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明著打搶啊
我惘然若失，呆若木雞。
「你趕時間？」另一名青年問我。
「對，我必須立即趕到島上去。」
「坐小漁船吧，但很慢啊。」青年跟我說：「渡輪通常兩小時可到島上，小漁船，至少要四小時。」
「沒關係！」我立即說：「我坐，替我找艘船。」
「包船很貴啊。」青年看看我。「你不介意？」
「我付美金，行嗎？
「拿一百美金來，我替你找船。「那兩個青年互望一眼，對我說。
「行！等一等！立即就來！「兩個青年一前一後奔去。
明知他們是漫天要價，我決定不再追究，坐到刁曼島再說。
沒有多久，來了一艘小汽船，窄小、陳舊、簡陋。
「上吧！上吧！「那兩個青年在船上向我招手。
我挽著行李，走到船邊，青年中的一個，已將我的行李搬上小船。
另一個已向我伸手。
「付錢！付錢！「那小夥子嚷。「那船上的老頭子會載你到刁曼島，來，我們的酬金呢？」
我只好摸出一張鈔票，那青年一手取去。隨即，他用馬來語向小船另一個人大聲呼喊兩句。
我回頭，發現掌舵的是個老頭子，他向我點頭，揮手，啟動引擎。
引擎一啟動，兩個小夥子立即跳上岸去，向我吃吃笑，不斷揮手。
小船已自碼頭邊閃開去，一下子，已向海面破浪前進。
我一邊看海面，一邊看手腕上的時間。
「耐心點，四小時左右！」老頭子跟我說。「到島上，我叫你，你休息一會兒吧。」
我已經難以計算已消耗在旅途上的時間了。小汽船在海面拋動，幾乎將我的五臟都傾覆出來。
「你面色不好，躺下吧。」掌舵的老人說。
我靠在船邊，半閉上眼。
太陽自頭頂直嗮，四面刺目光亮。人彷彿被罩在蒸籠內，海水有如在火焰上沸騰。
我不知哪一刻才昏昏睡去，眼前又出現無數張麗君的臉孔。
美麗的像天使般得臉，突然轉變成一個個兇惡醜陋的魔鬼，在飛舞，在發出刺耳的尖哭聲、、、
當我驚醒時，太陽已經西斜。
我的喉頭乾渴，我的唇邊劇痛。
用舌尖舔以下我的唇角，乾燥有如沙漠。
「到了！前面！」老頭子向前一指。「看見沒有？刁曼島就在前面」
我回頭一望，海面浮著一個大島，一看那個海島的面積，我的心立即下沉。
這麼大的一個島!跟鷺島相比，足足大上不知道幾倍。如何在島上找烽火麗君？我又被冷水淋頭，一下子涼了半截。
「島上有多少酒店？」我問開船的老頭子。
「我不清楚。」他說。「我載你到碼頭，從碼頭上去，可以去問。」
「這個島似乎很大。」
「對，酒店之外，還有好幾個漁村。」老頭用手一指。「起碼有四、五個村子。」
完了！我想。
只要麗君往任何一個漁村中一藏身，這一次別想再找到她。
我越想越恨，恨自己的愚蠢、無知、遲鈍。明明已在我手裡的麗君，當時還跟她糾纏些什麼？應該一手扣住她，帶她交給烽火算賬。
現在這麼千辛萬苦將一條大魚引上餌，卻眼看著被她溜脫一般。
小汽船泊到碼頭邊，老頭子讓我跳上岸去，接著，一手抓住我的行李，另一手攤開，向我要錢。
「做什麼？」我站在碼頭，莫名其妙。
「船錢。」他牢牢抓住我的行李，向我索錢。
「你有沒有搞錯？」我大叫起來。「船錢我不是已經付了？我給了那兩個你的朋友！」
「那兩個不是我的朋友！你付給他們，又不是付給我！」他緊抓著我的行李，不肯放手。
我氣得幾乎爆炸，想一想，我只能耐著氣問：「多少？」
「馬幣三百吧，」他說。「我算便宜點」
我明知他狠狠刮我，咬咬牙，我取出皮夾。
「我沒有本地錢。」我說。
「美金一百吧」他立即說。「你剛才不也是給那個小夥子一百么？」
看見他死扯著我的行李不放，我只能把鈔票交給了他。
「謝謝你。」老頭子滿臉微笑，把行李交到我的手上。「祝你有個愉快的假期！」
我取過行李，沿著碼頭邊向岸上走。
四周白沙如棉，島上椰林蔽天。
一邊走，一邊看路邊地招牌：刁曼島度假村「
腳步在浮動，手中的行李猶如千斤重擔。喉頭乾渴，汗流浹背，我的心臟劇跳，我的呼吸系統幾乎窒息。抬頭望望頭頂，蔽天的椰樹彷彿在轉動、、、、
咬牙堅持著往前走，這一段路長似無盡頭。
當我拼了九牛二虎之力走到度假村前面，已是黃昏日落的時分。
陽光變成暗紅，四周猶如血染。
步進度假村，我見到大大堂里的人，一個個望住我，人人面露驚訝之色。
我步進櫃檯，一名穿著鮮色繽紛的女職員迎了上來。
「先生，你、、、「她向我胸前一望，驚聲問：」你、、、沒事吧？「
「沒事、、、我、、、我、、、「我用手掩著襯衫前得污跡。」天熱、、、我流了一點鼻血、、、「
「你臉色不好、、、你坐。」她急急招呼。「你是剛到的嗎？」
「對」
「怎麼來的？」她訝然。
「雇小汽船，」我用手支撐在櫃前。「我、、、我想問、、、這島上有多少可供度假遊客居住的地方？」
「哦，很多啊。」她回答。「這兒是規模最大的一家，那邊還有高爾夫俱樂部，再過去還有美輪，再有經濟點供學生青年們居住的、、、」
「我要找她、、、我怎麼找她、、、天！怎能找她、、、」我喃喃自語。
我眼帘底地那個女職員，唇角一直在移動，但是我都無法再聽到她在說什麼。
我面前的景物劇烈地震動，此時，眼帘前一片漆黑。我的雙腿變成海綿，整個人直垂下去。
當我倒下時，我聽見四周的尖叫聲，女人的呼救嘶喊聲、、、
「啊、、、他昏了、、、」
「救命、、、」
「叫醫生啊！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