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綉娘
這下寧千沉徹底失語了。
難不成非要他說得再明白點,這白玉晨就是為了把他逼急,讓他看著自己所愛所嫁非人?
不僅僅是要打擊鬼門,更是要殺人誅心?
他知道了鬼門已經有所動作,自然明白面對婚事寧千沉不可能坐之不理,如今驟然提前,便是要讓人下一個決斷。
是要鬼門滿門的安定,還是要百里樂央一人。
可只要來,他就輸了。
即便玄機門的準備不夠,可寧千沉能破五行遁卻也不能破化龍訣,他只要選擇到來,還是必死無疑。
見他一臉無奈的樣子,百里樂央終於懂事了起來:「我於人心算計之事還是所學不精,所以還請門主下令安排,我必然事事照做。」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他移開眼神看向了另一邊:「現在整個玄機門都處於危險之中,你行事一定要小心,如有必要,立即和雁書撤離這裡。」
「是。」
百里樂央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出手整了林芷萱是不是過早了?
這白玉晨要是真放點什麼心思在自己身上的話,以後行事可就難了,要不還是幫他們兩個湊合湊合?
可林芷萱也不是什麼好人,她怎麼願意讓她如願?
看來是得想點別的招,比如借刀殺人。
可是,她能行嗎?
在返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時,她一直低著頭沉思,雁書在一旁有些不明白:「門主並未怪罪你,你怎麼無精打採的?」
她抬頭看了一眼,突然出了一口長長的氣:「我總以為經歷生死能有所成長,卻忘了自己多年一直未有所成就過,即便心境不同往日,哪裡又能一日之間飛躍呢?」
「其實……我覺得你已經和我初見時的你不一樣了。」
「但我還是那個廢材……什麼事都沒辦法看透徹明白,也不能做成一點大事,甚至現在還要拖累你們。」
雁書好似突然懂了她的意思,一把抓過她的手,腳尖輕點地,人便已經越上樹梢,再一躍,便已經來到了樹尖之上。
此刻的夜色凝重,悠白的光遍撒大地,無盡的黑暗怎麼也贏不過那一輪彎月,即便有所對峙,也依舊有餘暉光顧。
雁書拉著她的手站在搖搖晃晃地站在樹冠上,抬手指了指遠處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黑夜。」
「那除了黑夜呢?你忽視了月亮嗎?還有深夜過後的黎明呢?」
不過一句話,便讓百里樂央猶如醍醐灌頂。
是啊,黑夜再沉重,依舊還有月光存在,即便是雲層密布的深夜,也依然會迎來晨起的曙光。
不是黑夜濃重,而是光明之前的黑暗,總會讓人忘了希望其實一直都在前方,只是需要時間,也需要等待。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就像我們練武一樣不可能一蹴而就成為舉世無雙的高手,而人的成長亦是一樣,總不能你只是睡了一覺,醒來便能做成所有事情。」
雁書見她眼神逐漸從黯淡轉為光亮,欣慰地再說了一句:「你瞧,只要心中有光,黑暗又如何,等待又如何,總會有晨曦降臨的。」
百里樂央其實也明白,她著急復仇,卻也總是無能為力,所以才會在經歷事情走向不同時,有了消沉的情緒。
可幸好,總有人能提點,能給她希望。
轉身一把抱住雁書,她險些將驚呆了的人給拉下樹去,有力的手在其背後拍了拍:「謝謝你。」
這一夜,她是重生以來睡得最安穩也最沉的一夜,沒有做夢,卻心懷堅定。
第二日一早,白玉晨如期送來早飯,並且看著突然神采奕奕起來的她有些奇怪:「你今日似乎心情不錯。」
「這不想到能與你早日完婚嘛。」她將一勺素粥送入口中,慢慢地說道:「之前是我一直沉浸在能與你成婚的喜悅之中,有些忘我。」
「是嗎?你能這樣想我還挺開心的。」
「嗯,一會兒你陪我去看看芷萱妹妹吧,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我已經許久沒見過她了。」
「這……」
百里樂央故作傻傻的樣子看過去:「我知道芷萱妹妹因為林生的事不開心,可我都要成婚了,也想分享這一份喜悅給她。」
白玉晨見她突然又變回了以前那個天真的樣子,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不過終究是多年的印象佔了上風。
他依舊認為她前幾日不過是與鬼門有了聯繫,所以這才對自己越發冷淡疏遠,怕自己瞧出些什麼來。
而如今婚期提前,應該是給了她定心的作用,讓她覺得無愧於玄機門,所以又有了興緻。
嗯,一定是這樣的。
那個被玄機門圈養了多年的傻子,怎麼可能有那麼重的心機?
這不一有點什麼事,就立刻表現在了臉上?
看來鬼門應該已經中了圈套,而他這招提前的戰術,必然會在那日起到很大的作用。
想到此,他也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便隨你一起去看看。」
來到林芷萱院子里時,她剛練完劍正擦著汗,看到白玉晨的出現剛要欣喜,卻又在看到身後的百里樂央時沉下了臉。
白玉晨因為林生的事已經許久不肯見她,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居然還帶著那個拖油瓶?
百里樂央假裝看不到她的敵意,笑著走上前去拉著她坐下,樂呵著拍了拍她的手:「我今日來啊,是有一件喜事想來和妹妹分享。」
「哦?不知姐姐有什麼喜事?」林芷萱淡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與玉晨的婚事提前了呢,就在十日之後。」
「什麼?」林芷萱顯然還不知道這件事,驚訝地抬頭看了看,發現白玉晨根本沒看自己后又低了回去:「怎麼這麼突然,來得及籌備嗎?」
「我之前不懂事,總想著要風風光光的才好,可如今卻是想明白了,只要能嫁給心愛之人,儀式算得了什麼呢?」
「姐姐特意來這裡,就是為了說這個?」
「不止呢,我想請妹妹幫我一起縫製嫁衣,我一個人怕是真有些來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