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冷清

確實不會缺張婆子一口飯吃，但是缺張婆子住的地方，家裡的房子本來就小，後來實在沒辦法了，老四家的又湊了點錢，又和別人換了一棟勉強大一點的房子，現在兩個兒子住在一間房，兩口子住在一間，女兒又住在一間。

尤其是女兒做的那間，但是小的不得了，就一個小窗戶裡面也只能夠放一個床和一個柜子，其餘的什麼都放不下了。

老四媳婦以為婆婆只是過來做幾天而已，所以並沒放在心上，可是眼看著婆婆吃過了，喝過了，還沒有走的意思，老四媳婦兒著急了。

「婆婆，都這個點了，你不準備回去嗎？」四嬸站了起來，「要是再不回去的話，天都快黑了，到時候趕夜路就不好走了！」

張婆子環顧四周，因為房子特別小的緣故，房間裡面堆滿的東西，不過她不嫌棄，房間雖然小了，但是看著熱鬧也有個人氣，不像自己住的房子，雖然很大，可是卻連個人氣兒都沒有，太冷清了。

「不了，這次過來我就想著你爹已經死了，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想著你們兩口子都有工作，實在抽不開空照顧孩子，就想著過來幫你！」

一聽到張婆子這麼說是是直接就給氣笑了，你說早不過來幫忙晚不過來幫忙，如今己的孩子都大了，也不用自己操心了，你卻跑過來摘果實了，你說可笑不可笑啊？

「婆婆，孩子們都大了，而且都在上學了，尤其是老大再過兩年就得結婚生子了，根本就不用我們操心了！」四嬸勉強扯出了一抹笑，「而且你年紀大了，正是想清福的時候，所以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孩子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和老四會做主的！」

「你和老四還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就讓我待在這裡吧，說不定可以幫一把！」張婆子是真的不想回去了，老三家的不待見自己老師家的雖然心狠，但不可能明目張胆的趕自己走，所以她只要厚著臉皮，對方就拿自己沒辦法。

「婆婆，不是我不幫你的忙，可是城裡面不跟鄉下一樣啊，首先是我們家裡的房子總共就那麼點地方，尤其是老大過幾年就要結婚了，那肯定得需要房子呀，你要是把房子佔了，到時候老大該怎麼辦呀？」四嬸繼續說道：「除了房子之外，糧食也是一個頭疼的問題，你不是城裡面的人，所以也沒有糧票什麼的，到時候吃飯也是問題，還不如回到鄉下，無論怎麼樣至少還有一口吃的，你要是缺錢了就跟我們兩口子說，我們就算是省吃儉用，也絕對會給你湊出來的！」

張婆子要的不是錢，要的是一家團聚呀，「這不是錢的事兒，你要是沒錢的話，我可以把我這些年攢的錢都給你，糧食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當初說好了是老大家的養老，我以後讓他們把糧食送過來！」

「既然是大哥和大嫂負責養老的話，那為什麼找上我們呢？總不能讓她們什麼便宜都佔了，到時候讓我們小的吃虧吧！」四嬸直接說道：「這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呀，趁著現在時間還沒有完，我待會兒就送你回去吧！」

張婆子眼淚掉了下來前些年的時候她和張老頭也來過這裡，照樣是被兒女們趕走了，那個時候兩口子互相攙扶著倒是沒覺得日子有那麼難過，可是現在老頭子走了就只剩下自己這麼一個人了，她覺得太艱難了，恨不得現在就跟老頭子一起走。

「我不走，打死我都不願意走！」張婆子直接坐在地上，「你要是還要臉的話就別動我！」

四嬸眼睛直接眯了起來，然後突然露出一抹溫柔的笑，「行吧，婆婆不願意走就留在這裡，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像婆婆這種農村戶口的人，一旦被別人知道了，遣返算是輕的，說不定還不會被別人抓進去！

我倒是沒什麼，只不過是家裡面多養一個老人而已，反正也吃不了太多的飯，可一旦被抓進去了，那可是丟人現眼呀，說不定還得被遊街示眾，那丟臉可真是丟到姥姥家了，也不知道你那麼大個歲數，能不能受得了這個罪？」

張婆子聽到這話，以下的臉色蒼白，「我……我可是你親婆婆呀，你不能這麼對我呀，不然就是喪盡天良啊！」

什麼是喪盡天良？你們老兩口當初做了什麼事情心裏面沒點數嗎？你們才是真正的喪盡天良啊，我們又沒有勸你吃，又沒有勸你喝，怎麼就是喪盡天良了，老大家的才是真正的喪盡天良，可是也沒見你們做出什麼事兒呀，如今還想把負擔加到他們兩口子身上，憑什麼呀？

「婆婆你說這話就有些過分了，我們怎麼就是喪盡天良了呀？話說回來，當初公公去世的時候，老二一家好像都沒有回來呢，聽說那個大兒子還考上了大學，底下幾個小的也還在上學，而且還上了高中，真是了不得呀，說不定以後還得出幾個大學生！」四嬸自顧自的說道：「你說公公去了下邊之後，能不能見到二哥呀，或許也會見到二嫂吧，也不知道他們會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呀？反正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兒子死了兒媳婦也走，結果這一家子還把人家的兒女們都趕走了，明擺著是想讓他們自生自滅，也是人家活出了人樣，這要是沒活出來，那一家子就等於團滅了。

張婆子嚇得臉色慘白，「都已經是那麼久的事情了，因為老二和他媳婦已經投胎轉世了，哪裡還有什麼相聚之類的……」

「我倒不認為這樣，畢竟老二走的不是特別的太平，說不定心裏面還憋著一口氣呢！」四嬸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婆婆，你說你活那麼大一把歲數，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看明白呀？

我和老四是真的不欠你們的，當初老四去參軍，我可真是哭得眼睛都紅了，如果不是我娘家得力的話，說不定我會落得跟二嫂一個下場！

如今你老了，還想指望我們替你養老，可世上哪有那麼多好事呀，我們該給的錢已經給了，該盡的孝已經盡了，我們不欠你的，你就別老是盯著我們了，大哥才是真正欠你們的人，他吃你們的喝你們的，結果還害死了老頭子，他們才是真正喪盡天良！」

張婆子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我……我知道了，不過現在天色晚了，我也不能回去，先在這邊住一晚，然後看眼老四，我明天……我明天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