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盛夫人坦白
盛夫人眼尖，看到站在盛淮身旁的小姑娘，剛想責罵小兒子的話硬生生的咽在喉嚨里，隨即換上滿面笑容。
凌諾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盛夫人十分熱絡的拉起她的另一隻手，眼前的婦女保養的極好，看上去不像是盛淮的母親，倒像是他的姐姐，一身青白色旗袍搭配米色披肩，簡單不失貴氣，骨子裡的相似。
凌諾識相朝她點了點頭，尊敬的喊了聲：「阿姨好，奶奶好。」
做戲要做全套，不能喊得太陌生。連稱呼盛大經紀人都叮囑過她了。
喊出口時，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是有什麼一閃過她的腦海。
聲音軟糯軟糯的，簡直喊進了盛夫人的心裡。
細細的打量著凌諾的長相，彷彿似曾相識，再瞧瞧那個小寶貝，瞬間恍然大悟。
「阿淮，你——」盛夫人的心跳都急了幾分。
六年前，她和老夫人在別苑散步，忽然聽到有孩子的哭聲，傭人走過去查看，發現孩子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小臉蛋，那雙眼睛的瞳色，是盛家人獨有的標誌，接著，傭人孩子的身上發現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盛淮的孩子。
發現是個小女娃，盛老夫人高興極了，盛家沒有一個直系的女後輩，還沒驗DNA，老夫人便發聲要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太孫女一樣養。
等到結果出來，證明孩子確實是盛淮的孩子，而這個孩子便是小棉花。
這幾年，盛家人也一直在尋找小棉花的媽媽，但是卻不盡人意。
萬萬沒想到的是，小棉花竟與母親長得如此相似，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盛淮低垂著眼眸看著她，眼睛里的神色晦暗不明，淡淡的嗯了一聲。
此時，盛老夫人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蒼老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十分莊嚴。
原本大廳里的喜悅色褪去，氣氛變得沉甸甸的，壓得凌諾快喘不過氣來。
一時間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盛老夫人是開國元帥的遺孀，威嚴隨歲月的增長半分不減。
小棉花從沒見過如此嚴肅的太奶奶，一時間小心臟都提了起來。
「奶奶，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盛淮把「我」字咬得特別重。
盛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拄著拐杖起身，盛安扶著她，一步步走向凌諾。
凌諾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時手心卻冒出冷汗，盛淮不再緊握她的手，而是輕輕的握著，仿若絕世珍寶。
「阿淮，你進書房一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若蘭，好好照看客人。」
若蘭便是盛夫人徐若蘭，客人便是她。
老夫人轉身的那一瞬，凌諾才感覺自己冰凍的血液開始流動，心裡的大石頭也慢慢落地。
不知為何，盛老夫人對她有種奇怪的敵意。
徐若蘭心裡也長呼一口氣，她不反對兒子的決定，兒子喜歡，她這個當媽的自然也會好好待她。
盛淮收到了母親放心的眼神，這才放開凌諾的手跟著老夫人走。
那溫暖的手放開的時候，她竟感覺有些不舍，還有些——未知的害怕。
現在小白兔落了狼穴，想逃逃不了！
小棉花也被盛老太太帶走了，陌生的環境，空氣中泛著好聞醒神的檀香氣味，她咬了咬下唇，懷疑自己是不是腦袋有坑才會答應來這。
現在整個大廳里只剩下盛夫人和她了，盛安也隨著盛老夫人去了。
徐若蘭掂量著人已經走遠，便恢復當初對她的熱絡。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她洗了洗瓷杯，好心的給凌諾倒了杯她和老夫人一起泡的茶。
雖然一直知道小兒子心裡有人，但盛淮也從未跟家裡人說過喜歡的人的名字。
凌諾受寵若驚一般，雙手接過茶杯：「阿姨，我叫凌諾。一諾千金的諾。」
這孩子，有禮貌，相貌好，氣質也好，聲音也好聽———總之，樣樣都好。
徐若蘭眼裡是掩蓋不住的滿意，真不愧是我老幺喜歡的女孩子，有眼光！
「諾諾，不用緊張，老夫人對你沒有惡意。」
說完，又感覺有哪裡不妥，接著補充一句：「我們盛家人對你都沒有惡意。」
她輕撫著她的手背，眼光溫柔，凌諾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盛夫人，很像她的母親，她的母親也經常拉著自己的手，這樣子安慰她，只不過母親在她十歲那年就已經得癌症去世了。
一想到母親，自然而然地她就想到了父親和姐姐。
她發現，盛家人看到她的時候，並不驚訝她和小棉花長得非常相似，每個人都好像早已經知道了一樣，很熟悉，又有些陌生。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來過盛家，也不認識任何一個盛家人。
那就只有——姐姐。
沉默了半響，她還是禁不住問道：「阿姨，你以為有沒有見過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徐若蘭握住她的手僵了僵，眼神里有明顯的閃躲，好久，她嘆了口氣。
「你說的是凌沫吧！」
凌諾心裡一驚，帶著探究的眼神看向她。
徐若蘭波瀾不驚的喝了口茶，緩緩地說道：「該來的總是會來，只不過我們沒想到這一天，你不是為著凌家而來，而是阿淮把你帶回來。」
凌家，這兩個詞在凌諾原本平靜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原來真的和盛家有關。
她低垂著眼皮，抿著唇，臉色變得極為不好看，盛淮和她認識不過才一天多，談不上有多少感情，不過他真的很容易觸發她的情緒，像是，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認識了。
艱難的開口：「為什麼？」
心臟密密麻麻的疼，這已經是她現在能說出口的唯一一句話了。
「那份合同是我丈夫盛天與你父親簽的，他們二人是多年的好友，簽約時憑著對雙方的信任也沒再細看裡面的內容，誰知——」
說到這，徐若蘭忍不住苦笑。
「原本的合約被人更換，換成了一份違約賠款數額極大的，後來凌氏工廠出事，再次翻看合同才知道。盛天並不想讓任峰賠錢，不過你父親心高氣傲，還是執意要這麼做。」
「沒想到，一個月不到，凌氏就出事了，你們一家人也失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