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突發不適
「姑娘,我家主子有些不適,還勞煩您去看看。」
「什麼?主子怎麼了?」
子衿一臉驚慌,抬腿就先行跑了回去。
趙景淵握著耙子的手忽是一頓,不適?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他看向鳳夙,見著他臉色難看倒不像是在騙人。
青梧放下手上的東西,卻是不緊不慢的站起了身。
因著手上沾了些許泥巴,她只得去井邊打水洗手,但剛要伸手去提地上的水桶時,卻是被一雙精瘦的手攔住了。
「青大夫,我來吧。」
長翮眼角帶笑,即便是枯瘦的臉上並不是太好看,但那張笑顏依舊是燦爛如那盛開的夏花。
他低頭看向那雙白皙的手,雖是沾了泥巴有些不太美觀,但就是這雙手救了無數條生命,也救了他。這般珍貴無比的手,又怎能沾染了這樣的粗活。
不等青梧說話,他便是彎腰就提起了木桶,然後將繩索牢牢繫上,再熟練的往井中一拋,這一連串的動作熟練的仿若做了千遍一般。
軲轆聲「吱呀」作響,回蕩在整個院落里,就像一首忽然唱起的古老歌謠,深遠而又回味無常。
青梧雖有些驚訝,但想到他也有這般開朗的一面,心中卻也是放心了許多。她站在一邊就那麼靜靜看著他,儘管這熟悉的吱呀聲她聽了不下千遍,但忽然想到他家裡還有祖母,便是出聲詢問道:「你來醫館祖母可知?」
長翮沒想到她會問自己的祖母,一想到祖母,嘴角的笑容忽是暗淡了許多。
「知曉,昨日回去我就告知與她了,她很開心,還讓我謝謝您。」
他來前特意在床頭放了兩個饅頭和一碗熱水,想必這會兒早已經涼了吧。
青梧只淡淡嗯了一聲,因為她不知該說什麼。收留他,本就只是她的一個小小舉動,但她知道,即便是微薄的一百多文錢,對於衣不蔽體的他們來說,卻已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因著木桶也不小,這會兒裝滿了水分量卻也是不輕,雖有些吃力,但長翮也並沒有因此而選擇放棄,直到一桶滿滿的水浮出井口。
他系好繩,乾脆利落的捲起兩隻袖子露出那對瘦弱的胳膊,下一秒便是一把握住了水桶的提手,隨著用力,手背瞬間青筋暴露,待到水桶落地時,卻是已大汗淋漓。
他隨意擦了把額上的汗水,拿起放在井邊的葫蘆瓢舀了點水就遞到了青梧面前。
剛才那人那般急切,想必房間里的人傷勢定是很重。
青梧也不客氣,直接就把手伸了過去。
清澈的水流一點點從指尖劃過,嘩啦嘩啦的流水聲,雖有些冷,但卻是悅耳無比
鳳夙看著二人不禁有些著急,他印象中這位青大夫可是十分嚴謹之人,這會兒子病人有情況,她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趕過去嗎?
容栩躺在床上,看著子衿痛哭流涕一副他要死了的模樣,直接是眼不見為凈的閉上了眼睛。
「這好好的,傷口怎又是出血了!」
子衿看著他胸口微微沁出的血跡,頓時哭的是更大聲了。
他這剛從前日里的陰影走出來,這才多久又是要再經歷一次。
青梧一推門,便是見著子衿又是像第一次般跪在床前,斷斷續續的哭聲,吵得讓人滿腦子都是嗡嗡嗡聲。她不知道床上的男人怎會受得了,反正她是受不了。
「別哭了,他無事。」
子衿聽著無事,下一秒卻是直接停止了哭聲,抹了抹眼淚,完全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
青梧很好奇,這人的情緒可以這麼收放自如的嗎?
她抬腳走了進去,待靠近床邊時,男人胸口的大片血跡卻是當即讓她眉頭一蹙。
怎會這樣?傷口她處理的極為細緻,為何還會流這般多的血?
容栩倏的睜開眼睛看著她,本是心煩意亂的心中忽是平靜了許多。
「你可有用過內力?」
「不曾。」
青梧疑惑間,徑是俯身把他扶了起來。
瞬間一股幽香闖入鼻中,雲栩頓感心跳突然是加快了許多,他眼瞼微低,掩下眼底的悸動,只那張處變不驚的臉上依舊沉穩的毫無任何錶情。
「我要拆開紗布看下傷口。」
說著,也不問男人有沒有做好準備,她直接就上手拆起了紗布。
女子的身型畢竟嬌小,所以她在一圈一圈解開紗布的時候,難免會觸碰到男人光裸的肌膚,但這對於一個行醫救人的大夫來說,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容栩一向自認耐力驚人,但這會兒被這般無意撩撥,卻是頓感有些力不從心。
他苦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了。
子衿站在一邊緊張的緊咬唇角,姑娘不是說無事嗎?為何他家丞相疼的都滿頭大汗了?
趙錦淵幾人站在客廳里就如那熱鍋上的螞蟻,彷彿又回到了那晚的生死一瞬。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卻是緊張了許多。
紗布一解開,青梧的臉色卻是忽然一沉,因為傷口的位置已經被鮮血染的完全是模糊一片。
人生第一次,她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
容栩看著她的側臉,女子精緻的五官不染纖塵,乾淨到讓人實在不忍觸碰。但就是這般,才更加吸引著人去觸摸。
他一點都不奇怪崇文會對她一見傾心,莫說是崇文,就是他也不例外,這般的女子,又如何讓人放心在外?
「對不起,我不該亂動的。」
青梧沒想到他會主動道歉,但她知道,傷口這般嚴重不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亂動造成的。
「你無需同我道歉,這不是你的錯,也可能是我配的葯有問題,你在這裡先等我下。」
她從來不會逃避責任,就像她從不會逃避現實一樣,即便所有的人都在逼迫她,可那又如何?她是下一任青龍之主,即便她不回去參加祭祀大典,那她就不是了嗎?如若不是,倒也如了她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