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把酒言歡
既然大小姐要堅持,許武也就沒客氣。
他看了下時間,自己也準備回工廠。
輝夜結完賬,他在旁邊沖梨央眨眨眼,向下面瞄了瞄。
她的臉又是飛紅,趕忙轉身去調酒了。
出了潤滑油之櫻,許武和藤原輝夜站在門口,華燈初上霓虹滿目,現在已是初秋的夜。
輝夜臉上的酡紅在漸漸變濃,許武感到有點奇怪地問,
「輝夜小姐,沒事吧?怎麼你看起來越來越暈乎了。」
她的眼神逐漸迷離,步子有點打晃。
「其實……我現在酒量很差。最近剛完成一個重要的機械義體強化改造,對,對整個身軀產生很大的改變作用,還在適應融合期。」
「一個明顯的副作用,變得不如以前能喝了……這應,應該是暫時的吧。」
兩人邊說邊走,輝夜舌頭都有點捋不直。
「原來是這樣。輝夜小姐,我覺得你現在需要休息一下。」
她又打了個趔趄,斜靠過來,許武扶住她的肩膀。
「……你要回哪裡?我送你吧。」
他有些納悶,這酒精彷彿是延遲了一會後,突然在她體內加速爆發。
感覺她越來越上頭迷糊。
按神崎國棟透露的信息……這位大小姐也是頂級層次的武道者,怎麼義體改造增強,像是反而改出來弱點一般。
不過她現在只知道自己是個普通的工頭,所以才會沒什麼戒備吧。
「在,在花畑的高羅酒店,我有房間……」
許武用腦機打開網路地圖導航看了下,走路過去就可以,20分鐘的步程。
輝夜斜倚在他胳膊上,半癱似地被他牽著走,眼皮微閉長長的睫毛顫抖。
許武覺不出她身上哪裡是機械,只感到結實的溫軟飽滿。
絕對是最高等的義體呢。
潤滑油之櫻位於工業帶的邊緣,他們從那裡去往足立的繁華區域,街道變得熱鬧起來。
金屬質感的高樓之間,充斥著五光十色的迷幻。
忽然,天空飄起驟雨。
被清涼的雨滴一激,輝夜一下睜開眼精神起來,放開許武的手臂大步向前。
她張開雙臂仰起頭感受落雨,一副陶醉的神情。
她剛扭動腰肢走的這兩步,許武從後面看得心有點癢。
大長腿上面蜜桃瓣,沒見過能翹麗如此。
他腦神經一下發熱,上去拉住她的手,兩人在朦朧夜雨里小跑。
放飛的醉意。
到了酒店的高級套間,頭髮衣服都被淋透,藤原輝夜咯咯笑著把高跟靴甩掉,光著雙腳差點被矮几絆個臉著地。
許武撲哧一聲也笑了出來。
奢華的暖光里,輝夜就地翻幾個滾,趴在地上打開了房間的小冰箱。
「這裡面有好酒,我們接著喝!」
許武本來是打算今晚回工廠后練功的。
不過現在嘛……
「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得先把身上弄乾吧。」
分別在兩個浴室沖了熱水澡,他們裹上浴袍坐到巨大的屏幕牆前,輝夜開了瓶威士忌給兩人倒上。
碰杯對飲,電視里放著新東京的夜間新聞。
瘋恐機動隊干進了江戶川的一處精神病反抗者聚集區,場面十分火爆。
「既然有那種酒量降低的副作用,接著喝不會出問題嗎?」
輝夜目光掃在他臉上,輕笑,
「最開始那股勁過去就好了,再加上沖熱水的效果,沒問題。」
邊看電視中的節目邊聊,放鬆而開心。
許武明白輝夜會這樣,是因為面對著地位相差懸殊的人。高高在上的那個扭曲圈子裡,幾乎沒有人可以這樣輕鬆地互相暢談。
充滿虛假禮貌的笑容、利益算計和要命的爾虞我詐,他很理解。
他本身就來自那裡。
只不過自己以前在札幌,是高高在上的重口死宅,也沒什麼社交罷了。
「離開居酒屋之前,我記得輝夜小姐說還有事?」
「本來是準備去機械廠,也沒什麼要緊的,明天再說好了。」
許武拿過來冰桶,給她空杯中放入冰塊然後續上酒。
「看不出輝夜小姐,是有強大機械義體的武力之身呢。」
她臉上現在漫著淡下來的紅暈,
「在這條武道的路上,我始終把身體中有機體的比例,保持在70%以上。」
「不像有些人……漸漸地就沒有人性了。」
輝夜眼中驀地有些恍惚。
許武微笑準備轉移話題,他也是最近難得這麼放鬆一次,不想聊到複雜的事情。
剛要開口,他瞳孔猛地一縮。
對面輝夜也是過電般一下驚顫。
這間套房是在二十七樓,此時客廳另一側的鋼化玻璃落地窗上,出現一條筆直的切割細痕。
割痕隨即急速破裂,落地窗崩碎開來,外面高空的夜雨被風卷了進來。
輝夜瞬間跳起來,右臂上開縫,彈出一把表面有微電路的武士刀身。
刃鋒上微藍的電流竄動。
從窗戶的裂口外,飄進來一隻銀色合金的僧缽,和一串鋼鐵的佛珠。
這兩個器具後面有人影輪廓在迅速呈現。
藤原輝夜冷哼一聲,一刀劈了過去。
衝到一半,她突然渾身一陣劇烈抽顫,嘶聲叫了幾下,隨後癱倒在地。
只見是房間地板破裂,一條機械蜈蚣鑽了出來,偷襲放出一道電磁網,纏鎖住了輝夜的腳踝和腰身。
那兩個身影解除光學迷彩完全顯現出來,是一高一低的兩個和派僧人。
輝夜被劈啪作響的熾藍電磁網束縛在地上,對兩個僧人怒目圓睜卻說不出話來。
那機械蜈蚣竄到她的腰上,發出瘮人的吱吱叫聲。
他們都穿著淺灰色的納米材料多功能僧袍,無視還坐在原地裝傻的許武,踱步到輝夜的身前。
「南無阿彌陀佛。」高個和尚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
「輝夜小姐,酒可不是好東西,會讓人亂性、亂心。」
「還讓你的身力和意志大大下降,我都沒料到,這麼簡單便讓藏下的蟲子得手了。」
矮個和尚一臉橫肉,獰笑著說,
「堂堂藤原家的大小姐,居然和這樣卑微的塵垢把酒言歡,屬實令人想不到。」
「難怪和嗣少爺都看不下去了,要清理門戶。」
他蹲下身瞧著輝夜的身段,伸出肥厚的舌頭舔舔自己嘴角。
「和嗣少爺說了,讓我們給輝夜大小姐一個慢慢的解脫。」
「嘿嘿嘿……」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小姐,咱們一點點來……」
矮和尚打了個響指,機械蜈蚣扭動著向輝夜的胸前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