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選擇未來

「洪荒之外，混沌之中開新天，起初並不艱難。」

「六聖開天本就是探索一條新路，洪荒的天道甚至不求回報的給予不少幫助。」

「然而最後六位開闢世界的聖人都被驅逐，洪荒便想收回自己供養出來的世界，換來卻是魚死網破。」

「那世界固然被吞噬，但洪荒也就此重煉地風水火，一切又回到了天地開闢的那一刻。」

「你殘存的一絲真靈，便是兩個破碎世界融合之後妥協的結果。」

「但你終究是走上了開天之路，已經吃過一次苦頭的洪荒世界是不會允許再發生一次重啟，哪怕因此能增多不少本源亦不能再加變數了。」

鴻鈞幽幽睜開眼睛，望著補完過去的葉蘇。

再透過時光長河瞭望，被截斷的長河正在以葉蘇為節點衝破枷鎖，它們奔流而下，一旦連接上這新世界的長河，雛形世界成為一個圓滿世界將成為不可逆轉的洪流。

這也是鴻鈞放棄將洪荒天地本源灌入這個世界的原因，做出選擇的葉蘇走到了這一步，已經能與鴻鈞同享同一位格，走到了聖人之上的境界。

並且與合道的鴻鈞不同，葉蘇是開闢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假以時日，他能走得比鴻鈞更遠。

或許將不再局限於一個世界，整個混沌都是他的征途。

雲光之中的現我版葉蘇向鴻鈞問道：「既然已到這步，老師何不退去？」

激蕩著洪荒本源的鴻鈞目光低垂，到了這一步最糟糕的情況就是趁著葉蘇還沒完全掌控世界再來一次兩方世界碰撞。

但這一次已經完全不同！

這個新世界幾乎是葉蘇在混沌之中以一己之力開闢，雖然曾經洪荒注入了不少本源，但對於葉蘇手上的份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這一次又走到魚死網破的境地，洪荒恐怕不是重煉地風水火就能讓新生的世界破碎的了。

但走到這一步，是天數也是命定。

混沌一絲一縷都沉如萬鈞般的仙金神鐵，便是大羅金仙也不敢深入。

但對於聖人和世界而言，混沌又是最好的補品。

不然以洪荒生靈的對靈氣的渴求，加上大能除非遭遇量劫之外，基本都是逍遙天地。

然而就算如此，洪荒天地中的靈氣沒有下降到末法時代，反而保持在一個相對平衡的區間，全靠世界胎膜一直汲取著混沌，轉化成滔滔靈氣。

混沌空間何其浩瀚，其中又有多少混沌任由聖人使用？

反而是這般悠悠歲月中，整個混沌只存在洪荒一個世界才是極為不正常的情況。

對著葉蘇的提議鴻鈞緩緩搖頭，他輕輕一指，整個時光之河之上是浩蕩滾滾翻動的灰霧，現在一個個世界如氣泡一樣浮現。

「你開天之後便會激勵聖人，以此為全新的突破之路。」

「因此混沌開始來到了諸天時代」

鴻鈞的陳述里，一個個花花大世界浮現，他們都有極盡燦爛的一瞬，但是又一點點灰暗，直至消失在混沌之中。

但卻阻止不了，開天之路已經形成，越來越多的世界在混沌中出現，直至連浩瀚無邊的混沌全都擠滿了。

「你這一開天，新世界便又能多上幾位混元道果的聖人，他們到了極致便又行開天之法幾位聖人也是如此。」

「你們的弟子與摯友先後在新世界當中成就混元，然後弟子的弟子開天又開天，世界復生世界混沌浩瀚也終是有極限。」

隨著話語到了這步，那些在葉蘇眼前演化的世界就像一個個細菌菌落擠滿了培養基，環境已經容不下更多的新世界誕生，然而每一個世界中都有著繁多證得混元道果的聖人在等待。

於是殘酷的世界大戰開始了。

為了掠奪，也為了更進一步。

在這樣開天體系當中，當混沌都不再能供給資糧時，彼此之間就不再是坐而論道的道友，而是瘋狂彼此吞噬的食物。

無關仇恨，只是大道之爭，更純粹也更殘酷。

以這樣為體系的葉蘇世界與洪荒世界，作為萬事萬物的起源，自然也屹立在這個體系的頂點，自然又是免不了血腥的死斗。

最後燦爛的光華當中，所有世界破碎一片，再也沒有了所謂世界，在混沌之中到此都是破碎世界，它們依靠自身殘留的道則自成一體，演化成各類法寶。

更多的是無數證得混元的生靈殘念本源交織在一起，混混沌沌，飄飄洒洒，在無數歲月之中凝聚成浩大的本源之蛋。

帶著寄托在本源的執念，這個神蛋孕育出世，那混沌中孕育的生靈手持著自己的伴生至寶在混沌之中劈開世界！

然而世界開闢的瞬間，構成混沌生靈的本源驟然崩潰，那一個個殘念爭先恐後的沖入新生的世界當中去博取重來的機會！

一個壯闊的世界再次出現，無數世界碎片化成的靈寶墜入其中，恍如洪荒開闢時模樣，混沌當中又開始了新的循環。

到此，鴻鈞的演化結束了。

葉蘇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一陣沉默無言，在這段推演當中整個混沌彷彿都在重複著過去歷史！

證得混元道果便是萬劫不壞，逍遙於天地之中，若不是鹹魚聖人可能剩下的追求就是更進一步，看看混元之上的風景。

以目前所見的道路，無疑是走成功的開天之路最好！

然而一個龐大的世界誕生，便又能證得幾位聖人，然後整個混沌之中能開天的生靈越來越多，混沌也會變得擁擠

果然什麼路走到成熟之後都會開始內卷。

葉蘇明白鴻鈞的推演很大的可能是正確的，哪怕之後有什麼變數使得諸天更加繁華，但最後都會迎來大破滅的時代。

「老師便是想讓我封絕開天之法？」

現我般的葉蘇在雲光之中開口問道：「以此斷去混沌之中諸天時代的來臨？」

鴻鈞緩緩點頭，同時又說道：「兩方世界鼎立混沌之中，永絕後世一切新世界出現。」

「共立此誓，便能保兩方世界永存於混沌之中！」

此言一出，未來版的葉蘇緩緩睜開眼睛，一個分支在時光之河下游顯現。

大道隆隆，莫名法則鎮壓。

時空紊亂，歲月更迭，宛若不屬於人世間，有未來之光閃耀，有過去的印記碎片在流轉，不可思量。

咚的一聲，如同亘古長存的至寶相互交擊，發出沉悶的聲響，一條大路破開黑暗，在前方浮現。

造化玉碟溢出的靈輝連成的路到了盡頭，分寶岩聳立劃出一條灰撲撲的堤壩，橫亘在前方，當真擋住了時光長河。

葉蘇落在光陰中，踏著似水面的浪花，凝視前方，一條巨大的堤壩成為阻擋，後方像是有一片廣袤無垠的疆土。

無數歲月之後，整個混沌之中，只有洪荒和他的世界。

它們極具膨脹，現在的規模與之相比只不過是滄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