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見即驚艷
砰！
文興中學2003級初三三班的宿舍房門被一腳踢開，一個短髮女生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大新聞！大新聞！特大新聞！」
正在收拾床鋪、整理個人物品的女生們都扭頭看了過來，幾個好奇心重的更是迎了上來。
「班長，怎麼了？」
「快說說，什麼新聞？」
「馬驫跟林麗華表白了嗎？」
「是不是黃繼勇又跟誰打架了？」
七嘴八舌的問話中，短髮女生擺了擺手，「都不是，是我們的班主任！」
「常胖子？他能有什麼事？收錢被學校抓了？」
「什麼啊！」短髮女生翻了個白眼，「我們換班主任了！」
「換班主任了？」
女生們都按捺不住了，紛紛圍了過來，這對她們而言可是大事。
短髮女生對大家的這個反應很滿意，得意道：「這不是新學期了嘛，我就得去找常老師商量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結果呢，到了他家一問，說是學校已經給我們班換了個班主任，他這學期去帶初一去了。」
「那新班主任是誰啊？」
「可別是向閻王啊，那我們可慘了！」
「劉猴子也嚇人啊！」
「班長你快說啊！」
短髮女生翻了個白眼，「我本來就要說是你們一直打斷我啊！」
她環顧一圈，開口道：「常老師說，我們的新班主任姓姜，是今年新來的老師。」
「新老師？那豈不是很帥？」一個女生跳著腳花痴道。
立刻就有人翻著白眼，「你看看之前的新老師有哪個帥的？」
那個女生頓時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帥不帥問問班長不就知道了？班長快給說說！」
短髮女生嘿嘿一笑，朝著眾人挑了挑眉，「我還沒去呢，這不是想著大家呢嘛，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啊？」
「去去去！」
「必須去！」
眾人熱情被瞬間點燃，有五六個女生也顧不得收拾東西了，跟在短髮女生的身後就朝著姜至所在的那排宿舍走去。
其餘的女生雖然沒有跟去，但神色中都有幾分好奇，一邊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聊著。
快走到的時候，這幾個女生十分自覺且聰明地分成了三三兩兩的隊伍，遠遠墜在短髮女生身後，等著她的行動。
短髮女生的目光在房門上紅漆寫就的數字上劃過，1-5，1-6，1-7就是這兒了！
她上前一步，在門前站定，整理了一下衣衫，朝著那邊的眾人使了個眼色，深吸一口氣，敲響了房門。
沒有回應。
嗯？
她又敲了兩下。
依舊沒有回應。
她乾脆大力地拍了幾下，房門就像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一動不動。
「不在家？」
「怎麼會不在家呢？要開學了不可能不在的啊！」
「會不會是上廁所什麼的去了？我們等等看？」
「行，等個幾分鐘吧，等不到就算了，反正遲早能見到的。」
一幫有些日子沒見的小女生正好也趁機聊起了暑假的見聞，分享起了小女生的心緒。
「我暑假又把十八歲的天空看了一遍，石延楓太帥了！」
「他不行，比郭品超差遠了，還是鬥魚好看，十八歲的天空太土了。」
「怎麼土了？那你怎麼不覺得你自己土啊？」
「本來就土，哪有鬥魚裡面帥氣。」
「行了你們別爭了，我們一起喜歡胡歌不行嗎？仙劍奇俠傳可太好看了。」
......
「誒，你剛說你帶了幾版磁帶來，到時借我聽一下啊！」
「你的單放機不是壞了嗎？」
「買了個新的。」
「我姐給我買了江南的磁帶，你們要不要聽？」
......
眾人正聊著，忽然一個女生快步跑過來，「你們怎麼在這兒啊？我到處找你們！」
女生氣喘吁吁地揮了揮手，「快點，操場上看帥哥了！」
「咱們學校的帥哥都看過了，不至於這樣吧！」
「不是，是新的帥哥，在打籃球呢！」
腳步聲登時響起，直奔操場而去，留下短髮女生愣在原地，喃喃道：「不是說好了等老師的嗎？」
她猶豫了一下，扭頭也朝操場跑去。
老師哪兒有帥哥重要！
文興中學的操場實際上就是兩個並排的籃球場，水泥地上嵌著白瓷磚當邊線，四周是一圈泥地的跑道，一個角落有片空地上，挖著沙坑，擺著單雙杠之類的器械。
這就是學校三個年級約莫八百餘人舉行運動會和重大集會的地方。
此刻籃球場上其中一個半場，正圍著不少人。
平日里是肯定沒有這個氛圍的，即使是偶爾周一開朝會，一幫最厲害的學生切磋，也最多幾個無聊的人旁觀一下。
但今天不一樣，因為場中多了一個陌生的、球打得很好的、帥哥。
約莫一米八高的個頭，短髮清爽，樣貌陽光，一身白色球衣瀟洒從容。
初三三班的幾個女生跑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他繞到三分線外接到球，緩緩運到正面弧頂，一個誇張乾脆的crossover晃過眼前的防守人，過人如同過清晨的馬路。
第一步極速蹬出，搶住身位，沖向內線，在撲上來的防守球員下手之前，一個瀟洒的後轉身，將對方過了個乾乾淨淨，已經面朝籃筐，跳起上籃。
但興許是對方早已盯上了他，籃下的協防立刻衝來，跳起準備蓋帽。
眼看這一下不是被蓋也是要被在空中攔下，他卻出人意料地舉著球在空中騰挪一閃，輕舒猿臂，探出右手，伸到反向，手腕一抖，手指輕輕一挑，帶著旋轉的皮球如跳躍的精靈從他指尖飛出，在籃板上輕輕一擦，精準地落進了籃筐。
在四周驟然響起的歡呼聲中，他穩穩落地，扭頭沖著防守人微微一笑。
初三三班的姑娘們也圍在人群中，在這一笑之中花痴不已。
短髮女生喃喃道：「你們說，他不會就是我們的新班主任吧.......」
「你想什麼呢！做夢吧！」
「就是，多半是哪個老師家裡的親戚吧。」
「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師家裡的親戚，要是教我們的，我一定好好聽課。」
......
翻身跳投、漂移後仰、騎馬射箭、妙傳連線，穿著白球衣的帥哥盡情施展著自己的技能，又是一局終了，他擺了擺手，撩起球衣擦了把汗，笑著跟眾人擺了擺手，「你們繼續，我先撤了。」
在眾人的目送中，他穿過人群，平靜地走出操場，穿過教學樓，走過小賣部，走到了那一排老舊的教室宿舍前，停在了107宿舍的門口。
「啊！」
一串激動的驚呼聲在身後響起，姜至扭頭回望，看見一個短髮女生從幾個女生的隊伍里蹦蹦跳跳地朝他跑過來，在他面前一個急剎，「姜老師好！」
「額，嗯，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初三三班的班長陳麗。」
姜至當然是認識她的，只是記憶中那個成熟的大姑娘突然以十四五歲的青春面貌出現在自己面前，雖然也曾見過，但這錯亂的時光一時也讓他不禁微微有些恍惚，他笑了笑，「哦，你好。麻煩你回去通知一下，今天晚上，我們開個班會。」
「嗯，好。」陳麗獃獃地嗯了一聲。
「陳麗同學，我進去收拾了，就辛苦你通知一下大家了。」
「嗯，好。」
「咳咳，陳同學，我要衝個涼，就不多留你了。」
看著如夢方醒的陳麗紅著臉像一頭野鹿一樣跑開，姜至再抹了把汗，自言自語道：「這場子應該能基本鎮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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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興中學唯一的那棟四層教學樓時隔一個多月再次點亮了一層的燈火。
雖然燈火有些孤單，但今夜的畢業班可是很熱鬧。
久別重逢的同學、暗生情愫的男女，以及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是這個學校最大的之後得意躁動的熱血少年，聊著各種各樣的話題，將教室變成了菜市場。
這些話題當中，還有一個就是今天下午在籃球場上，那個厲害的年輕人。
姜至本人一點不覺得有什麼，當年他職場失意醉心籃球，後來發達了還曾請了專業教練指導過，虐幾個初中生完全沒有什麼成就感，若非為了自己教學更好開展一點，他今天都不一定會出這個風頭。
但對於學校的學生而言就不同了，姜至打球的強大瀟洒，是他們在這塊場地上見所未見的，在球技的加成下，那張並沒有帥到慘絕人寰的臉，也平添了幾分魅力。
隨著消息漸漸擴散，大家很快都知道了，那人竟然是三班的新班主任，眾人艷羨。
上課鈴響，喧囂在剎那間被壓下。
換上一件襯衫的姜至站在教學樓前，仰望著燈火，輕聲地自言自語道：「兄弟，坐台、吸粉、賣聲的生活，你準備好了嗎？」
說完，他微微一笑，邁步走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