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死皮賴臉
連澈轉過她的身子,握著她的肩膀說道:「千歌,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不喜歡我。」
千歌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那句不喜歡怎麼也開不了口。
怎會不喜歡,從他第一次落在她面前,肆意張揚的對她笑時,他便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裡。
所以,才會在知道他有危險時,不顧一切的愛去救他。
可是,他不能答應他的感情。
因為眼前的人喜歡的不是她,而楊千歌。
她沒有辦法去做她的替身,那樣她可能會瘋掉的。
連澈見她不回答,得意的笑道:「你也是喜歡我的是不是,你的眼睛騙不了人。」
「那又如何?」千歌一把揮開了他的手,說道:「那也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接受你吧?」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自由,我不喜歡被關在後院那小小的地方,我只想做一個小大夫,心情好就替人看看病,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
連澈:「嫁給我跟你做大夫不衝突啊,你若喜歡,成親了一樣可以的啊!」
千歌搖頭:「不可能的連澈,你是新月的大將軍,是連府的二少爺,他們怎麼可能會讓你的妻子在外面拋頭露面。」
「沒事的,我爹娘人很好,他們不會幹涉的。成親之後,你想開藥鋪就開藥鋪,想出去走我陪你。」
千歌冷笑:「呵,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成親之後必定會有孩子,還有許多的不得已牽絆著你,到那時,哪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呢!」
「我……」
「不必說了,我不會接受你的。」
千歌說完,便轉身想要順著來路離開。
連澈叫住了她,悲傷的問道:「千歌,難道我們的感情真的就沒有你所謂的自由重要嗎?」
千歌站在原地,拚命忍下心裡的傷痛,狠著心說道:「是的。」
「我不會放棄。」
「我也不會接受你的。」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回到世安堂,千歌將韁繩扔給了知秋,頭也不回的回了後院。
藥鋪里的人面面相覷,擔憂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兩個人出去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弄成了這樣子?
連澈跟在後面走了進來,說道:「沒事,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連澈心裡也很無奈,明明被拒絕的是他,怎麼搞得跟成了她一樣?
…………
第二天,在看完約定好的那個病人後,千歌便去了齊將軍的府邸。
他應該是提前打過招呼,看門的下人一看到千歌,便跑過來說道:「是楊大夫嗎?我們將軍在裡面等著,吩咐小的帶您過去。」
「好!」千歌目不斜視的跟在小廝身後來到一處涼亭,卻被裡面的場景驚了一下。
連澈正與老將軍在下棋,見到千歌,還笑著對她打了個招呼:「你來了,我們都等你半天了。」
齊老將軍對千歌招了招手,說道:「丫頭快過來。」
順便還不忘拍了正打算換兩顆旗子的連澈的手一巴掌,瞪著他說道道:「休想趁我不注意耍耐。」
連澈:「老將軍這兩顆旗子本來就是你剛剛趁我不注意換過來的,我現在只是換了回來罷了。」
齊老將軍半點沒有被拆穿的尷尬,反而得意洋洋的說道:「過時不候,剛剛你沒換,現在來不及了。」
連澈:剛剛不是你不讓我換嗎?
千歌走近涼亭,來到齊老將軍身邊,喊了聲:「老將軍!」
齊老將軍點了點頭,說道:「嗯!丫頭不急吧?等我下完這一盤棋,殺殺這小子的傲氣。」
「好。」千歌乖巧的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專心看他們下棋。
連澈的棋路很是犀利,又喜歡布各種陷進,一環套一環。
奈何碰到了個愛耍耐的,又愛悔棋,又愛偷棋子。
兩人僵持了半天,最終還是連澈佔了上風。
齊老將軍揮手將棋推散,吹鬍子瞪眼:「不跟你來了,都不知道讓著我這個老人。」
連澈:「讓著您那是瞧不起您!」
齊老將軍:……
他突然看到了身邊的千歌,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一把將千歌扯過來按到位置上坐下,說道:「丫頭,你來替我下一局。」
並向連澈挑了挑眉,臭小子,讓你贏我。
千歌趕緊說道:「老將軍,我不會下棋。」
齊老將軍大手一揮,說道:「沒事,他若敢贏你,你以後就讓他跪搓衣板。」
連澈:……突然還是有點高興怎麼回事?
千歌:「老將軍,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齊老將軍:「我懂,我懂,年輕人嘛,總有些害羞。」
千歌:……
你確定你真的懂嗎?
連澈將棋子一扔,站起來說道:「我認輸!」
齊老將軍睨了他一眼,說道:「慫貨,耙耳朵。」
千歌:現在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連澈倒是有些愉悅,說道:「您該診脈了,早點完事也好讓她回去休息。」
齊老將軍這次沒再說什麼,讓人將棋盤收走,才讓千歌開始給他檢查。
千歌先問了他一些平日里的癥狀,又仔細的把過脈,才確定他這就是現在所說的心肌缺血,冠心病的前疹。
千歌說道:「老將軍,您這屬於慢病,一次兩次肯定治不好,需要慢慢醫治才行。」
「沒事,你儘管治,反正我現在也沒事,有的是時間。」
「好。」千歌開了一張藥方,叫來旁邊守著的管家,對他說道:「一副藥用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次喝半碗,一天兩次,一副葯喝三天。」
管家忙說道:「好好,我記下了。」
千歌又對齊老將軍說道:您按先這張藥方吃一段時間,我再配合給您針灸,至於針灸的頻率就兩天一次,過一段時間好一點了再換藥。」
齊老將軍皺眉:「兩天一次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我聽連小子說你醫館也挺忙的。」
千歌說道:「沒事,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好,那就聽你的。」
「嗯。」
千歌給齊老將軍做完針灸,便提出告辭。
齊老將軍知道她這段時間累了,也就沒留她。
只是在走之時,讓管家拿出了二百兩銀子,非要千歌收下。
千歌哪肯要,趕緊推辭。
齊老將軍說道:「拿著吧,你現在將你娘接了出來,正是要用錢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該給多少,只聽說上次劉大人是給的這麼多。」
千歌推遲道:「那怎麼能行呢?劉大人哪能跟您一樣?」
倒是連澈一把拿了過來,說道:「拿著吧,老將軍不缺錢,你再推遲他就該生氣了。」
齊老將軍點點頭,說道:「嗯,連小子這次倒沒說錯。」
千歌見狀,只好接了過來。
她上輩子雖然是在特工隊,但也隸屬於軍隊,所以對軍人一直都很崇拜。
這輩子又上過戰場,就更知道軍人的難處。
所以她從未想過收齊老將軍的錢,沒想到齊老將軍竟然這麼客氣。
千歌告辭離開,連澈也趕緊跟著告辭,巴巴的跟在千歌身後。
千歌看著跟在身後的連澈,低聲說道:「你不要跟著我。」
連澈背著手嗤笑一聲,道:「路這麼大,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只是碰巧去那邊有事而已。」
千歌無奈,只得讓他繼續跟著。
一直到了醫館外面,千歌才停下腳步,諷刺道:「你該不會是去我家醫館有事吧?」
「是啊!」連澈點頭:「好久沒見老夫人了,進去進去拜會一下。」
千歌:你的借口能再敷衍一點嗎?明明昨天才見過好不好?
「連澈,你到底想怎樣?」
連澈回答:「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你。」
千歌:「我昨天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我不接受你,你明白沒有?」
「我也說過我不會放棄。」
千歌見他如此油鹽不進,惱怒的說道:「連澈,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困擾?你能不能離我遠點,不要老是在我面前繞來繞去,你很煩你知不知道?」
連澈眼裡閃過受傷,問道:「我讓你覺得煩?」
「是。」
一向會說的連澈這次沒再還嘴,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眼裡充滿了受傷。
千歌不敢看他這樣的目光,說了句:「我回去了。」
便逃避似的,頭也不回的回了醫館。
…………
九王府,楊千舞撐著頭靠在床上,府醫正在為她把脈。
小翠緊張的問道:「如何?」
府醫猶豫著說道:「側妃這是喜脈,只是……」
「真的,太好了。」小翠激動的朝楊千舞說道:「小姐,您聽到了嗎?你懷孕了,咱們王府就快要有小王爺了。」
「嗯。」楊千舞滿是歡喜的點頭,憐愛的撫摸著肚子,盼了這麼久,終於盼到了。
見她們兩人這麼高興,府醫都不忍心將後面的話說出來了,可還是不得不開口說道:「只是從側妃娘娘的脈象上看,腹中胎兒的情況恐怕不怎麼好?」
楊千舞臉上的笑意頓時停住了,擰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府醫趕緊跪在了地上,說道:「娘娘在懷孕初期,應該是吃了一些藥物,藥性太強,對服內胎兒產生了影響,才導致,導致……」
小翠焦急的催促道:「導致什麼,你快說啊!」
「導致胎兒死在了腹中。」府醫閉上眼,一口氣說了出來。
楊千舞愣在了那裡,半天沒反應。
這消息於她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一下子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小……小姐。」
楊千舞這才有了反應,轉頭看著府醫,臉上換上了狠厲的表情,說道:「胎兒的事你先瞞著,若有半點風聲穿出,小心你和你家人的安危。」
「是,小的知道了。」
府醫心裡苦啊,在王府做府醫雖然月例不錯,可是腦袋隨時都是栓在褲腰帶上的。
動不動就要被這個威脅那個威脅,一個不小心,腦袋就得搬家。
府醫走了之後,楊千舞就發起了呆,呆著呆著眼淚就流下了下來。
小翠擔憂的喚了一聲:「小姐。」
「小翠,你說我的命為什麼就那麼苦呢?」
盼了那麼久的孩子,為什麼最終卻是這種結果?
小翠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那不是坐胎的偏方嗎?為什麼會讓他胎死腹中?」
最讓楊千舞崩潰的是,府醫所說的葯,是她拜託鎮國侯夫人為她找的坐胎偏方,沒想到最後反而會害了孩子。
這讓她就是想找個人出氣,都找不到。
哭夠了之後,楊千舞才擦了擦眼淚,說道:「你現在去告訴王爺,就說我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至於胎兒的事,就不必提了。」
「小姐,你是想?」
楊千舞摸著肚子說道:「這個孩子既然來了,咱們就不讓他白來,總得有點用不是?王爺王爺新提的那個通房最近不是風頭正盛嗎?那咱們就讓她更盛一點。」
「是,奴婢這就去。」
千歌搬走的那天,夏易寒獨自去世安苑買醉。
醉酒之後寵幸了一個丫鬟,'第二天便被提為通房了。
夏易寒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讓她住在了世安苑,最近晚上都是去她那裡。
楊千舞最近身子不爽朗,一直沒顧得上收拾她。
她也就氣焰越來越囂張,竟然將自己當成了王府的半個主子。
哼!楊千舞在心裡冷笑,一個奴才而已,也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如今好日子也該過到頭了。
…………
千歌原本以為她那樣說了連澈,連澈從此肯定不會再來找她了。
這樣也好,她真怕哪一天自己忍不住就答應了他。
可是,讓她做楊千歌的替身,她又有些不甘心。
哪怕這一切連澈並不知道。
沒想到第二天,她在問診時,居然診到了連澈。
「你……」
連澈搶在她前面說道:「大夫,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快幫我看看吧?」
聲音很是虛弱,面上也比平時虛弱了幾分。
千歌見他不像裝的,趕緊問道:「你有哪裡不舒服?」
連澈搖頭:「我說不清楚,就覺得渾身難受。」
「我看看。」千歌拉過他的手把了把脈,擰眉不解:「從你的脈象上看,不像是有病啊?」
連澈捂著心口說道:「我有病,我患了相思病,大夫你快給我治治吧!」
千歌扶額,這個人,自從跟她表明心意后,說話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她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才小聲說道:「你注意點影響,別胡鬧了。」
「我沒胡鬧,就是患了相思病,而且只有你能治。」
連澈這次聲音大了些,將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千歌惱羞成怒,紅著臉指著他對若冬說道:「將他扔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進來。」
真是,就沒見過這麼死皮耐臉的人,無論你怎麼拒絕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