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虛空中的意識

「主人，瓦里西什麼時候能回來？」

夕莉鬆開手指，長弓射出的羽箭拖著一條白色尾跡激射而出，閃著寒光的箭矢在空中猶如一張毯子一般的密集蟲群前方爆開，數不清的細小冰刺扎穿飛蟲的翅膀與肥腫的下腹，撲簌簌掉了一地，有些拚命撲騰，在空中化作一縷紅煙消失不見。

餘下的飛蟲一窩蜂得直直撲向夕莉，夕莉在逼仄的甬道中急速蹦跳閃躲，忽而射出一隻寒冰箭矢在蟲群中爆開，情況看起兇險，但夕莉的臉上卻看不到驚慌，圓臉紅撲撲得，瞳孔快速收放觀察著飛蟲的變化，還有功夫跟王不棄閑扯。

王不棄不停釋放著同一個被腐化魔力扭曲的魔法，一隻只小蟲子在他的手中被召喚出來。

召喚出的魔物們對王不棄視而不見，轉身就去追尋那些擁有靈魂的東西。當然這並不代錶王不棄就能在腐化魔物的海洋中蝶泳，魔物們不主動咬他可不代表不會咬，大型魔物隨便動一下就能把他壓扁，所以該迴避的還是要迴避。

王不棄大大打了個哈欠，「怎麼了，覺得無聊了？」

「有一些，父親帶著一半的族人走了，家裡也感覺有些冷清。」

「瓦里西出門去尋找人類商人了，我們現在缺的東西還很多，為了領地的能快一點發展，必須與接鄰的勢力做生意。除此以外，他還會把他的一些冒險者朋友哄騙過來。」

「有了狼族，還有精靈族的幫忙還不夠嗎？冒險者們都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小人，除了錢和女人就沒有什麼值得他們追求的東西了。」夕莉看上去對冒險者很是厭惡。

「當然不夠咯。你在戰爭中結出到的冒險者不是真正的冒險者，稱呼他們為雇傭兵或匪幫。真正的冒險者一般也不會出現在戰場上。」

「人類貴族為了有擁有魔法天賦的後代繼承家族的權力與財富是很能生養的。但為了權勢不分散大多數情況下只有家中魔法天賦最高的人能繼承大部分家產。」

「那其他的人不是很可憐嗎？」

「可憐，你這個森林裡睡樹洞的小貓咪怎麼有資格說人家可憐？」

王不棄被夕莉的幼稚逗笑了，「這些擁有魔法天賦，但又無法繼承家業的人，其他沒有魔法天賦後人的貴族可是求著他們去繼承的，聯姻，過繼，等等手段能獲得難以想象的財富與權勢。」

「少部分不願意充當聯姻，生育工具的人，會脫離家族，到外面遊歷冒險。有的是為了尋找刺激麻痹自己，有的是通過一次次生死考驗領悟生命真諦，有的單純想要拓展眼界學識，磨礪技戰本領...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冒險者。」

「瓦里西外出就是尋找這些人，哄騙...引誘，也不對，是推薦他們來獅眼守望，只要來了獅眼，我就能讓他們留下來！」

「留下那些人幹什麼，主人不怕他們留下來搗亂嗎？狼族在進攻獅眼的時候，這些花大價錢請來的額雇傭兵可惹了不少麻煩。」

「西境太荒涼了，想要發展起來必須加強與永恆帝國的聯繫。冒險者們的背後往往就是一個家族，一方勢力。我們可以通過這樣向對方釋放善意，展露實力來消減一些敵意，一直藏頭露尾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說不定有什麼低能兒覺得自己本事很大過來找茬就很噁心了。」

「工坊中生產的鐵器，陶瓷，皮革，紙張，染料，布匹我們現在雖然供不應求，但遲早會有剩餘的，在這個時代做貿易也需要門路的，這些也能從冒險者身上得到，還有...」

就在王不棄滔滔不絕向貓少女介紹組織的對外政策時，一枚纏繞著灼目白光的箭矢直直扎入王不棄的心臟，炸裂開來的火焰龍捲不停蠶食著王不棄時時刻刻都在保持的防禦魔法。

剛剛還在認真理解自己談話的夕莉彷彿變了個人一般，栗色的馬尾此時飄散在半空，浸染著火焰的光澤，赤紅的眼睛中卻是冰冷的殺意，周圍地上全部都是正在燃燒的腐化魔物的屍體。

「惡魔，去死吧！」

又一隻刺破空氣的箭矢向王不棄射去，烈焰席捲之下，化作一隻尖嘯的火鳥撞擊在王不棄身前的防禦魔法上，劇烈的爆炸直接把王不棄掀飛！

飄在空中的王不棄先是驚愕，后是滿腔的憤怒與恐懼。

他媽的，居然有一抹詭異的意識借著夕莉對自己百分百的信任，敞開精神之海的時候侵佔了她的身軀！

「混蛋，你究竟是誰，控制夕莉的身體要做什麼？」

「你這個毀壞了神國的惡魔，去死吧！」

夕莉的魔法天賦本就一般般，雖然這抹靈魂對魔法有著極其熟稔的操控，但終究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徐。夕莉精神之海內的純凈魔力很快被耗盡，王不棄趁機鎮靜束縛類的魔法一同拋出，夕莉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不肯說是吧，爺有的是辦法整治你！」

急了眼的王不棄集中全部精神力檢索自己已掌握的魔法模型庫，他居然發現之前攻擊自己的法術自己全都會！也就是說，這個控制了夕莉的意識來自虛空中充滿腐化魔力的虛空之境。

來到地下城深處，王不棄帶著夕莉進入虛空，很快便鎖定了那摸意識的源頭，一片被世界樹根須纏繞，囫圇吞下還未徹底『消化』掉的荒蕪土地。

「小東西，瞧見了沒，爺爺分分鐘就能幹爆你的本體，識相的就感覺給我滾出來！」

世界樹雖在不停得吸收周圍環境中的魔法元素，但王不棄根本利用不了，這些魔法元素全都被世界樹用在自身的生長上了。

王不棄自己施法所需的魔力全都是從野外的魔獸，地下城中的腐化魔物身上獲取的魔晶。

魔晶的儲備的多少，就是王不棄的血條兼藍條。

但他此時此刻哪裡還顧得上計較這些！

複雜的魔法陣在王不棄的腳下一圈圈得擴大，獅眼守望地下某一洞穴之中的魔晶宛如融化的冰粒，消融在空氣之中。

眨眼之間，魔法陣超過了十一環的傳奇，十二環傳奇之上，十三環的超越，十四環的禁咒，達到了恐怖的十五環神諭級別的強度。

黑漆漆的光球不時蹦裂出閃電一般弧光，這是虛空被撕裂的徵兆。

附近區域的魔法元素活性被這神諭級的魔法影響，活性急劇升高。大地上浮出一股股粘稠如石油一般的濃稠物質，這是腐化魔力活性提高自發的釋放現象，一堆堆中低等魔物在黑石油中誕生，毫無理智可言的魔物也居然紛紛逃也似的遠離王不棄。

就算有王不棄全面的魔法防禦著，過於靠近自己的夕莉精神之海也早已沸騰，侵入夕莉精神之海的那摸靈魂意志終於忍受不住煎熬，脫離了出來。

一團小火苗從夕莉的耳朵中鑽出，似要逃跑，但被王不棄一把抓住，囚禁在手中的魔力牢籠之中。

王不棄大大鬆了一口氣，憤怒徹底壓倒了恐懼。這種心臟彷彿被死死攥住，肺臟幾乎麻痹的感覺他再也不想感受了！

「敢傷害夕莉，你踏馬給老子下地獄去吧！」

「主人，等等！」

臉色煞白，汗水已徹底打濕了她的衣襟，夕莉掙扎著喊出這句話，便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