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獄
地獄
第二日。
周傑睡的很沉，不知為啥他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睡眠不足的樣子。他一覺睡到下午，精神才堪堪恢復過來。
「你沒事吧？」婦人擔憂地問道
周傑扶著額頭：「沒事，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變得嗜睡啦。」
屋外傳來腳步聲，來人走的很急。房門被打開，一位老牛仔出現在門外。高大的身形擋住了身後的陽光，灰白散亂的長發與灰塵凝結在一起，歷經風霜的面頰上是一雙溫驚訝的眼睛。
「你們好了！」老牛仔神色激動，眼中的柔情掩蓋了他的煞氣。愛和親情，洗滌了他的罪惡。
婦人激動地上前抱住他，小女孩也高興地跑過來叫著：「爸爸，你回來啦。」
周傑第一眼看去對方只是一位健壯的老牛仔，第二眼看時發現了那雙布滿老繭且有力的大手-----。
像一位退伍多年的精悍老兵。
「咱們家的馬呢？」
「被人打死了，葯我已經買到了。」
婦人慶幸道：「天吶！還好有這位先生路過救了我們，要不然等你回來的時候，只會看到我們的屍體。」
老牛仔這才向周傑說道：「謝謝你救了我的家人。」
周傑道：「不客氣，我叫周傑，你可以叫我周。」
「我沒有名字，你就叫我牛仔吧。」老牛仔認真古怪地看著他說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我騎著摩托車來的。」
老牛仔看看院子里的摩托車，看見婦人正在給他使眼色，方才恍然地看了周傑一眼，原來是一位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的人。很快他皺起眉頭，因為這個年輕人不是死人，而是一個擁有靈魂與肉體的活人。
老牛仔之所以能夠看出來，只因為他是個只有肉體和思想卻沒有靈魂的人。從對方的神色上看去，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地獄之中。
這樣的人通常最難辦！
「你是怎麼來的西部？」老牛仔換了一種說辭。
周傑聞言一愣，他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升起一種說不上來的疑惑感。說道：「自然是騎車來的啦。你為什麼這麼問？」
老牛仔沉默片刻，說道：「我要帶著家人離開這裡，你也跟著一起走。」
「我暫時沒有去其他地方的想法。」周傑說道，「我打算去四處看看，了解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
「這裡是地獄，不是美利堅的西部。」老牛仔打算攤牌，「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你是這裡唯一的活人。如果不趕快離開的話，會被惡魔盯上的。」
小女孩勸道：「哥哥，請你相信我爸爸。」
婦人說道：「不管你信不信請先跟著我們，我們是絕不會傷害你的。」
「這裡的環境確實很差，我理解你們。可我向來是獨自一人流浪，只要有吃有喝就行，其他的無所謂。」周傑只是稍稍驚訝便不再在意。他心中半信半疑，卻沒有害怕。
老牛仔無奈，這個時候他已經對身邊的變化反應過來。母女二人沒有死，他還在這裡。沉默著走到衣櫃旁，打開衣櫃拿出一把老舊的左輪槍遞給周傑：「這把槍送給你防身，這算我對你恩情的報答，你可以離開啦。」
槍套里還有另一支，這兩把槍顯然是一對。
周傑現在很呆，一點徵兆都沒有就下了逐客令。嘴上想要拒絕，手卻自然而然地伸了過去。直覺告訴他，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更不是拒絕的時候。
「這槍不錯，還是一對。你真捨得把這一支送給我？」
婦人和小女孩卻露出真誠地笑容，有了這把槍恩人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送給你。」老牛仔又說道，「會開槍嗎？」
周傑點頭道：「會。你那裡有子彈嗎？」
「它不需要子彈。」老牛仔道：「把它帶在身上，千萬別丟了。它是百發百中的，任何生物被這把槍的子彈擊中都會死亡。」
「你趕緊走吧。」
老牛仔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可再次之前妻子和女兒的死亡一直都在重複折磨著他。他無法左右地獄的規則，送一把槍讓周傑離開，這是最好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破壞規則的人，也一定會被規則所盯上。
那麼當這個人擁有武器的時候，會不會出現奇迹呢？想要離開地獄結束痛苦的他，打算試一試。
周傑聞言知道這是個好寶貝，只是對老牛仔一味地趕自己走很無語。他自以為猜到了對方的想法，無非是怕自己引來惡魔或者魔鬼罷了。當然第二層意思他也聽得出來，心裡難免有些不爽。
婦人和女兒望著周傑離去的背影，老牛仔則在望著她們的臉頰。他不確定這次會不會不再一樣，不確定這一切是否結束。
大地震動起來，房屋在瑟瑟發抖。天地間風雲變幻，病情轉好女孩再次病倒，緊接著婦人也開始生病。老牛仔默默嘆氣，手裡的藥水變成了灰燼，一切再次回到原點。
婦女和女孩已經忘記了周傑，只有老牛仔還記得他。這是屬於他的懲罰，一切又重新開始！
他再次踏上那條路，再次殺人，再次回去，這種折磨永無止境。
清早！
「嗨，咱們又見面啦。」酒館里，周傑看著突然進來的老牛仔打招呼。他也剛剛進來，這些人的眼神中帶著狂熱，一個個地都在緊盯著他看。
華裔的歌聲高亢明亮，皮肉買賣的女人們圍繞著他打轉。一位紳士彬彬有禮地上來打招呼，他的退路完全被封住了。
老牛仔冷淡道：「你先出去，等我殺完人咱們再談其他。」
周傑神色微微一頓，被他氣勢所震懾驚地呆立片刻。眼前的老牛仔那裡還是溫和的丈夫，完全就是一位冰冷的殺人魔頭。他的眼神冷漠無情，在場的人彷彿什麼都不是。
可惜其他人沒有查覺出來，不以為然。
那位耍嘴皮子的英國紳士的嘴才剛剛發音，槍聲已經響起。他殺人的速度比割草都要快，就像是在彈鋼琴極有節奏，獨留一個亞裔在哪裡瑟瑟發抖。
「他是你的同胞？」
周傑搖搖頭：「不是，他是韓國人。」
「砰！」
周傑看著滿地是屍體，稍微有些發憷。這可不是喪屍，而是一屋子活生生的人。
「你為什麼不殺我？」
老牛仔看著四周，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又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發現自己殺不了你！」
「這樣的場景我已經經歷過無數次，只有你可以讓我擺脫這一切。」
周傑皺起眉頭：「你是說，你一直都在重複一件事？」
「沒錯！」老牛仔用希翼的眼神看著他，「而你打破了循環。」說著一槍打出，「砰」子彈出膛筆直飛來，中途又詭異地繞過了周傑，向來出槍必中的子彈這一次失效啦。
「果然！」
周傑轉頭看看身後的牆壁，說實話他自己對這種情況沒什麼感覺。
樓上傳來開門聲，腳步聲同時響起。一胖一瘦兩個白人從上面走下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話。他們帶著白色的牛仔帽，穿著西裝，神色呆板滑稽。
再見到周傑時，兩個人的神色微微發顫，循環被悄無聲息地破解了，地獄的規則都影響不到眼前這個男人。
「我的天啊！」瘦子問道，「你是什麼人？」
老牛仔的槍和刀在第一時間舉起來，隨時可能扣動扳機。瘦子不敢再說話，這兩個人貌似都有些懼怕他。
雙方陷入沉默。
「你想讓這一切結束，你想擺脫這一切嗎？」胖子說道，「我們有個活兒給你。」
老牛仔平淡地問道：「什麼活？」
這一刻周傑才明白，沒有殺氣的殺人者才是真正可怕的殺人高手。就像老牛仔一樣，平淡的習以為常。
胖子聽到老牛仔的話向前兩步，自認為抓住了對方的弱點，高冷道：「跟我們走，到時你自會知道。」
這樣的表現在周傑看來像極了得志的小人嘴臉，只可惜老牛仔沒有慣著對方。
「砰！」一槍爆頭，屍體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瘦子緊緊抿著嘴唇，嚇得眼眶裡淚水打轉。老牛仔又問道：「什麼活兒？」
瘦子紅著眼圈，努力忍住淚水不讓它流下來，說道：「我們想讓你幫忙殺一個人。」
「誰？」
「一個傳教士。」
老牛仔指指周傑：「他得和我一起走。」
瘦子立刻回道：「沒問題。」
原本走出地獄是要經歷考驗的，奈何因為周傑的存在，一切都變的很順利。三人乘坐電梯，暢通無阻地回到了地面。在這個過程中周傑竟然通過門縫看到了一位臉部像菊花的菊花哥，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現在是身處那個世界。
摸摸腰間的槍，再看看身邊的殺手聖徒，他這次真的是賺翻了。同時也猜測到了殺手聖徒的目的，而這把什麼都能殺的槍暫時是他的報酬。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他們被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周傑對接下來的狗血劇情沒什麼想法，對那個綠帽主角更沒興趣。
拿了好處自然是先溜為上。
什麼地域惡魔，什麼天堂上帝，和他都沒有關係。他現在只想抱著槍多睡幾覺，趕緊去下個世界愉快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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