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刺殺遭殃
讓我驚訝的是,回宮后並未見到秋容。我暗自勸自己,或許她在路上有事耽擱了。望眼欲穿地等在宮門,一直到宮門將要落鎖,才忙不跌的去找貴妃,不料雲容把我擋在外面,說是聖上在裡間,此時闖宮實為大忌。
她看我著急,便向我起緣由。聽說是秋容遲遲未歸,也只能搖頭勸我,想必是回宮途中又被你家裡人叫回去聽吩咐了,明日你稟了貴妃,回家看看便知。
這,是最好的可能。我只能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看著空落落的屋宇擔心祈禱,並在心裡將郭晞罵個千百來遍出氣。
第二日上午向貴妃稟明原委便去找姑姑。姑姑表示,自從昨日我們離開,便再未見過秋容。我正要去找伯伯們,姑姑道:「在這驪山,你伯伯們都住在官署,家裡女眷沒跟來,斷沒有找秋容的道理。」想想,又道,「罷了,就怕有個萬一,我讓你姑父去問問,你在這兒等著吧。」
待姑父回來,依舊一無所獲。我心裡一急,忽然想起一事,便問:「郭晞昨夜是不是在驪山?」
姑父看了看周圍,道:「我帶你去找他。」
隨著姑父左轉右拐,來到一處小小的庵堂前,姑父道:「這是太子前妃韋氏閑時誦經的地方,韋妃被休棄后,此處就少有人來了。」正說著,門被打開,郭晞笑著擺出「請進」手勢。
我見門關上,厲聲道:「你到底把秋容弄到哪了里?」
郭晞詫異地看著我:「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心裡頓時慌了起來,這是我能想到最後的可能。不禁著急得帶了哭聲:「連你都不知道,那她到底去了哪裡!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扶著茶几往椅子上一坐,「嘩——啊——」的一聲,連人帶椅得摔到了地上。
郭晞定著伸到一半的手:「正要告訴你,這椅子被我昨晚踹壞了。」
我急怒攻心,哭著惱道:「壞了你還好好擺在這兒,你故意的是不是?」拿起一根斷木頭「哐」地向他砸去,被他一個躲避閃到眼前,無視他伸出的手,拉著姑父站了起來。
姑父容色鎮定地向我道:「你先別著急。人過留影,咱們去你們昨天分開的地方再找找,總會有些蛛絲馬跡。」
郭晞忙要跟去。他是最後見過秋容的人,姑父只好找了一身內監衣服,讓他換上。
從太子宮通往宮裡的這段路程,住著貴妃的兩位堂兄楊銛、楊錡兩家,以及貴妃的姐姐們三家。為免遇到哪個看我不順的橫生枝節,出宮時我和秋容都會走繞遠的小路,這就是為什麼郭晞昨天能在山路上制住我和秋容。
我們三人順著山路往皇宮的方向尋去,結果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又回到了秋容待過的草叢,仔細在四圍查了一圈,除了在昨天樹林里發現了一個燃盡的火堆,別的再無異樣。
姑父蹲下捏了一指木灰:「應該是昨晚的。」
我看了眼郭晞,低聲問:「這是你燒的?」
他不屑一顧,朗聲道:「我需要露宿荒野嗎?看來不只我知道,這一帶巡防薄弱易於隱蔽。」
姑父疑惑的看了我倆一眼,又轉向郭晞:「你是說,有刺客?」
郭晞道:「也有可能是探子或別的。但我確信,秋容一定是被他帶走。」
心裡頓時有了一絲光亮,我忙道:「他們在這兒漫長一夜。咱們再找找,看秋容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火堆在兩樹之間,我繞著其中一棵走了一圈兒,忽然想一事。每個人都會有些小習慣,比如我手上不能存紙,否則很可能被撕成一綹一綹兒;而秋容若拿上小樹枝之類,最愛將樹皮剝下,留著光溜溜的枝幹玩兒。因為就要入冬,眼前的樹樹皮已有些乾枯,接近樹根位置的一小片,樹皮被剝的乾乾淨淨。我忙向郭晞道:「你猜的不錯,秋容昨晚就坐在這裡。」
姑父看了看樹:「剝了皮的樹榦,秋容想告訴我們什麼?」
我有些泄氣:「很可能只是無意識的舉動。」
姑父也繞樹看了一圈:「不對,起初剝光的這片可能是習慣,但旁邊的——秋容可識字?」
「些許識得幾個。」我和郭晞忙順著姑父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樹皮紋路縱橫,仔細看,隱約兩個小小的字——「林」「畝」。
我恍然大悟:「我去找李林甫。」
正要起身被姑父一把拉住:「你現在去找他要人,有什麼說法?」他嘆口氣接道:「關心則亂!聽我說,我們並不能確定秋容被誰劫持?人在哪裡?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李林甫,你冒冒失失地去只會打草驚蛇。」
郭晞道:「不如我晚上夜探相府?」
我急道:「秋容隨時會有危險,哪裡還能等到晚上!」
姑父略一思索:「那人昨夜躲在這裡,多半不是李林甫的人。時至現在也沒聽說相府出事——很有可能,那人仍躲在附近。」話一出口,我和郭晞都警惕起來,又聽姑父道:「現在是白天,咱們從這裡開始往相府方向搜,大家不要分頭行動,注意安全!」
一直搜到東宮附近,姑父強拉我回去草草用了午飯。我向郭晞道:「再往外便是相府和官署,萬一有人知道你身份,聯想到你跟倓走的近,只怕又牽涉上了太子。你先回去吧。」
他看看姑父和我:「長源先生不會武藝,你也是三腳貓的功夫,若真遇到刺客你們怎麼辦?」說著徑自向前走去。
我轉頭,只見姑父搖搖頭道:「由著他吧,我去請太子派人暗中幫忙。」
我帶著郭晞來到相府後門,剛過轉角忙抽身回來,向後面一臉疑惑的郭晞道:「快躲。」他攬起我腰正竄出,後面已傳來李晴空一聲「辰兒妹妹,躲什麼啊?出來吧!」說話間,剛看到的一隊人已走到身後。
我忙掙開郭晞轉過身,只見一臉怒容的房乘和一襲紅裳的李晴空並騎坐在高高的雪駝上,後面是幾個侍從和商人打扮的哥舒翰。
李晴空道:「妹妹是來迎我們嗎?這後面,是你哪位哥哥?」說著突然笑了起來,「郭晞,你是投軍不成,又做了道士嗎?這道士,可是要戒七情六慾的,剛才你和妹妹——」
「就送到這兒,你們進去吧!」房乘冷冰冰的打斷了她,下駝拉著我往遠處走去,全不顧身後李晴空正喊:「乘哥,你不是要和我一塊去見爹——」
我聽著那聲「乘哥」回頭向她望去,又瞟見郭晞,他和哥舒翰千萬不要露出馬腳……
不想房乘突然停住,扶住我的頭往額上一吻,我忙躲開:「他們,在後面。」他冷聲道:「躲什麼!就是要讓他們看見!」拉起我抬步往前。
兩人默默無語來到一個附近的涼亭,山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我掙脫他,一年多的隱忍頃刻爆發:「你有什麼好生氣的!晴空妹妹有權有勢慮事周全,天天追著你喊『乘哥、乘哥』!館里讓你隨行驪山你拒了;她讓你陪著見她爹你倒來得迅捷!滿長安的人都知道你們出雙入對關係親密,等著看我自慚形穢,等著看我無地自容,等著你來退親——嗯——」
他猛地吻住我,打斷我接下的話,也斷了我所有的掙扎。
良久,他的吻離開,雙手捧著我的臉道:「一年多的日子裡,起初,你還向我問起和她的事,後來便再沒提起。我想你已足夠理解我的為難——既然想問,想說,有疑慮,為什麼要壓在心裡呢?我的辰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這麼不自信!這麼隱忍!」
我的淚水再也綳不住,哽咽道:「我不想去猜疑,可流言不斷,你們今天成了兄妹,明天同去泛舟,難道我們每次好不容易見上一面,還要活在疑心和解釋里嗎?我只想和你快快活活的過完這輩子,可是……」
他一把把我攔到懷裡:「會的,我們一定會快快活活的。現在只是一時權宜,我請母親收她為義女,也是想斷了她的念頭。我們的以後不會有外人打擾!」
我抬頭望向他:「可是——」
「別『可是』,『可是』了。現在,你總得和我說一下,這個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他手裡的青玉釵:「你生氣了?」
他用拇指抹去我臉上的淚水,故意道:「隨意將我送的東西給別人,還敢讓別人抱,我當然生氣!」
我心裡忽然升起些許快感,將釵一接插到頭上:「哼!我偏不告訴你。」
「我可是揣度著夫人的意思,出力跑腿兒——」
他正說著,一士衛突然跑來,語氣頗為不善:「宋姑娘,李大人有請!」他說的李大人,自然是李林甫,我怕事情有變,來不及向房乘說起哥舒翰和秋容,匆匆跟著士衛往相府趕。
才走到一半,便見一隊儀仗略顯狼狽地橫在路上。我忙環顧四周,還好郭晞不在,忽然我抓住房乘,指著前面倒在地上的女子聲音顫抖:「那是,秋容——」心裡不由問自己「她,死了嗎?不,不會的!」
我不顧一切的奔向秋容,蹲身抱著滿背是血不知死活的她哭道:「秋容,你怎麼了?快醒醒,秋容……」
房乘探了探她的鼻息,又看了看傷勢,拍拍我道:「驚懼疲累,加上傷重流血,她暈過去了。」
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那怎麼辦?你給她治啊!我們,我們走,回姑父那!」
「你們哪都不能去!」是李晴空的聲音。
李林甫、李晴空、哥舒翰一行上前:「宋姑娘的侍女,怎麼會和刺殺老夫的人一起,難道不該解釋一下嗎?」說著,一個五花大綁傷痕纍纍的黑衣青年「噗」得被扔到我腳下,我不由縮了縮腳,房乘起身一禮道:「大人,辰兒從未見過此人——」
李晴空出言打斷:「乘哥,此事由不得你說。刺殺朝廷重臣,宋辰——」
我抱著秋容,定定心思,仰望眾人:「我不知道,昨日回宮時秋容失蹤,她醒來前,我什麼都不知道。」
哥舒翰向李林甫道:「大人,既然這位姑娘是宮裡的,咱們不如仍舊進宮,請皇上聖裁!」
李林甫容色轉和:「今日多虧將軍仗義相救,就依將軍所言。」
我和秋容被扔上隨行的馬車,由兩名府伇看管。車外,只留並排站著的李晴空和房乘,我沖著青影笑笑,緊緊摁著秋容還正流血的傷口,告訴自己:宋辰,你並不是一個人,再努力忍忍,一切都會過去的……
現在的情況,哥舒翰應該已經向李林甫表明身份和來意,今日便要入宮面聖——事情比我預想的要快上很多。只是為什麼他們會在入宮的路上遇到刺客?與秋容又有多少牽扯?……
我正冥思苦想,忽聽「呃」的一聲,秋容有了動靜。我心裡大喜,忙出聲叫她。她稍動了動身子,虛弱地道:「疼,小……小姐,你輕點,背上……生疼……」
我忙鬆了鬆手:「好好,我輕點!現在沒辦法給你找大夫,你先忍忍,進了宮就給你治傷。你現在沒力氣,先別說話好好歇歇。」
她搖搖頭,用力睜著眼睛:「我,被劫。他,他讓我帶路,要刺殺,李林甫。我不想帶累家裡,跑,跑……」
我心疼地撫著她臉:「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沒事了……」
不想她心氣一泄,又昏了過去。
入宮后,聖上宣見的地方並非勤政樓,而是梨園正殿,我知貴妃必在內室,心遂放了一半。大禮過後,便向聖上求請,秋容被劫持身受重傷,已昏迷多時,請准許安排醫治。聖上看看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秋容,遂命我和秋容暫退內室聽宣。
高總管手下的小太監幫我把秋容抬到內室,兩位太醫早已等在一側。我忙向貴妃俯身拜謝,貴妃拉起我道:「剛入宮門就有人來報,你和秋容血淋淋的被抬進來。可是又惹了麻煩?」我便將尋找秋容和李相遇刺之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貴妃道:「你是在刺殺后,才和房乘到的現場?」
我想了想:「之前見過李晴空,應是她聽說父親遇刺,又見秋容,才派人找到的我們。」
貴妃安慰我道:「如此,也沒太大幹系。過會兒出去,且不可提你姑父、太子和郭晞,否則,搞不好,便又是一樁大案。秋容那邊,還要聽聽她醒后怎麼說。」
我忙點頭應「是」,轉顧秋容。
眼見著一盆一盆的血水來來去去,太醫一直忙到聖上召見,依然沒能讓秋容醒過來。貴妃只好命年長些的太醫和我一同去前廳見駕。太醫向聖上回稟:傷者後背中刀,又沒及時醫治,致使失血過多,雖已止血縫合,仍是不見醒轉,還需日後精心調養。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性命之憂!注意力開始放在殿上,雖有刺客一事在前,聖上臉上卻頗為愉悅,可見剛才與哥舒翰談得甚是投契。悄悄向李林甫瞟上一眼,不料他也正看向我,一臉的志得意滿、咄咄逼人。我心中冷笑,看來還沒說到王宗嗣。
直到之前的黑衣刺客被綁上殿來,李林甫才道:「陛下,這便是那刺客。今日出府不久,此人和宋姑娘的侍女就跳出來刺殺微臣,幸有哥舒翰將軍出手,才躲過了這場無妄之災。臣顧念宋姑娘是貴妃義女,又與廣平郡王等人交好,特請陛下給臣公道。」
我一時氣血充頭,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就把干係推給了我和俶,向聖上鄭重一禮:「陛下,臣女和秋容久在宮中,對李大人的事知之甚少,不料今天擔上了這樣的干係。臣女請求向刺客問上幾句話,以證清白。」
聖上不急不徐的呷口茶,道:「准!」
我踱到刺客身邊,他年紀不大,身量中等,看起來黝黑俊朗,加上滿身的血跡,讓我想起一句話:初生牛犢不畏虎。我扔掉他口中的破布,盯著他清亮的眼睛,問道:「你可曾見過我和秋容?」
他冷然一笑:「秋容?就是被我砍了一刀的女的嗎?你們這些貴人,我幾時能見到!」
我被他一激,厲聲道:「既然無怨無仇,那你為何要吹傷秋容?」
「哼,誰讓她不老實!我昨晚讓她帶我去相府,她百般借口,說府內守衛森嚴。一直等到李林甫這老賊出府,她卻要跑上前報信——」
李林甫怒聲打斷:「無恥刁民,到底是誰派你來刺殺老夫!」
那刺客恨聲道:「你這老賊害人無數,他娘的今天殺不了你,是老天不開眼!老子就是來報仇——嗯——」他嘴被李林甫重新堵住。
只聽李林甫道:「陛下,這刺客口中不乾不淨,臣請帶回府細審,以免有辱聖聽。並請宋姑娘和侍女一併隨臣回府。」
我往地上一跪:「陛下,臣女聽說李大人審問手段一向高明,臣女弱質女流、不經世事,實不敢前往,這就將所知全部稟於陛下。昨天我和秋容回宮,路上玩鬧著比賽,大小兩條路,看誰先進宮門。可是直到宮門落鎖,也沒見秋容回來。我著急之下,當時便跑去向貴妃請旨尋找,不料被雲容攔住,才推到今日清晨。此事陛下可一一向雲容查實。出宮后,臣女沿著昨天的路查尋,只在一個小樹林中看到燃盡的柴灰,旁邊樹榦『林、畝』二字似是秋容的所留,這才意識到秋容或是被人挾持。心急火燎地趕到李大人府外,卻不敢冒然進去。正巧遇上晴空姐姐和房公子,中間——口角了,幾句——都是些小兒女之事,臣女,不便多說!後來,我和房公子才被相府的人帶到遇刺之處,看到血淋淋的秋容。至於其它,臣女和秋容實是不知,望陛下明鑒!」
哥舒翰也跪下道:「以微臣今日所見,卻如宋姑娘所說。」
李林甫忙道:「將軍不知朝中事。驪山禁地,刺客若對地形一無所知,何以深入至此!陛下,此事必有牽扯,還請准臣細審。」
聖上歪坐椅子上沉默良久。忽然內間「噹啷」一聲,似是杯盞落地。聖上起身道:「審去吧。欣義郡主一節都交待清楚了,就不用再查了。可還有事要奏?」
李林甫張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哥舒翰見聖上要走,忙仆地跪倒:「陛下,隴右節度使王忠嗣因『欲奉太子』受屈入獄,實在冤枉!」
聖上上冷然道:「他幼時父親戰死,是朕把他養在身邊,如同假子。不想他只顧念和太子一起長大,於石堡城之役延兵怠戰枉顧聖恩!他屯著兵想幹嘛?冤不冤,自有三司審理!哥舒翰,今天就由副使升為隴右節度使,給朕拿下石堡城!」
哥舒翰磕頭呼道:「臣願以自身官爵贖王將軍之罪!但石堡城之事實出有因,王將軍也從未說過『欲奉太子』的言論,望陛下明鑒!望陛下明鑒!望陛下明鑒!」他連連磕頭,眼見聖上便要入了內室,呼聲竟帶了哭音。
朝堂之上,丈夫情義也能至此!我心中不忍,悄悄勾指向他示意。只見他膝行著跟了過來,卻在門口被高總管攔住。我低低一聲「阿翁」,高總管疑惑地看著我,終是「哎」一聲,放了行……
貴妃見有外臣入內,忙帶著內殿眾人出來。我顧著依舊昏迷的秋容,不敢看貴妃的目光。
剛才,我的那聲「阿翁」,貴妃必是看到了的。只聽貴妃肅聲道:「兩個月不許出宮。十天禁閉!雲容,你親自看著她。」
高總管笑道:「姑娘縱有不是,傷著的人也不能在這兒耗著。娘娘在此等著陛下,老奴送姑娘和秋容回去?」
只見貴妃點點頭,我和秋容便被或扶或抬地帶離了正殿。我回頭看了眼正向貴妃俯身的李林甫,刺殺一事,應是與我無幹了。至於相爺怎麼想——這人出了名的口蜜腹劍,我、太子、姑父、房家、滿朝文武……誰不在防著他的暗劍明槍?
終於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我安頓好秋容,大出一口氣。
高總管揮退眾人語重心長道:「你說你這丫頭,你怎麼就幫上他了?你又不是不知,聖上最不喜後宮干涉前朝的事!」
我「嘿嘿」笑笑:「我被感染了,正義感爆發啊!阿翁不也放他進去了嗎?」
高總管道:「當今這朝堂,哥舒翰這樣的是不多見。我放他進去,是因為畢竟看著嗣兒長大,盼著他今日能有一線生機啊!」
我忙端盞茶給他:「就知道阿翁最好了。深明大義!」
高總管接過茶,笑道:「陛下的這些王子公主們都叫我阿翁,就屬你這丫頭嘴最甜,叫得啊,最好聽!」
我點點頭:「嗯,可能因為阿翁對我最親,外加小女子聲音悅耳動聽吧!哈哈……」
高總管呷著一口茶,指著我:「你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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