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拜師

第81章 拜師

「快!吩咐下去以軍中最高規格禮節接待張閣老和張國師兩位貴客。」戚繼光囑咐完門房后,一邊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夾住閃著寒芒的刀刃小心翼翼地挪開,一邊對著王氏諂媚笑道:「夫人,首輔和國師聯袂上門,定是有要事相商,您看是不是...」

王氏出自名門,到底是大家閨秀,懂得輕重緩急,怒容稍解便開口道:「罷了,今...」

王氏話還未說完,門外便想起一道爽朗而又洪亮的聲音:「元敬賢弟,你我乃至交好友,何必這麼見外,咦~~~!」

楊凡跟著張居正走進戚繼光家正堂,便見到一員身披銀色鎧甲女將手持偃月刀架在戚繼光脖子上,戚繼光一臉慫樣討好,心中那頂天立地、精忠報國的民族英雄形象一下子便倒塌了。

這位女將應該就是戚繼光傳說中的夫人吧,能讓不怕打仗、不懼死亡的民族英雄如此畏懼果然很有本錢。此女將身材高大魁梧,比戚繼光還要高半個頭,鎧甲下只穿著單薄一件緋紅綢緞大衫,露出黝黑粗壯的小臂上那如刀刻般紋理的肌肉便讓人感覺到裡面潛藏著爆炸性的力量。

這些年跟著戚繼光南征北戰,讓本就不甚美麗的王氏飽經風霜,一雙丹鳳眼的魚尾紋溝壑深厚,加上黝黑的肌膚,頗有夜叉相。

「我與夫人閑來無事喜好切磋武藝,失禮之處,還望恩相與國師兩位貴客見諒。」戚繼光一臉尬笑打著哈哈。

「兩位這是舉案齊眉,伉儷情深,吾又怎麼會見外呢,這位就是弟妹吧,早聽說弟妹巾幗不讓鬚眉,今日一見,果真聞名不如見面啊,弟妹確實英姿勃發,威武不凡。」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戚繼光正在被自家夫人教訓,聰明人看破不說破,頂級政鬥士張居正一番說辭不僅化解了戚繼光的尷尬,又拉進了與戚繼光夫婦的距離,可見手腕不凡。

「戚家南溪王氏王瑛見過恩相,恩相對戚家恩比天高,德比海深,旦有吩咐,吾夫婦莫敢不從。」王瑛自作主張道。

張居正聞言一愣,不禁看向站在一旁面容如釋重負的戚繼光,戚繼光只好尷尬訕笑道:「啟稟恩相,吾妻之言便是吾意。」

「元敬,這裡都不是外人,就不用恩相稱呼吾了,聽著就覺得變扭,你私下怎麼稱呼吾便怎麼稱呼便是,至於弟妹,我託大,弟妹稱呼我一聲兄長便可,不知弟妹意下如何?」張居正爽朗地對著夫妻二人親切道。

「這...」戚繼光還在猶豫,究其原因是現在大明風氣文貴武賤,雖說他私下以表字或者號稱呼張居正,但是在外面他都是以恩相稱呼張居正。這樣做的目的一是避免自己的靠山張居正被詬病,張居正畢竟是文官之首,你與一邊將稱兄道弟,還怎麼領導文官集團,莫非想要造反呼?

二是戚繼光懂得做人分寸,張居正給自己臉面,他不能蹬鼻子上臉,熟讀史書的戚繼光自然知道蹬鼻子上臉的人從來都沒有好結果。雖說府中都是家將,但是難保人多嘴雜,若是意外透露出去,豈不是自己隱瞞許久的功夫都白費了。

「王瑛見過兄長,兄長淵渟岳峙,力挽狂瀾,中興大明,真乃千古第一名相。」王瑛向來有主見,有一個做兄長的首輔何樂而不為,壓根就沒管還在一旁猶豫的丈夫,立馬一頓彩虹屁獻上。精華書閣

別看王氏張三粗,但是肚子里很有墨水,千古第一名相之稱確實騷到張居正的癢處,張居正聞言喜形於色對著笑道:「弟妹謬讚了,這千古第一名相吾愧不敢當,既然弟妹認我這個兄長,初次見面,我便送你一件見面禮。游七,將裝有七星如意的錦盒打開。」

游七從兒子游油手中接過一個精緻的漆金梨花木錦盒,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只見一柄通體碧綠的如意躺在其中。此如意整體呈優美的弧線型,一頭是芝型,被雕刻得惟妙惟肖,彷彿一顆活著的靈芝正在野蠻生長;另一頭被纂刻如意字樣,字體蒼勁有力又不失清雋飄逸,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七顆大小一樣,顏色不一的寶石呈北斗七星狀鑲嵌在翡翠如意上,其中天樞位置上黃褐色寶石隱隱有異香傳出,站在一旁的楊凡大吃一驚,若是沒看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香玉,這玩意在現代已經絕跡了,市場上的所謂香玉都是人工合成的。

王瑛出自名門自然看出這柄七星如意價值不菲,即便她的娘家百年世家南溪侯亦只有寥寥幾件藏品比得上這柄翡翠七星如意。

王瑛一見便喜愛上它,但是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張居正本就權傾朝野,其子張簡修更是神仙中人,其麾下的神朝軍王瑛今日觀之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強軍,張家現在可謂是如日中天。

自家夫君本就仰其鼻息才有如今地位,今日上門張居正如此重禮相送,不合常理,莫非欲要登頂至尊之位乎,雖說王瑛剛表忠心,但喊口號歸喊口號,造反這是壓上全家老小性命,如此大事必須慎之又慎,想到這王瑛便躊躇起來望向戚繼光。

多年夫妻,王瑛的一個眼神戚繼光自然知道何意,但是戚繼光相信老友張居正是不會背叛大明,便示意妻子安心,開口對著張居正問道:「叔大兄長,如此重禮,何意?」

「元敬多慮了,只是一份見面禮罷了。」張居正回答完戚繼光,忽然向著楊凡道:「四兒,拿著給你師娘送去。」

張大佬的思維跳躍太快,楊凡差點沒跟上節奏,「師娘英姿颯爽,與這柄七寶如意相得益彰。」

楊凡動作干錯利落,一下子就將管家游七手中裝有七寶如意的錦盒塞到王瑛手中,壓根就沒給拒絕的機會。

「師娘?你稱呼我師娘?」王瑛對著楊凡疑問道,隨後臉上浮現恍然大悟的模樣,轉身對著戚繼光怒視道:「收徒這麼大的事,你又瞞著吾,戚繼光,你到底有沒有把吾當做你的髮妻?」

戚繼光一頭霧水,下午在正陽門上自己可是明確告訴張居正以自己的本事收張簡修為徒恐怕力有未逮。面對妻子的質問,戚繼光一臉懵逼無辜態。

「又來裝無辜可憐是吧,戚繼光妾身告訴你,這一套在老娘這沒用,總是瞞著老娘有意思嗎?昔年納妾是,今時收徒亦是。此時人已非當年人,兩兩相望,徒增怨恨,不如和離。」王瑛的面容流露出失望和疲倦道。

「夫人啊,戚某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收了國師為徒,又怎敢期滿夫人。吾對夫人可謂一片真心,可昭日月,和離之事切莫再提。」戚繼光對著妻子說完后又可憐巴巴地望著張居正,希望老張給自己夫人好好解釋一下,這鍋太大小戚真的背不動。

「弟妹,這事怪我沒說清楚。吾家四兒拜師一事,乃是元敬回京那日在吾家酒桌上一提。這不,今兒特意上門拜師。唐突之處,還望賢弟妹見諒。」張居正立馬會意解釋道,今兒拜師可是喜事,可不能因為自己算計小老弟,讓小老弟妻離,日後大戰連連,像小老弟這位常勝將軍必須好好拉攏。

「既然兄長為你求情,和離之事就此作罷。」張居正開口解釋求情,王瑛自然樂得借坡下驢,和離不存在的,正一品提督夫人,那是這些年自己陪著戚繼光一刀一槍親親苦苦打出來的,可不能便宜家裡那些小浪蹄子。

「多謝夫人體諒。」戚繼光連忙點頭哈腰道,舔狗姿態極竟到位。

「先別忙著謝,爾說對吾一片真心可昭日月,為何今日吾要自領一軍這麼一個小小要求都不答應。」王瑛立馬制止戚繼光舔狗姿態,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夫人啊,今日兄長在這,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承蒙皇上恩典,首輔提拔,讓戚某執掌京營衛戍京師。戚某深知京營弊病重重,勛貴勢力在其中盤根錯節,軍官任人唯親現象普遍。一幫子少爺紈絝兵組成的京營怎麼可能有戰鬥力,為了不辜負皇上和兄長的信任整頓好京營,吾思慮再三,必須對其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首先就是要剔除中下層軍官中混水摸魚的勛貴子弟。

吾素來知曉夫人勇武過人,軍略更是無出其右,吾能有今日成就,夫人功不可沒。夫人別說自領一軍,即便吾這個京營提督給夫人來當,夫人亦是遊刃有餘。吾決定明日便開始整頓京營,在這節骨眼上,吾又這麼好任人唯親,還請夫人體諒為夫難處。」戚繼光先是當著張居正和楊凡面正氣凜然說完,隨後殷勤地看著自家夫人王瑛等待她答覆。

王瑛面上雖然百般不願,但還是非常識大體地放棄了自領一軍的想法。戚繼光家庭小矛盾圓滿解決了,接下來自然是商量楊凡拜師事宜。

作為張居正的嫡子,又有大明國師,仙人弟子等身份,戚繼光自然不可能拒絕楊凡拜師。但是這師傅教弟子,裡面的門道可多著呢,有的拜師多年跟著師傅服其勞,到最後什麼都沒學到,有的可是一開始便當做衣缽傳人手把手用心的教,恨不能徒弟早日學會出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拜師前戚繼光向楊凡問道:「今日正陽門下閱兵,吾觀爾所練神朝軍已是天下一等一強軍,即便與戚家軍相比亦不遜色分毫,可見爾在軍事上頗有建樹,為何還要拜吾為師?」

楊凡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俊朗的面容掛著訕笑道:「世叔,實不相瞞。我那神朝軍乃是按照靈界師尊賜予的練兵手冊編練速成的樣子貨,看似武威雄壯不凡,沒經過戰火的洗禮,到了戰場上拉稀說不定,一觸即潰亦是有可能的。」

谷卟「賢侄說話過謙了,爾那神朝軍我相信初上戰場緊張是有的,但是一觸即潰是不可能的。」

「為何?」

「爾的神朝軍有軍魂在。幾場戰事下來,爾那神朝軍必成天下一等一的強軍,現在你還要拜師嗎?」戚繼光鄭重肯定道。

「拜!」楊凡毫不猶豫道。

「為何?」戚繼光探究道。

「我從未上過戰場,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事吾干不來,神朝軍的士兵都是爹生娘養的,我得為他們的生命負責,聽聞世叔領兵經常以少勝多,士兵損失微乎其微,我想學習世叔的本事,好讓神朝軍的家屬少一份哭泣,還望世叔收我為徒」楊凡鄭重請求道。

「賢侄愛兵如子,與吾脾性甚是相投,如此今日吾便收你為關門弟子,傳吾衣缽。」戚繼光暢快笑道。

楊凡誠意滿滿拜完師后,便起身對著師母王瑛道:「師母,您若想領軍不如來我神朝軍中,神朝軍初建,正需要師母這樣經久戰場的老將坐鎮中軍,這樣弟子明年初上戰陣才底氣十足。」

「還是非凡心疼師母,哪像你師傅,經常將一片真心可昭日月掛在嘴上,畫餅給你師娘吃,一點兒都不實在。你說,這畫的餅能吃飽嗎?哼!」王瑛慈眉善目地對著楊凡說道,說完朝著自家丈夫冷嘲一聲,發泄內心的不爽。

戚繼光聞言老臉漲紅,保持訕笑不吱聲。

俗話說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別相信男人的嘴,同樣作為男人中的一員,楊凡當然得幫著偶像師傅說話,「大明朝一向以文御武,師傅身為武將,即便在朝中有父親幫襯,亦多有掣肘,我相信師傅對師娘一片真心,不然師傅作為大明第一名將,不怕打仗不怕死,又何必背負懼內的名聲。」

「是嗎?可你師傅論起武藝真的打不過我哎!」王瑛狐疑道。

卧槽,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戚大帥這麼挫,在家干仗居然干不過媳婦,這讓楊凡頗為意外,不過看著師娘類似熊羆的魁梧身軀,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不過這難不倒嘴甜的楊凡。

「師傅鐵骨錚錚的漢子連死都不怕,又怎麼會怕師娘。我看師傅與師娘切磋武藝,寧願自己吃苦頭,也捨不得讓師娘受傷。真要搏命,師傅又會怕誰。」楊凡一邊說一邊給師傅戚繼光打眼色。

「是嗎?」王瑛轉頭看向戚繼光審視起來,早就會意的戚繼光飽含深情道:「瑛兒,你知道的,我這人比較實在,做的總比說得多,但是說出來的話絕對一個吐沫一個釘。」

「師傅是真的對師娘好,即便我娘親在張家也沒有師娘這般威勢。」楊凡緊跟著幫腔道。

這人啊,凡事就喜歡比較,這一比較王瑛一想自己確實比一般的當家主母過得滋潤,師傅戚繼光今晚這關算是過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當然少不了酒宴,張居正早就吩咐游七在狀元樓訂了最上等的席面。狀元樓初建於成祖,相傳乃前朝御廚開設,至今已經有百多年,乃是京城最好的酒樓。

其中牛氣沖霄、龍鳳呈祥、踏雪飛燕等招牌菜,有著大廚水平的楊凡品嘗后讚不絕口,席間戚繼光將他的幾個兒子和侄子戚金介紹給自己認識。

由於楊凡的出現,導致本就權傾朝野的張家威勢更濃,若無意外,往後都是張家的時代,戚繼光這也是為自家子侄鋪路,不只是戚繼光的幾個兒子年幼還是戚家家教甚嚴,在酒席上表現的頗為拘謹,倒是侄子戚金倒是頗為活躍,頻頻向著楊凡和張居正敬酒,更是妙語連珠將酒席氣氛維持的賓主盡歡。

楊凡看著酒宴上活躍的年輕戚金,若無自己,幾十年後他將率領戚家軍血戰渾河,此乃戚家軍最後的絕唱之戰,作為主將的戚金本可逃生,卻毅然選擇了慷慨赴死,詮釋了戚家軍的忠勇報國軍魂,可嘆戚金這一去,此後世間再無戚家軍。

散席后,微醺的楊凡拍著戚金的肩膀道:「少堂,有我在,你和戚家軍永存於世!」

「伯父,非凡這是何意?」戚金請教道。

「非凡這是看上你了,叔父老了,爾的堂兄弟們尚還年幼,往後這戚家軍的大旗要靠你抗了。」戚繼光笑呵呵道。

「我!我不行...叔父老當益壯,廉頗八旬尚能再戰,我看叔父還能為大明再戰20年,屆時祚國他們都已經長大,戚家軍的旗幟自然交到他們手上,我還是喜歡做伯父手下先鋒大將。」戚金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拒絕道。

「你呀!面厚心裡卻是鬼精,還和伯父耍心眼。這些年你隨伯父我南征北戰,我雖未收爾為徒,但是言傳身教之下,爾已得我八分真傳。少堂啊,伯父本來就打算把戚家軍的旗幟傳到爾手中。至於爾的那些堂兄弟,這些年長於婦孺之手,疏於管教,目前吾觀之尚無一人可傳吾衣缽。」戚繼光對著戚金語重心長道。

其實有一點戚繼光沒和侄子戚金說,之所以將戚家軍的旗幟交到戚金手上,蓋因戚繼光戚繼光覺得自己南征北戰,已經解決了大明外患,至少為大明打出了30年和平,自己的功勞足以讓兒子們蔭封,沒必要去戰場上拚命,博取功名,這算是戚繼光作為一個父親的私心。

「伯父昔年為大明徵戰四方,無暇教導堂弟們,而今坐鎮京師,便有大把時間教導堂弟們成材,戚家軍的軍旗還是交給堂弟們更為合適。」戚金長袖中的雙手顫抖,面上卻是忠心耿耿勸說道。

「確實如此!」戚繼驀然正色道。

「額...」戚繼光的回答出乎戚金意料,原本準備好的話語一時難以脫口,便尷尬卡克了。

「哈哈...少堂,你伯父終究是你伯父。年輕人有野心是好事,眼下正是爾等建功立業的好時機,非凡今日在朝堂諫言,海外之地皆可分封。」戚繼光滿面紅光打趣道。

「當真如?」戚金驚呼道。

「然也!」戚繼光揶揄道。

「既如此...侄兒何去何從,還望伯父不吝賜教!」戚金躬身行禮問道。

「年輕人沉住氣,此地人多眼雜,少堂隨我回府商議!」戚繼光低聲道。

「伯父教訓的是,此時關乎我戚家百年大計,需當謹慎行事。」戚金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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