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悲傷的楊子

東華暗叫那群觀看直播的人真敢提問，這是在坑人吧。

不過東華也想聽聽楊子的解釋。

眼神左右掃視，東華暗嘆，這時候要是有瓜子飲料礦泉水八寶粥小零食就美妙多了。

要是能一邊吃一邊聽大佬講故事那多美。

楊子緩緩開口：「第一個問題，我的解答是，隱世學派永遠打不過顯世學派。」

開口就是王炸，楊子一句話就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東華一愣，他以外楊子怎麼也得說的委婉點吧，怎麼可能這麼肯定而又直接的開口。

楊子不給眾人反駁的機會，繼續道：

「隱世學派註定了一點，他的名氣不足，招收的學生有限，出天才的幾率就小。」

「而顯世學派作為掌握世間大多數資源的學派，他名氣在那裡，競爭壓力大，競爭壓力多，但是機會和壓力是對等的，他能招收大量的學生，培育出大量的天才，這就是對比。」

「一方擁有大量的天才做底蘊，一方只能靠撞大運去賭天才出現的幾率，怎麼去比？」

楊子眼神中的悲哀不言而喻，非常的明顯。

「楊子大人，您怎麼還傷心了，這......」

本身楊子在收斂自身氣勢后給人的感覺就是柔柔弱弱的，眼神中再帶上悲哀后，那整個人的氣質就更加不好了。

直播間內的眾人也沒有想到，楊子竟然因為這麼一個問題，露出了悲傷的神色，還是從裡到外都透露著悲傷。

「第二個問題，學派削弱后，會逐漸失去抵抗能力，那麼最後接手的就是當時的貴族，而這些貴族也就變成了學派當時的主要股東，他們也演變成了世家。」

「我的學派，就是這樣緩慢消失的。」

「當一個學派衰落後，還是變成隱世學派，那些貴族都會從自己家裡挑選孩子拜入學派，然後在家族的支持下逐漸成為學派的大佬，徹底接手學派，再然後打包帶走，或者把學派的思想複製一份給家族。」

「無論那種，都代表這個學派完蛋了。」

瞬間理解楊子為什麼悲傷了，甚至於更加理解楊子為什麼說隱世學派打不過顯世學派了。

顯世學派要想侵吞下去需要的資源和人力太多，而且競爭壓力大，培養出來的人不見得達到學派大佬級人物。

要想侵吞一個學派，最起碼也得是儒家八脈，或者孔子十哲那個級別，才能逐步侵吞。

很少能做到的。

這兩個問題，是真的觸碰到了楊子的軟肋。

「我和孔老二鬥了很久，我的學派和儒家也鬥了很久，都曾經是顯世門派，可惜，最後我還是輸在了學派的生命力上。」

「儒家後續有孔子十哲七十二賢人，孟子和荀子存在，而我這裡沒有後續，自然就陸陸續續的輸個徹底。」

「學派之爭，有時候比拼的就是生命力。」

「儒墨之爭，雖然後世人把墨家吹上天，在歷史上，依然輸給了儒家。」

「而像道家、法家這種，他們甚至於都沒有登上過兩大顯世學派對拼的時代。」

「道家無為，逐步淪為隱世學派。」

「法家自身就在進行戰鬥，如韓非和李斯，自然只是一個戰鬥力強悍的小學派，出一個神人可以壓著顯世學派打，沒有神人就老實待著，靠自身的特性活著。」

「最後我也好，墨子也好，都輸給了孔子，就像墨子和孔子未曾見過面，但是都輸給了有教無類這四個字。」

東華張張嘴想安慰楊子，但是仔細想想，完全安慰不了，人家楊子的情況擺在那裡，都是傷心事。

「可是道教和道家也算是一脈相承了吧。」

東華想想道家的事，覺得也是一種另類的活法。

楊子看看東華，搖搖頭。

「那是特殊的例子，只適合用於道家身上。」

「道家特殊的無為思想，註定了他們可以演變成宗教。」

「可是其他諸子百家做不到。」

「而且這涉及到另外一點，那就是諸子百家思想中留下的術和略這兩個東西。」

聽到術這個詞，大家都興奮起來，用句流行詞，你講這個我就不困了。

「楊子大人您請講。」

東華恨自己為啥來之前沒拿一個小本本，要是有筆記本在，記錄下來多好。

假如此時東華是一台計算機，那麼他已經把記憶功能全開，準備全方位的記錄楊子的話。

楊子收拾一下心情，開始自己的表演。

「諸子百家的思想分為術略層次。」

「比如墨家的非攻兼愛，非攻就是術這個層次，告訴你做人的時候不要一昧的掠奪，兼愛就可以升華到略的層次，他既可以在術的層次告訴你你該對他人有愛心，也在略的層次告訴你，國家與國家之間應該友愛互助，相互扶持，大家更加追求自身的發展等等。」

「而國家與國家之間，註定了利益大於愛，所以大家無人喜歡用。」

「道家的情況就不同了，上善若水這個可以在術和略上都告訴你，你可以怎麼做事，柔和一些，平穩一些，而道家的無為而治，更多的是宏觀調控，微觀任由其發展。」

「最狠的是無為可以再度升華到神明層次，在神明眼中，世間萬物都是微觀，我不參與到其中去就可以了，所以他可以成為宗教，受到統治者的喜歡。」

「無為，自力更生，不愛凡間事物，引導人向善，自然可以成為宗教。」

「而其他的諸子百家思想，都升華不上去，兼愛註定了要人與人之間，國家與國家之間，勢力與勢力之間相互有愛，共存。」

「說實話，要不是墨家機關術天下無雙，大家早就弄死他了。」

楊子的對比演講讓大家都理解了。

怪不得諸子百家那麼多，只有道家做到了。

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呀。

東華剛要開口發問，平板投影上又出了問題，東華都無奈了，他想問點自己想要問的。

「楊子聖人，諸子百家被貴族窺視的又是什麼呢？」

看到這個問題，大家又都興奮了。

他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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