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偷來看他
任胤照這才又重新躺下。
「不管怎麼樣,你日後小心。」崇琰不在勸解,而是起身,補充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他向著崇琰點頭,見對方離去,這才將視線挪向頭頂。
澹宮秦早就已經回了自己的營帳休息了,而暔葭偷偷從營帳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不過,剛好遇到了崇琰,好一通拐彎抹角才打聽道任胤照在哪個營帳,這剛剛走到門口,馬上轉身觀察四處,發現沒有任何人發現,這才放心走了進去。
床榻上的任胤照,身上沒有被子,而是用著單薄的衣物遮體,一靠近床榻邊沿,她便聞出了他身上傳來的葯香,光是看著這樣安靜的他,暔葭也能夠想象得出來他身上的傷痕,就連他的臉頰上也還有被鞭打過的紅印。
他好像總是在受傷,暔葭這樣想著。
暔葭不由自主的蹲坐在地面上,面向他的臉頰,突然小聲的嘆了一口氣,只道:「你一定很疼吧」。
方才任胤照察覺到有人進來,這才迅速閉上了眼睛,現下耳側聽到是暔葭的聲音,埋在衣物下的右手手指不禁微微動了動,整個人有著緊張。
她怎麼了來了,她是來看我的么,她會說些什麼?
暔葭沒在說話,而是伸手掀開他胸前單薄衣裳,看著他半身的傷痕,眼裡流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任胤照更加緊張了,不敢睜開雙眼的同時,也深深的知道自己此刻只有一件單薄的衣物遮體。
「見你傷成這樣,我本來應該很高興才對。」暔葭心中啟口,目光未曾從他胸前挪去,繼續心中憤憤不平起來:「你殺過我,這是你應得的!」。
抓住衣角的手好半天才從僵持的狀態放下,任胤照此時在心中鬆了口氣,生怕暔葭繼續看下去。
「可我卻跑來看你,暔葭啊,看來你是真的中招了。」小聲開口后,她側過臉去,不在看向他,目光鬱悶痴纏。
任胤照心中瞬間悸動,胸口此起彼伏,雙眼緩慢睜開的同時,平躺的頭這才微微側向了一側的暔葭,見到她側臉的一瞬間,任胤照瞬間露出暖意,笑容洋溢在臉上,只覺得此刻無比的幸福。
「認識你,不知道是我倒霉還是你倒霉。」暔葭瞬間埋怨了一下。
「是幸運!」任胤照在身側輕柔開口。
一瞬間側臉看向他,暔葭被他的聲音嚇得直接坐到了地上,驚訝脫口:「你醒了?」。
「我,我嚇到你了?」他慌亂起身,忘記了自己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衣物,伸手想要去扶起她的時候,然而,卻發現在一隻腳落地的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瞬間僵住。
暔葭驚訝得睜大眼睛,看見他赤裸的著全身,瞬間用手捂住了面部。
一個瞬間,他重新回到床榻上,用著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整張臉漲得通紅。
「對不起。」他帶著歉意,不敢看向她。
「你回去了么?」用手捂住自己發燙的臉,她提高了音調。
「我,我裹住自己了。」他這才看向地面上的女子,回應著。
還是有些警惕,暔葭用手掀開了個縫隙,發現他確實回到了床榻上,將整個人裹成了粽子,這才鬆口氣的暔葭,瞬間放下了手。
臉還是有些發燙,暔葭沒敢繼續看他,只是突然打破了寧靜:「你的傷好些了沒,還疼么?」。
「你放心,崇琰的醫術很好的,過段時間,我身上什麼疤痕都沒有了。」他坦白回答。
「哦。」她回答得有些笨拙。
「你是來看我的么?」他突然轉移話題,期盼的問著。
眉心一緊,暔葭倔強起來:「誰說我是來看你了的,我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死,你最好是死了,省得麻煩我」。
雖然她話是這麼說,但任胤照見她那慌張的神色,像是看穿了一樣,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意。
暔葭心裡有他,他這下是徹底明白了,不是那種主子對下人的情感,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
「怎麼又不說話了?」暔葭心中疑惑,用著餘光偷偷看向他,只道:「你為何不說話了?」。
「有公主陪著我,我便心滿意足了。」他向她露出乾淨的笑容。
「你這人還真是容易滿足。」暔葭這才平復了心情,面向他時,迎上他那乾淨而又有溫暖的笑容,一下子整個人愣住了。
只有他才會笑得這麼暖,只有他的眼裡才會有這般的溫和,淡漠得能夠悄然的鑽進人的心裡去,讓人一下便記住,永難忘懷。
「公主滿足,胤照便滿足。」他又露出了暖笑。
「這個人這麼好,真的是他上輩子殺了我么?」暔葭在心中懷疑了起來,一度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那般的不真切起來,但腦海中任胤照凜利的目光,那射箭的動作瞬間在腦海略過一遍的時候,暔葭這才覺得過去和現在發生的事情都是真實的。
覺得她臉色好像不對勁,他馬上關切起來:「你冷么?」。
「啊?」突然回過神來的她輕聲茫然了一下,並未聽見他在說什麼。
「你總是心不在焉的,傻傻的但又像是在發獃。」他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什麼傻,你才傻呢。」她不甘心的白了他一眼。
「好,暔葭說我傻,那我便傻。」他順著她孩子氣的一面,目光挪向了右側的方形木櫃,視線回到暔葭身上的時候,便提醒起來:「暔葭,我柜子里有披風,你拿件披著,千萬不要染上了風寒」。
視線挪向那木櫃,她靠近,輕輕打開,發現裡面都是他的衣物。
側過臉去,暔葭向他開口:「這營帳定然是之前就給你安排好了的,這麼好的營帳你不住,偏偏要給我守夜,我看你是存心跟自己過不去」。
任胤照卻沒有解釋,只是淡淡的回了她一個微笑。
暔葭隨手拿了一件白色披風,披在自己身後,來到了床榻邊上,看著依舊裹成粽子的他,平淡開口:「你這披風還挺好看的」。
「是暔葭好看。」他誇讚了她一句。
這麼一誇,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視線亂瞟之際,她背對著他,吐槽了一句:「你學壞了」。
「啊,我怎麼學壞了?」他有些不明白。
「還說你沒學壞。」暔葭見他不承認,馬上轉過身去,補充起來:「你什麼時候學會說這些諂媚的話了?」。
「我不是在諂媚。」他替自己辯解,又道:「我是真心的,你就是好看啊」。
他那種一股腦的真切,讓暔葭沒法兒說他,只好向著自己妥協:「好吧,好吧,你就是真心的,不說你了」。
「他知道你來么?」他想起了澹宮秦。
「他?」她一時不知道他在說誰。
「澹宮秦。」他提醒著她,一提起這個名字,他心中就有些一些莫名的介懷。
「他要是知道,那還不把我給活活吞了呀。」暔葭突然笑了出來。
「我聽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特別的好,是么?」他追問起來。
「那當然了。」暔葭也沒打算瞞他,點頭后,補充起來:「這麼跟你說吧,除了太子,他就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了,我想以後要真是實在找不到駙馬了,就勉強嫁給他吧,反正他了解我,我也省得去了解別人了」。
補充的話,讓任胤照心中頗為難受,但沒有向暔葭表明,只是送了一個暖意的微笑。
不知道為什麼,暔葭突然覺得他這次的笑容帶有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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