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滑胎
回了世安苑,夏易寒沒有繼續發脾氣,反而是在書架上找了本書,坐下慢慢翻看起來。
知秋與念夏都疑惑的看著他,又詢問的看向知秋。
就連屋外的若冬都忍不住往裡看了幾眼。
千歌無奈的聳聳肩,這王府是他的地盤,他想留下來她也管不著。
直到他跟著她一起用了晚膳后,跟在她身後進了卧室,開始脫起了衣服。
千歌才開始著急,問道:「你要幹嘛?」
「睡覺。」
夏易寒嘴裡回答著,手上動作不停。
「那你睡吧,我去其它地方。」
千歌說著就要往外走。
夏易寒趕緊上前抓住了她,說道:「你不就是缺男人嗎?我現在就滿足你。」
這也是他想了一天想到的問題,就像千舞所說的一樣,或許是他長期不碰她,才會讓她感到空虛寂寞。
那他就滿足了她,這樣她也不會再去亂來了吧?
而且,他現在好像也沒有以前那麼反感了。
「你放手。」千歌用力的掙脫了他,說道:「不好意思,像王爺這種經過了很多女人的人,我覺得臟!」
「你敢嫌我臟?」夏易寒目眥欲裂,壓低了聲音怒吼道:「那連澈呢?他就不髒了?」
「我說過了,我與連澈清清白白,沒有任何越界的行為,是你想太多了。」
「想太多?」夏易寒冷笑:「你敢說他對你沒有想法?」
「我……」千歌突然沒那麼理直氣壯了,連澈喜歡楊千歌,又怎會對她沒有想法!
夏易寒見狀就更氣了,說道:「說不下去了是不是?你現在裝什麼貞潔烈女?你不是早在軍營裡面就天天跟那些男人在一起嗎?後來在府中又……」
夏易寒突然說不出來了,這些事其實更丟臉的是他。
千歌詫異的問道:「王爺聽誰說的這些?」
「你別管誰說的,你只說這是不是事實?」
千歌觀察著夏易寒的臉色,夏易寒說得很是篤定,沒有半點心虛之情。
應該不是氣急了說出來的話,或許這就是他對她態度一直如此惡劣的原因。
「我不管是誰說的,我可以告訴王爺,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從未與任何人做過苟且之事。到現在都還是清白之身。」
千歌將衣袖拉起來,露出手臂上的守宮砂給他看,說道:「王爺若還是不信,大可以找人來驗明正身。」
夏易寒看著那白皙手臂上的一點鮮艷的紅色,是如此的刺眼。
他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楊千歌生活作風有問題,是楊千舞告訴他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恨透了她。
覺得她拖著如此骯髒的身子還要嫁與他為妻,這簡直是在污辱他,污辱皇室。
他從來沒有懷疑楊千舞說的話,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的真實性。
所以,他才會在婚後不願意碰她,才會在生辰宴那天輕易的就相信了曉春的說辭。
可這一刻楊千歌竟然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千舞不會騙他的,可是眼前的這守宮砂也做不得假。
而且,楊千歌還讓他找人來驗,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沒有半點心虛。
那就說明楊千歌說的是真的,楊千舞騙了他。
千舞為什麼要騙他?除了這件事,是否還有其他騙他的?
夏易寒覺得心裡很亂,顧不得與千歌置氣,轉身走了出去。
來到楊千舞的院子,在外面站了半天,最終還是沒進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件事被下人傳來傳去,竟然傳成了王爺想宿在王妃那裡,可王妃不願意,將王爺趕去了側妃那裡,可王爺又不願意了,最終失魂落魄的回了自的院子。
這件事傳到楊千舞的耳朵里,差點被氣個半死。
發泄了一通之後,楊千舞才坐回了椅子上,問小心翼翼陪在她身邊的小翠:「你說咱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除掉她?」
小翠想了想,說道:「小姐,還真有一個辦法。」
楊千舞趕緊催促她:「你快說。」
「林夢雪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也有六個月了,若是王妃害得林夢雪滑了胎,謀害皇家子嗣,就算是陛下,也不會再護著她了吧?」
楊千舞竊喜道:「你說的有道理,若能成功,那可是一石二鳥啊。你可有了好辦法?」
小翠想了半天,搖了搖頭,苦惱的說道:「她不願意執掌中饋,平日里與林夢雪接觸的又少,一時半會還真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慢慢想吧,總會有辦法的。」
現在有了計策,只等實施了,楊千舞也就沒那麼著急了,連語氣都平和了一些。
兩人只顧著說話,沒有注意到原本在門口打掃的一個小丫鬟,悄悄放下了手中的掃把,出了院子,往林夢雪那邊去了。
而這個丫鬟,就是曾經被楊千舞用茶水燙了的那一個。
待這個丫鬟走了之後,林夢雪坐在椅子上輕輕的笑了起來,對身邊的丫鬟說道:「珊兒,你看,這可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上枕頭啊!咱們正愁不知道怎麼弄掉這個孩子,機會就來了。」
珊兒問道:「夫人,您打算怎麼辦?」
「楊千舞不是愁沒有機會嗎?那咱們就給她製造機會。」
林夢雪讓她將她扶了起來,說道:「走,咱們去給王妃請安,若能順便留在那裡用頓早膳,那就更好了。」
只是,林夢雪在接下來的幾天去找了千歌幾次,都被她拒之門外了,連世安苑的門檻都沒踏進一步。
如此一來,林夢雪與楊千舞都有些著急。
特別是林夢雪,眼看肚子里的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若還找不到機會就要瞞不住了。
…………
這天中午,千歌正在用膳,門口的小廝來到了世安苑,說大門處有位自稱小馬的少年,求見王妃。
千歌一愣,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趕緊讓人將他帶了進來。
小馬一走進來,來不及行禮,便急匆匆的對千歌說道:「千歌小姐,求求您救救菲菲吧?」
「菲菲怎麼了?我前兩天不是見她還好好的嗎?」
她前兩天沒事去藥鋪里看了看,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讓千歌很滿意。
而最讓她吃驚的卻是幾個少年,才半年不見,每個人都冒出了一大截。
特別是菲菲,照千歌估計,至少長高了十厘米。
氣色也好了許多,臉上不再如從前一般蒼白,反而是白裡透紅。
千歌一開始都差點沒認出來。
小馬著急的回答道:「菲菲早上起來還好好的,可沒多久,就在床上哭了起啦,問她怎麼回事也不說,只說自己要死了。我與小羊說是帶她去看大夫也不讓,就只是哭。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來找您。」
「那咱們快去看看吧!」
千歌連飯都沒吃飯,就帶著念夏他們去了藥鋪。
走進菲菲的房間,菲菲正將自己捂在被子里,輕聲哭泣。
念夏見狀,趕緊上前將被子拉下來,心疼的問道:「菲菲,你怎麼了?」
菲菲此時臉色蒼白,一臉冷汗,捂著肚子蜷縮在床上。
見到念夏,便撲進了她懷裡,哭道:「念夏姐姐,我要死了。」
念夏著急的朝千歌喊道:「小姐,您快給菲菲看看吧!」
她與這幾兄妹一起住了幾個月,感情深厚,早就將他們當作弟弟妹妹看待了。
此時看到菲菲這個樣子,心疼得不得了。
千歌來到床邊,為她把過脈,疑惑道:「奇怪,脈象正常,沒什麼問題啊?」
「可是為什麼菲菲會那麼難受?」
「這……」千歌突然看到菲菲褲子上一抹紅色,這才反應過來,將小馬兄弟打發了出去。
才問道:「菲菲,你是不是感覺肚子很疼,而且那裡出血了?」
千歌用手指了指,神色很坦然。
但菲菲卻覺得很羞澀,點了點頭,不敢看她們。
「小姐,菲菲難道是……」
「確實是這樣。」千歌也是哭笑不得,她剛剛沒往這方面想,女人來月經是正常的,所以她才會說脈象正常。
念夏也是啼笑皆非,將菲菲扶了起來,說道:「菲菲,你不是生病了,只是長大了,來葵水了。」
菲菲不解道:「葵水,那是什麼?」
念夏為難的看向千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於是,千歌便坐了下來,耐心的給她上了一堂生理課。
讓念夏帶她出去收拾妥當之後,千歌才將小馬兄弟叫了進來問道:「菲菲今年幾歲了?」
小馬答道:「十二歲了!」
千歌一愣,她初見菲菲時還以為她才十歲,沒想到竟然十二歲了。所以,她才會沒往那方面想,若是十二歲,那來月經就正常了。
應該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就算是現在,菲菲應該也不到一米三。
看來,還得好好補補啊。
千歌將菲菲的事告訴了小馬,又寫了兩張藥方,遞給小馬,說道:「菲菲現在來了月事,身高卻還差了一截,必須得好好補一補將從前的虧空不起來才行,你按這個藥方燉藥膳給她吃。另外,她應該還有些宮寒,就先按這張藥方給她抓藥吧,我以後會定時給她做做針灸和火療。」
小馬接了過去,感激的說道:「謝謝千歌小姐。」
幾兄妹熱情的留她們用晚膳,念夏也很想留下來,極力的勸千歌,千歌無奈,只得依了她。
而菲菲在知道自己沒事之後,又恢復了精神,便要收了被子去洗。
念夏見狀趕緊叫住了她,不放心的叮囑道:「你這幾天不能碰冷水,這些事情就交給別人來知道嗎?」
說完,便喚了小馬進來,不客氣的吩咐他去將被子洗了。
菲菲趕緊拉住了被子,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怎麼能讓哥哥洗呢!」
「沒事。」小馬一把奪過了被子,笑著說道:「你小時候尿褲子了,不都是我洗的嗎?沒事的。」
說完,便拿著被子出去了。
晚上的飯是念夏做了,幾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大桌。
邊吃飯邊說說笑笑,念夏突然問道:「小馬,你們的名字是父母給你們取的嗎?為什麼要取這麼奇怪的名字?」
小馬回答道:「父母沒讀過書,也不會取名字,因為我屬馬就取了小馬,他屬羊就取了小羊!」
念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驚訝的說道:「取名字還能這麼隨意?那菲菲屬什麼?」
「屬狗!」
「那為什麼不叫……哦,這確實有點不合適!」
小馬說道:「菲菲的名字是請村裡的秀才取的,當時還花了十文錢呢!」
「哦。」
幾人有說有笑的吃完了這頓飯,才起身回王府,卻不知此時王府已經鬧翻了天。
千歌她們一出府,便有人告訴了林夢雪,林夢雪趕緊去了世安苑,並派人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楊千舞。
若冬也剛好有事出去了,世安苑只留了幾個丫鬟婆子,能作主的都不在。
沒人敢把王爺的妾室拒之門外,只得恭恭敬敬的將她迎了進去。
楊千舞等了一會兒,便借故餓了,讓世安苑的下人去廚房給她拿點點心過來。
那丫鬟走到半路,遇上了一個熟人,說了幾句話又接著回了世安苑。
世安苑,丫鬟將點心端到了林夢雪面前,林夢雪的貼身丫鬟珊兒從外面走了進來,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林夢雪放了心,沒有任何猶豫便將那盤點心吃了一半,之所以只吃一半,就是為了到時候夏易寒查起來還有證據。
回到院子沒多久,肚子便疼了起來。
夏易寒正在楊千舞那裡,林夢雪那裡來人去請他時,他以為又是假的,便沒去。
等下人再次來報時,孩子已經滑落了。
夏易寒這才知道是真的,匆匆的來到林夢雪的院子里。
不顧下人的阻攔進了屋,此時林夢雪正虛弱的躺在床上。
地上鋪了一塊布,上面躺著一個渾身青紫的死嬰。
看到這一幕,夏易寒突然失了力氣,一把扶住了門框。
有婆子看到,趕緊上前包住了那死嬰,就要出去。
夏易寒抓住了她,問道:「你要帶他去哪裡?」
那婆子答道:「王爺,這孩子生下來就已經夭折了,奴婢要把他帶出去埋了。」
夏易寒無力的放了手,眼睜睜的看著那婆子提著孩子遠去。
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啊,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這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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