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大宴

「你可還記得自己是誰！」白玉晨雖然給傷口止了血，卻也知道自己此時已然敵不過，所以只能打嘴仗：「堂堂雪吟山莊之後，竟然和一個魔頭攪和在一起，還如此親昵，真是恬不知恥！」

也不知道他這些所謂的道義從何而來。

百里樂央感覺寧千沉已經放開了自己，心裡明白白玉晨已經逃無可逃，倒也不急著了結他，而是站直了身子：「我未行不義之事，也不害無辜之人，何曾為恥？」

見他好像給自己洗腦，她十分義正言辭地接著說道：「若所謂的正義便是如你這般道貌岸然，滿腹陰謀詭計，為達目的不折手段，我還寧願自己也是個魔頭。」

「你……你簡直泯滅良心！我玄機門養你多年，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竟然還……」

「還如何？你們養我也不過是為了遮醜，為了實現你們的詭計！若真有心，也不至於讓我廢了這麼多年！」

一想到自己被蹉跎的歲月，她就十分懊惱，抬頭感受了一下雨滴帶來的清醒后，雙目已然換了一副樣子。

曾經她只想好好生活時，這些人卻已經安排了好了死亡，如今重生一次，她怎麼可能再虛度年華。

今日對上白玉晨，是結束更是開始。

結束的是她被欺瞞甚至利用的十多年，開始的是真正屬於百里樂央的人生。

東邊突然轟鳴了一聲，整個大地都跟著抖了一下，白玉晨笑著抹去嘴邊的鮮血：「你們鬼門的人再如何狡詐，也逃脫不了五行遁和化龍訣，就等著為你們的同門收屍吧！」

百里樂央和寧千沉互看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只淡淡一笑，根本不在意白玉晨最後的叫囂。

只是這轟鳴聲實在太大，也引起了玄機門的注意，還沒等結果白玉晨，就已經聽到有人朝著這邊趕來。

寧千沉無意戀戰，只是看了一眼百里樂央：「儘快解決。」

可她卻突然歪了歪頭，心裡閃著狡黠的念頭，直接將劍給遞了過去：「我可打不過他，不如門主幫幫忙？」

白玉晨雖傷重至此，但仍舊功力深厚，她這個舉動也無可厚非，可寧千沉總覺得她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奈何現在仍然身在玄機門附近，即便有滅門之意，也不想有滅門之聲名，所以還是留給靜心門來比較好。

他無奈地接過劍，看著她負手在一旁看熱鬧的樣子，只好走向白玉晨，走了不過兩個回合，便已經把白玉晨打得在地上一動不動。

「好！門主好功夫！」她大聲地喊了一句，甚至還鼓起了掌。

而此時白勁松已經到了附近，她更是朗著聲音說道：「不愧為鬼門門主，下手乾淨利落，直接殺玄機門少主於無形！」

這話當然被白勁松給聽了去，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即便兒子也是棋子一枚，可也是他唯一的繼承者，這玄機門的未來興許還是得交託在他手上，怎麼可以就此放棄？

百里樂央知道他的身手，直接便提著裙角開始跑：「門主，這兒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先去找雁書匯合！」

看著她小跑的背影，寧千沉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居然被她給擺了一道。

面對已經看到身影的玄機門眾人，他只好握緊了手中的劍，打算先快速脫身。

百里樂央跑得極快，沒一會兒便遇上了來尋人的寧長青，高興地招了招手：「寧前輩，咱們趕緊撤，玄機門的人追出來啦！」

「千塵呢？」

「他在幫我打掩護呢，讓我先跑！」

「也對，他是該護著你。」寧長青也沒想這麼多，直接拉過她的手臂一躍而上，幾個起落之後人已經到了幾里之外。

這腿腳功夫恐怕世上再無二人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與鬼門中人匯合之後，寧長青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千塵怎麼還沒跟過來？」

「許是有事耽擱了，門主功夫這麼厲害，當今世上誰能奈何？我們還是先行趕回鬼門吧，避免被之後的事給牽扯上。」

「行，反正他們的老窩我也炸了一半，值了！」

寧長青十分豪爽地應下，這便招呼著眾人回去。

一路上他心情很是不錯，直接和百里樂央並肩騎馬，一來一去地問著她的近況。

聽到她已經歸於鬼門，甚至對玄機門那個小子沒有半分憐憫之心后，心情更是大好，鬧著回去要大擺宴席，和全門上下共同慶賀。

回到鬼門時已是臨近晚上，百里樂央借故說換衣服，這才先行逃回了自己的院子。

時隔沒多久又回來，卻覺得有些親切，特別是寧長青長輩般的噓寒問暖，讓她心裡也升起了淡淡溫情。

抬手撫著胸口，那裡曾經被仇人貫穿過，但現在卻完好如初。

猶如驚夢般的一段經歷，她已經手刃了兩個仇人，看著他們在自己手上重創，說不上有多快意，更多的是一種惆悵。

她好像很快地報了仇，卻也更快地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受了算計蒙難，還有整個雪吟山莊……

那些冤魂沒有機會和自己一樣得到新生，他們所有的不甘都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雖然和他們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几年，甚至連記憶都有些模糊，可那是她的家人，也是賦予她生命的存在。

也許不像現在這麼幸運可以快速完結，但她總能一步步進階，直到把所有幕後黑手拉出來，一一地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後悔。

翻手再看向手腕時，不自覺地也露了個笑容，心想著若是早一點遇見寧千沉的話，是否悲劇就不會上演了呢？

還是說自己至少不會那麼撕心裂肺的死一次？

可若是那時沒有經歷過苦痛洗禮的自己，也許會對他一直保持偏見，以玄機門的教導方式看他吧。

這樣一想，又覺得上天的安排有一些合理，總是會在最好的時候遇上最好的人，譬如現在的自己，也譬如現在的他……

只是不知道他一會兒回來之後，會不會打自己一頓來報自己算計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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