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後來
接下來的三天里，麒麟號的倉庫里像是出現了一個黑洞。
原本堆得滿滿當當的金磚，飛快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配件。
每當晚上，船上所有人都入睡后，這艘飛船的深處就會響起一些奇怪的聲音。
港口的管理人員不止一次上門來找麻煩。
因為麒麟號加註的反物質燃料實在太多了！
哪怕是母艦級的飛船，一次加滿的燃料也不過如此。
而麒麟號只是一艘巡洋艦，怎麼會需要這麼多燃料？
管理處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艘船上的人是不是想搞能源走私。
齊林出面解釋，麒麟號其實是一艘擔負著重要任務的科研船。
飛船內部安裝了一套由十幾台超級量子計算機組成的量子計算陣列。
他還帶管理人員參觀了麒麟號的機房，證明了確實有這樣一套計算陣列存在。
但這依然不能完全解釋麒麟號詭異的能源消耗。
而且齊林也解釋不清楚，這套計算陣列強大的算力是用來做什麼。
最後還是燕祈親自出面，才幫齊林擺平了這件事。
自從在燕氏分公司見面后的第三天，燕祈親自來到了麒麟號上，與齊林會面，並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燕氏財團的艦隊已經起航了，預計一周后，先頭艦隊就會抵達神鹿星。」
「那可真是太好了。」齊林笑著回道。
燕祈卻搖了搖頭：「可惜你的消息送來得還是太晚了。」
齊林一愣：「什麼意思？」
「你離開神鹿星后，那裡又發生了很多事情……幾句話我也說不明白，這是今早的報紙，你看看吧。」
齊林接過了燕祈遞來的電子報紙。
報紙的頭條是一段視頻。
視頻的背景是一片黑色的土地，齊林一眼就認出來，這裡是胡楊市！
只不過，那些墓碑一樣的大樓殘骸已經全部被夷為了平地。
反抗軍戰士的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建築殘骸里，證明這裡剛剛結束了一場戰爭。
作為勝利者的總督府軍隊結成整齊的陣型，天空中是黑雲壓城一般的飛行帆船艦隊，地面上是全部裝備著動力裝甲的士兵，大軍浩浩蕩蕩地向著反抗軍最後的大本營推進。
面對來勢洶洶的總督府大軍，反抗軍的戰士們卻大多都已經喪失了戰鬥的意志。
為數不多還能戰鬥的人也都已經倒下了。
總督府的大軍已經推進到了胡楊市中心。
飛行帆船的主炮瞄準地面，一齊開火！
「轟！」
地面瞬間被炸開一個大洞。
這下面，便是反抗軍的大本營了。
就在這場戰爭即將終結的時候。
被炸開的洞口下面，忽然飄散出許多淡藍色光點！
除了這個洞口，地面上，好幾處地方也有光點緩緩升空。
神鹿星上的人都很熟悉這種現象。
那是神鹿星上的植物都會分泌的一種奇特物質，這些光點會聚集起來，形成外形酷似鹿的光團，非常漂亮。
只是，在場的人卻沒有心思欣賞這幅美景。
他們很快就發現，產生這些光點的不是植物，而是……
反抗軍戰士們的屍體！
彷彿被某種神秘力量控制，所有光點全部匯聚到了城市中央的上空。
光團越聚越大，並很快展露出所有人都很熟悉的鹿的形象。
只是，這頭鹿實在太大了！
「不要怕，這只是一種自然現象……」
率軍的總督府將領大聲喊道。
誰知他話音剛落，天空中，那頭巨大的光鹿，緩緩扭過頭，兩團刺眼的光線從光鹿的頭上發出，像是一雙眼睛！
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這頭鹿是有生命的。
它是活的！
「嗷——」
一聲刺耳的尖嘯從光鹿口中發出，嘯叫中充滿悲傷和憤恨。
聽到這身嘯叫的人齊刷刷倒了下去，痛苦地捂住腦袋。
總督府的大軍，頃刻間土崩瓦解！
「太不可思議了。」燕祈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星球生命嗎？簡直像是神話一樣。」
「可能吧。」齊林聲音低沉地說道。
瓦格納和他背後的防禦承包公司，他們妄圖利用星球意識對神鹿星上的普通人趕盡殺絕。
可他們似乎忘記了，神鹿星上的人類也早就成為了星球意識的一部分。
星球意識不會容忍人類肆意破壞環境的行為，所以在一百年前對胡楊市降下了懲罰。
可是，星球意識也同樣不會容忍，有人對人類這個已經融入神鹿星生態的物種大肆殺戮！
防禦承包公司在神鹿星的統治完蛋了。
可是，這場戰爭誰又是勝利者呢？
「星球意識的化身在光天化日下出現，這麼大的事根本沒法封鎖消息，現在全銀河系都知道這件事了，包括防禦承包公司在神鹿星上的所作所為，這還要多虧你帶出來他們的罪證。」
一邊說著，燕祈臉上露出苦笑。
「可這事鬧得太大了，現在，盯上神鹿星的勢力已經不只有我們了，在我們的艦隊出發之前，就有很多勢力表示會派飛船把神鹿星上得了怪病的人接出去治療。」
齊林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他救不了所有人，但他已經竭盡所能。
幾天後，齊林又在報紙上看到了神鹿星上的最新進展。
包括燕氏財團在內的幾家勢力組成聯合艦隊，將負責轉移神鹿星上的民眾。
只是，對於轉移民眾如此熱心的幾家勢力里，卻沒有一家願意給這些民眾提供落腳的地方。
這也意味著，這些離開了神鹿星的人，從此以後就會成為沒有星球願意接納的星際流浪者。
他們會在茫茫宇宙里漂泊很久，很久。
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未來在哪裡。
「燕卿怎麼樣了？」齊林問道。
神鹿星上的局勢漸漸穩定下來，燕卿在那裡的任務也該結束了。
「呦，這麼關心我妹妹啊。」
燕祈笑呵呵地拿出一張黑色卡片，交給齊林。
「這是她寄給你的信。」
齊林二話不說就讀取了信件中的內容。
信的開頭是幾張照片。
其中一張是在盾湖鎮，這座之前被總督府軍隊踏平的小鎮已經重建，並發展成了一個聚居區，收攏了很多幸運沒有染上怪病的本地民眾。
這一小部分人不會離開神鹿星，他們會在這裡繼續繁衍下去。
還有一張照片是從太空中拍的。
神鹿星的同步軌道上，一座規模雄偉的太空城正在建立。
這是燕氏財團聯合其他幾家勢力建立的研究站，用來觀測和研究神鹿星上的星球意識。
齊林想起了燕卿曾經暢想的，要建太空工廠來解決神鹿星上的物資問題。
說不定未來這個願望也是可以實現的。
雖然燕卿的計劃不算成功，但這樣的結果，也不算太糟。
照片後面，燕卿附上了一小段文字。
「待一切事了，望齊先生來比鄰星一敘，卿在此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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