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妖精唐婉如和科普溺水的張小天
張小天早睡早起的夢終究是破滅了。
因為就在深夜的時候,湖面上和他一樣想法的船隻統統被趕到岸邊,登記完人員之後,接著就被告知河道將會封禁,任何船隻都不許離開。
船工去打聽之後,回來告訴張小天,昨晚出現了謀殺案,死者疑似是從蒔花館三樓掉下來的那個,而且應該是被人殺死後才被推下船的。
還有幾個學子是在騷亂中不幸墜入湖中,溺水而亡。
張小天微微皺眉,然後站在船頭,遙望著不遠處那燈火通明的蒔花館,思索起來。
果然,不一會就來了兩個捕快,記下他們的身份之後,就轉去下一條船。
翌日。
唐宛如帶著幾個下人,找到了張小天。
「小張大人!」
「唐姑娘?你怎麼來了。」
唐宛如輕笑道:
「要不是家父在登記的冊子上看到大人的名字,只怕此次也將錯過了。」
隨即又對張小天嗔道:
「聽聞小張大人榮升巡查使,小妹原想著大人從東陽府經過時,再好好招待大人一番,誰曾想大人寧願在官船上過夜,也不願見一見小妹,看來小妹只是落花有意罷了。」
說的好像張小天和她有啥見不得人的事情,然後對她始亂終棄似的。
妖精!這唐宛如簡直就是個妖精,不但長得漂亮,還會說話。
但是妹子,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坑人的意味了!
別人誤不誤會的無所謂,可你難道就沒看見旁邊還有個小醋罈子嗎?
罈子不穩,船容易翻的!
「姑娘誤會了,主要是此次路過東陽府,時間有些緊張,就沒想著去貴府打擾你們,等回來時一定去。」
「那現在有時間了吧?現在整個清水湖已經封禁,任何船隻都不許通過,大人只怕是要在這裡停留些時日了。
家父也正在為這個案子傷腦筋呢,老天爺就把您送到我們面前,看來大人還真是唐家的救星呢!」
橫豎也是待著,倒不如去府衙看看,興許能幫上忙,再說,自己現在是巡查使,插手這樣的案子,倒也不會顯得突兀。
想到這裡,張小天拱拱手,「那就打擾唐姑娘了。」
唐宛如捂著嘴輕笑道:
「不打擾,不打擾,小妹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瞟了連小草一眼,雖然她一身男裝,卻逃不過這位蘭質蕙心的唐姓女子的眼睛。
這位小張大人還真是受歡迎呢,目光如炬的也不止自己一人。
「大人請隨我來,還有這位小......兄弟,馬車就在岸邊等著呢。」
張小天點點頭,轉身和船工交代了幾句,便下船跟著唐宛如去往唐府。
馬車走的並不快,召國有律法,鬧市騎馬趕車如因過快傷人,一律杖二十,罰銀二十。這也是為什麼劉剛案那次,成亮要賠錢給江傳福,法律給他撐腰呢!
好在唐府離這裡也不遠,不一會就到了。
張小天一下馬車,就看見一個年約四十的男子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等在門口。
這應該就是東陽府通判唐和與他的兒子唐梓君。
「爹爹,這位便是上次助兄長脫困的恩人,張小天張大人,人稱『華萊第一神捕』,旁邊的是他的同伴......」
「連大地!」,張小天小小的釋放了一下他的惡趣味。
唐宛如捂嘴輕笑,這位小張大人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趣幽默,就是不知道這位『大地兄』對這個名字是否滿意?
「張大人,這二位便是家父和家兄唐梓君。」
張小天拱手一禮,「小天見過唐大人,梓君兄。」
唐和哈哈一笑,扶著他的胳膊說,「小張大人不必多禮,說起來應該是我親自去貴府道謝的,因為公務纏身,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正好,張大人一定要多待幾日,我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那就打擾唐大人了!」
「嗯,小張大人請!」
唐和在前面領路,唐宛如唐梓君在後面陪著張小天和連小草。
唐梓君瞄了一眼前方的父親,用肩膀碰了碰張小天,低聲說到:
「張兄弟,上次多謝你為我解困,不然我怕是現在還在大牢里呢。」
「唐兄不必客氣,其實我也沒出什麼力氣,主要是令妹聰慧過人,很多問題一點就透。」
「哎呀,張兄弟你這麼謙虛做什麼,是你幫的就是你幫的。改天我請你去蒔花館喝酒,帶你見識一下晴雨姑娘。」
唐梓君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后脊陣陣發涼,兩道刀也似的眼神好像要把他剮了似的,於是連忙止住話題。
張小天一腦門子黑線,這貨也是個人才。第一次見面,就要帶著客人去逛青樓,整個東陽府怕是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奇葩。
再說,現在這個當口,其他人想躲開蒔花館都還來不及呢,您還巴巴的往上湊,莫不是怕你爹死的不夠快?好送他一程。
中午這頓飯吃的很快,一來大家都沒有喝酒;二來唐和對這個案子還有幾個疑點,想問問張小天。
書房裡,唐和,唐婉如,張小天,連小草坐定,僕人上完茶就退了出去。
唐和把卷宗遞給張小天後,就坐下來安靜的喝著茶。
卷宗的描述很簡短,能看到的有用信息也很少。上面記錄著昨晚,也就是八月初七,一名男子從蒔花館三樓落入水中后,不治身亡,經仵作驗屍后,發現該男子有被毆打過的痕迹。
據蒔花館證實,死者為蒔花館的僕役,因為盜竊錢財被抓住,正在拷打之時,死者趁人不備跳下船舫。
案子到這裡就出現了分歧,死亡后被扔下水和跳水后溺亡對於蒔花館來說,判罰的結果是不一樣的,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張小天把卷宗合上,思索了片刻,「仵作怎麼說?」
「仵作分辨不出來。」
「那我去看看吧!興許會有什麼發現。」
唐和帶著張小天去了府衙,唐婉如留下來陪著連小草。
一走進停放屍體的房間,張小天就捂住了口鼻,裡面的味道實在是一言難盡。
戴上仵作遞過來的手套,和蒙面巾,上面噴洒了生薑,白酒,和醋,以免屍氣上涌。他掀開了蓋在屍體上的麻布,細緻的檢查起來。
「死者身上有明顯的傷痕,證明生前確實經歷過毆打;指甲里有泥沙和水草,說明死前在水裡有過掙扎;口腔食道有淡紅色的泡沫,符合生前溺水特徵。」
而後,張小天幫死者蓋上麻布,對唐和說到,「唐大人,死者確實是溺水而亡的。」
看著仵作一臉的求知慾,張小天思考了一下,然後說到,「一般來說,溺水死亡的,口鼻會出現泡沫,內臟也會因為水的壓力導致滲血,和泡沫混合后,便呈現出淡紅色;如果是生前入水,人在溺水的情況下,會有掙扎的痕迹,最明顯的表現就是指甲里會有泥沙或者水草。
而如果是死後被人扔進水中,則不會出現上述特徵。」
仵作姓孫,人稱老孫頭,此時正滿臉佩服的看著張小天,這位小張大人確實厲害,說的這些知識都是他從來沒聽過的。
想到這裡,老孫頭揭開了其他幾位溺亡學子的麻布,想檢驗一下張小天說的。
突然,老孫頭轉頭疑惑的說到:
「不對啊,大人。按照大人所說的,那這位學子就應該是死後被拋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