父親!鳳釗!好一個鳳釗!
瞧見虞清漪目光中的憎與恨,鳳釗笑得越發溫柔。
「你果然聰慧。如你所想,川山王和青陽侯只要在戰場上相見就必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那孩子是川山王的義子,上了戰場當然要跟他的義父同心協力。」
鳳釗輕輕搖頭,頗為遺憾地嘆息一聲:「只可惜那孩子雖然是天生的將才,卻還是太年輕了,比青陽侯小了二十多歲,在戰場上遇到青陽侯,他如何敵得過?就在前年的越嶺大戰中,他死在了青陽侯的刀下,為了讓他能確確實實地死在青陽侯手上,朕可花了不少力氣。」
「鳳……釗!」雙目赤紅,虞清漪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拿起帕子擦去虞清漪嘴邊的血跡,鳳釗笑眯眯地說道:「你放心,待時機成熟,朕自然會將這件事說給青陽侯聽,青陽侯至今未娶,府里連個通房都沒有,那孩子是他唯一的子嗣,唉,可惜啊,造化弄人……清漪,別怪朕心狠,怪只怪你非要生下那個野種!」
瞧著鳳釗悲天憫人的樣子,聽著鳳釗溫柔至極的聲音,虞清漪只覺得一股腥甜湧上喉頭,那一口氣到底是沒提上來,瞪著鳳釗死不瞑目。
她好想見一見她的孩子啊……
豁然睜開雙眼,虞清漪目眥欲裂,因為出離憤怒而顫抖不已,可過了一陣,虞清漪卻茫然起來。
這裡是哪裡?
微微側頭就看到一個男人熟睡的側臉,虞清漪眨眨眼,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驚慌地瞪著身旁不著寸褸的男人。
青陽侯宗越???她這一生只跟青陽侯宗越同床共枕過一次,只一次就毀了一生,現在怎麼又來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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