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受待見的女主人
沁心臉色煞白驚叫道:
夫人,夫人,不好啦,王爺受重傷血流不止啊,您快點來看看。
天吶,怎麼回事啊,快帶我去。
小緣衝到了大堂,只見王爺倚在虎頭將軍椅上喘著粗氣。
這時的王爺大概四十歲出頭,劍眉星目英氣非凡,還留著一臉性感的絡腮鬍子。
小緣使了個法術,立時止住了他飛濺的鮮血,但傷口還在。
天吶,夫君你在哪裡弄得這一身傷啊。
王爺捂住胸口笑道:
前兩日我在後山遇到了一隻赤彪,發現那東西的皮毛異常美麗。
這不是快入冬了嗎,我想著給你做一件新的披風,便獨自一人去尋它了,結果,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大笨蛋,赤彪那東西兇險得很,你去的時候為什麼不多帶幾個護衛呢?
王爺摸了摸小緣的頭:
傻瓜,我心愛的女人的東西,當然要為夫親自動手弄到了,旁人的臟手又怎能輕易碰得?
小緣心一動,紅著眼圈問道:
油嘴滑舌的,都這熊樣了還有心思給奴家灌迷湯,那你弄到了嗎,要是不好看的話奴家可不為你治傷了哦。
王爺隨手便從布包裡面拿出了一張顏色鮮紅的赤彪皮毛,那皮毛在光天化日之下還在閃著炫目的紅光。
哇,真想不到,這東西竟是這般的漂亮。
小緣吹了一口仙氣,只見那彪皮立時變作了一件閃閃發光的紅色披風。
她興沖沖地把披風披在了身上問道:
怎麼樣王爺,漂亮嗎?
漂亮,我的小緣是天下最漂亮的。
那麼,現在可以為我治傷了嗎?
小緣小臉一紅擺了擺手,緊接著廳里的下人們便全部退下了。
王爺脫去了上衣,雖然血止住了,但是胸前那傷口之深還是令人望而生寒。
小緣心疼得止不住淚花。
笨蛋,為了一件衣服竟然這麼拚命,本事不大非要逞什麼英雄,下次再敢做這種危險的事,奴家就把你變成個小人塞進我的衣兜里,看你還敢亂跑。
王爺一臉壞笑:
要是能把本王塞進小緣的胸前那就更妙了。
去你的,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喂喂,別打啊,疼、疼!
王爺看準了破綻一把將她的頭按在了胸前。
喂,野丫頭,衣服你也收了,人你也打了,是不是該管管我了啊,我這傷痛死了啊。
小緣羞紅了臉:
知道啦,黏人精,我這就給你治啦!
緊接著小緣便張開了櫻桃小口,伸出了粉紅的小舌頭為王爺舔舐起了傷口來。
九尾狐的唾液是天下最好的外傷良藥,只見被她舔過的皮膚全都完好如初,就連一絲的疤痕都看不到。
王爺一張俊臉羞得緋紅:
喂,小緣,輕一點啦,癢,癢啊——!
唉,你別亂動啊,我這都瞄不準了。
王爺被撩撥得渾身火熱,反手一把將她按在了椅子上。
小緣也臉色緋紅:
喂,你突然幹什麼啊,還沒治完呢,先等一下啦。
不行了,我忍不住了,讓那些狗屁傷口見鬼去吧,本王現在就要將你就地正法。
喂,喂,輕一點啦,別被人聽見啦——!
管他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沒人敢進來。
笨蛋,你,你瞄準一點啦——!
————————
輕一點啦,夫君大人——!
……
呵,原來只是春宵一夢而已。
那個,客官,您今日還住在小店裡嗎?店小二在門口招呼道。
小緣滿臉潮紅慌張道:不用了,先退房吧。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卯時二刻。
城中大清早就在張燈結綵,張羅著合家團圓的日子。
街面上只有一個形單影隻的倩影四處徘徊無處解憂。
呼——!
小緣倚在石橋的欄杆上無奈地嘆著氣。
現在去哪裡呢?
回王府嗎?
不行啊,那個王爺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那個人啊,活脫脫一個潑皮無賴啊。
那傢伙一點也不溫柔、也不可愛、也不善良、最要命的是,他好像並不喜歡我啊,這樣的話我還回去幹什麼啊?
要不然再等他十年,等他長大成熟了我再去找他?
不行啊,那這十年也太難熬了啊。
要不然回山裡修鍊?
我都修成上神了還練個屁啊,奴家現在只貪戀這滾滾紅塵啊——!
天吶——!我狐仙大人居然會有無家可歸的一天,慘吶——!
天吶——!太慘了,大家快來看啊,小香被人殺死了。
誰死了?
橋下的人群圍成了一個圈,人群中間是一個女娃的無頭死屍。
小緣無事可做,便也跟著湊了湊熱鬧。
只見那死屍的身邊散落著各種水果,女孩穿著一身粗布衣衫,雖然頭顱早已不翼而飛,但是小緣靈敏的嗅覺告訴她,這就是昨天的那個丫頭沒錯。
小緣納悶:怎麼回事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說死就死了?
百姓們七嘴八舌地議論:
這孩子真是可憐啊,爹媽被人害死了,現在就連自己也死了,而且死得還這麼慘,真是老天不開眼啊。
你說是誰殺了她呢?
我看吶,八成是以前的仇人乾的唄。
我看不像,他爹是被毒死的,也沒被人割去頭顱啊。
喂,你說會不會是王爺殺的她,你們忘啦,昨天這小妮子可是跟王爺起了衝突呢。
哎呀,可不是嘛,王爺是什麼人啊,怎麼能饒的了這個沒爹沒娘的野丫頭呢,我看吶,保不齊就是王爺派人乾的。
一群混賬東西——!
絕不可能,王爺就算再不成器也不至於要了這孩子的命啊,你們這樣污衊我夫君,看我好好地收拾你們。
她轉了轉手指。
只見江中突然竄出來一隻石柱粗細的花斑大蟒蛇,蟒蛇張開血盆大口吐出了激烈的水流,把這些嘰嘰喳喳搬弄是非的傢伙們全都趕跑了。
快跑啊,鬧妖怪啦——!
切,一群膽小鬼!
小緣想弄清這孩子的死因,一是畢竟有過一面之緣,更重要的是現在居然傳出了王爺的謠言,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忍的。
咦,奇怪了,這孩子的傷口並不平整,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刀傷,反而像是什麼動物撕咬過的痕迹。
說到動物的話,看創口大小也只有老虎般大小的動物才能做得到吧,可是這京城之內朗朗乾坤又怎會有老虎出沒呢?
小緣首先想到這丫頭可能是遇到什麼吃人的妖怪了。
可是她又沒有察覺到妖氣,便覺得這件事匪夷所思。
咦,這孩子的玉佩呢,怎麼不見了?
莫不是被人搶走了嗎,會是誰呢?
王爺!
對了,我記得他昨天十分在意這個玉佩來著,難不成,這凶禍真是王爺做的嘛!
不會吧——!
不行,我一定要弄個明白,王爺雖然有些少不經事,但絕不會做出這種暴行的。
小緣正想著,只見官府這邊終於來了人。
張捕頭看了看小香的屍體,愁眉苦臉道:
他奶奶的,怎麼又有這事了,這月都是第九次了,老子的烏紗帽還要不要了。
天吶,這麼嚴重了嗎,看樣子我得抓緊了。
來到了王府門前,小緣忐忑不安,這本是她每日生活起居的溫馨家園才對,但是她發現這門口的守衛自己居然一個也不認識。
怎麼辦,我現在又不是王妃,這大門我要用什麼身份進去呢?
小緣左右看了看,發現不遠處的告示欄旁圍滿了人,便好奇地湊了上去。
只見上面貼著一則招工啟事。
恆王府招工:
丫環兩人,限本城百姓,年齡十六歲以上。
雜役三人,限本城百姓,年齡十八歲以上。
嚯,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要不然裝作丫環混進去?
不行啊,我這張臉王爺和小樓都認識啊,我主動送上門去做一個任人呼來喝去的丫環豈不成了倒貼人家了,那我王府小霸王的臉還往哪擱啊。
算了,還是應聘雜役吧。
說話間,她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英姿颯爽的男兒形象。
小緣在水邊照了照自己:
嗯,不錯,奴家就是變成男子也還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嘛。
話不多說,由於形象好氣質佳再加上幹活麻利力大如牛,小緣很順利地便混入了王府。
進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聽張管家又臭又長的訓話和規矩,聽得小緣昏昏欲睡。
哼,沒規矩的糟老頭,你和本夫人擺什麼官譜啊,我壓根都沒見過你,說明你的命也不會長了。
王府很大,大約有三十多間房,不過之後有一年遇到了一次天雷,焚毀了四間房,所以這王府院落的現狀和小緣的記憶還是略微有些出入的。
和百姓們一樣,王府裡面也在緊鑼密鼓地張羅著節日慶典。
喂,內個新來的小子,把這個烤豬端到主廳里去,仔細著點,這八珍豬可比你的命金貴多了。
哦哦哦,這就來。
混賬東西,我才是這王府的老大啊,你竟敢說我的命不如這隻死豬,看我過後好好收拾你的。
小緣仔細地看了看那丫頭的臉,尋思著以後伺機報復她一下。
哎呀,這丫頭不是沁心嗎,我的貼身丫環好閨蜜,除了王爺之外最親最近的人,原來她現在竟是個廚娘啊。
小緣盯著她看得出神,慢慢地竟濕潤了眼眶。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告訴你,姑娘我以後要找的如意郎君至少也是個知縣,你這窮酸小子想都別想,看也白看,趕緊幹活去。
呵,真能逞強,還知縣呢,結果還不是做了一輩子的老姑娘。
好的姑娘,那我幹活去啦!
這烤豬少說也有個二十斤,不過這重量對於小緣來說聊勝於無,只見她用指尖轉著鐵盤輕輕鬆鬆便來到了主廳。
進到屋來,這裡的裝飾陳設就如她記憶中一般富麗堂皇。
王爺、小王爺還有各路親戚朋友全都圍坐在一張瑪瑙打造的石桌前吃吃喝喝談笑風生。
這場面上的大多數人小緣都認識,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後的事情了。
王爺酒過三巡正在吹牛:
你猜怎麼著,從那海面上突然游出來一隻金色龜殼的大龍龜,他被本王的威嚴嚇到了,磕頭便拜,嘴裡還說著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說呸,你這個作惡多端的妖怪,本王今日便要除了你!
喂,那邊那個狗奴才你過來。
小緣看見王爺正向自己招手。
哦,王爺,這就來!
小緣放下烤豬走到王爺身旁,他隨手拿起了一副象牙筷子繼續吹牛道:
當時我就這樣手起刀落,一下子便砍掉了那妖怪的狗頭。
說話間他便用筷子劈向了小緣的脖頸。
咔嚓——!噼里啪啦——!
象牙筷子應聲而斷,這玩意哪裡拗得過小緣的鋼筋鐵骨。
眾人見此情景都捂住了嘴憋不住笑,王爺的臉則是漲得紫紅:
岳樓,把這個不識相的狗東西腿打斷趕出府去。
算了吧王兄、一根筷子也不值幾個錢,把他趕出府去就行了,不至於打斷腿吧。
那哪行啊,他折斷了我一雙筷子,我打斷他一雙腿,天經地義啊,岳樓,快點把他弄出去。
岳樓無奈,只得照做。
你跟我過來。
他把小緣順著後門送到了外面,又偷偷地塞給她幾枚銀錠子:
小兄弟,王爺撒酒瘋是他不對,可誰叫人家是王爺呢。
這王府你是待不下去了,今晚就出城吧,要是哪天被王爺看見你的腿沒事,他可饒不了我。
天高海闊,想去哪就去哪吧,別再回來了。
說罷岳樓轉身便回了王府。
他喵的搞什麼鬼啊,我才是這王府的老大啊,怎麼進府還不到兩個時辰便被他趕出來了。
不行,這口惡氣我可咽不下,你這個跋扈的臭老頭子,我跟你沒完。
這時,一個身穿皇家服飾的翩翩少年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大票家丁來到了王爺府。
小緣看得清,那人正是王爺最討厭的傢伙,他的弟弟郕王劉暄。
只見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輛豪華的大貨車,便知道這小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郕王這人不怎麼通曉政治,但卻做得一手好生意,他的私人財產大概在家財萬貫與富可敵國之間。
記得這小子年輕時最喜歡的便是與人鬥富,看他那勢頭,一定是來顯擺新物件來了。
小緣眼珠一轉心生一計:
哼,王爺,現在你看不上我,等到一會,你一定會求著讓我留下來。
哎呀哎呀,恆王兄,一向可好啊?
王爺知道郕王的來意,便也沒有好臉色:
本王好得很啊,吃得香,睡得著,天天過得都很舒坦,今天中秋節本王就更舒坦了,看我這滿桌的賓客和美味佳肴就知道了。
哦,那王兄可否讓小弟與眾位共飲一杯呢?
不巧了,本府財力不支,沒有多餘的碗筷和桌椅了,小弟還請自便吧。
哈哈哈哈,沒關係,我就知道王兄會這樣說,本是小弟來叨擾王兄,又怎生好意思害王兄破費呢。
東西我都自備齊了,來呀,先把本王的桌椅抬上來。
嘿呦——嘿呦——!
眾人只見六個壯漢抬進來一個五米見方的玉石桌子。
那桌面是一整塊罕見的巨大碧綠翡翠,翡翠的四周還包著一圈黃金打造的鑲邊,鑲邊上面還雕刻著各種巧奪天工的珍禽異獸,而桌腿則是四條名貴的珍品黃花梨木。
就這麼一張桌子的價值便抵得上尋常大戶人家的一座宅院了,至於普通百姓則是見都見不到。
王爺氣得咬牙切齒:
這個討厭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