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如給這流氓，好歹是自家人
陸晚秋背著江夏，左側柯劍川放緩腳步似笑非笑。
不動聲色瞧了眼少年，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小師弟當真好手段，做師兄的自嘆不如啊。空活五十餘載，到如今連女人的手也沒碰過，慚愧，丟人！奇恥大辱！
墨袍男子手掌虛握成拳，抵在蒼白上唇輕咳兩聲，故作姿態強裝道：「弟妹啊，師兄冒昧問一句，你周邊還有未成親的姑娘嗎？」
紅衣少女微微錯愕，忍俊不禁道：「堂堂一宗之主也會缺女人？不應該振臂一揮，就有無數痴女心甘情願寬衣解袍才是？」
墨袍男子赧顏，支支吾吾半晌也沒蹦出個字。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再加上宗門瑣事頗多，說出來不怕笑話，就是天劍宗有多少女子，樣貌幾何，他都不甚清楚，即便偶爾離開天劍宗去往楚國管轄內的城鎮，那也多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哪有機會接觸女子。隨口一問也只是眼紅腦熱一時說出的衝動話，被少女一番言語潑了盆冷水倒也清醒許多，女人什麼的最是麻煩了，哪有專心修行來的自在，哪天心裡不痛快，大不了不練就是。
墨袍男子思緒紛飛，一番安慰說辭把自己也哄得深以為然，紅衣少女在前面走著，墨袍男子跟在身後目光不斷遊離，最終落在紅衣少女豐滿渾圓的臀部上，低聲喃喃道：「是個好生養的身材，可不能放過了，得找個時間抓緊讓小師弟和她成婚才是，說不得不用多少時日，我柯劍川就當上師伯了！」
墨袍男子嘿嘿傻樂，猛然覺得有一道充滿殺氣的目光鎖定了自己，抬眸望去赫然對上江夏眼眸，墨袍男子面色僵住，嘴角抽動。
少年瞧了眼身下的紅衣少女，又看著墨袍男子怒沖沖瞪眼，心裡多了些防備。
墨袍男子欲哭無淚，事情當真不是你看到的那般粗淺啊！
紅衣少女忽然扭頭，嚇得少年立即閉眼裝昏，少女似有所感，皺眉瞥了眼身上的少年也沒太過在意，出口問道：「宗主，天劍宗這兩天是在籌備什麼呢？吵吵鬧鬧，讓人睡個覺也不安穩。」
墨袍男子展顏一笑，「弟妹太見外了，你與小師弟一樣喊我師兄就好。」
紅衣少女俏臉微紅，倒也沒辯解。
墨袍男子解釋道：「是在籌備聖子選拔一事，所謂聖子與世俗世家的世子一般無二，選拔出天賦、根骨、心性最為出類拔萃之人當做下一任接班人全力培養。」
紅衣少女突然插嘴道：「那就是儲君咯？」
墨袍男子點頭，微笑道：「也可以這麼理解。」
紅衣少女撇嘴，似打抱不平嘟囔道：「不如給這流氓得好，再怎麼說也是自家人。」
墨袍男子一愣，爽朗一笑，這還沒成親就這般為夫君著想，日後成了，那還了得？
只是聖子選拔一事按照原本既定的時間要早了些，不過無傷大雅就是，總歸是要選出聖子的，早些晚些也無區別，倒是賀無言此番先斬後奏的作態惹人不喜，柯劍川剛知曉時還有些惱怒，不過這會兒卻平心靜氣了，若能讓賀無言安分守己不鬧事兒也值當，反正只要自己還活著，這所謂的聖子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到時小師弟真想要這個宗主之位，讓給他就是一句話而已。
「基本布置的差不多了，應當這兩日便會召開選拔大會，到時你讓小師弟領你去瞧瞧他人比斗也好，對你而言大有裨益。」
紅衣少女眨了眨眼，抬起袖子擦拭掉額頭滲出的汗液，「既然是大會，這種大場面應該有不少山珍海味奇珍美食吧？」
墨袍男子神色有些古怪，「自然是有的。」
紅衣少女猛然歡呼雀躍，一蹦三尺高。身後的少年重重摔在地上哀嚎一聲。
「疼死我了。」
紅衣少女雙手高舉呆愣在原地，旋即反應過來，「你他媽的！裝昏騙老娘！」
少年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撒腿就跑，哪有身負重傷的虛弱樣子。紅衣少女張牙舞爪窮追不捨，一副要活吞少年的模樣。
墨袍男子搖頭苦笑，這弟妹…實屬彪悍，也不知道師弟這小身板扛不扛得住。
「天譴印痕…有些棘手啊。」墨袍男子揉著眉心，頗為頭疼，「還是去問問師尊該如何是好，興許他老人家有辦法也不一定。」
墨袍男子踏上清風劍手掐指決，面色驟然蒼白，整個人無力倒下，豆大汗珠順著鬢角滴落，掀開長袍露出胸口處塌陷的手掌印，漆黑如墨，陣陣陰邪氣息散發。
……
三天後
整個天劍宗人滿為患，到處都是人頭攢動以及交談玩笑聲。
陸晚秋咬著一隻金黃流油的雞腿，一手裡握著脆嫩欲滴的鮮果，江夏拉著另一隻手遊離在人群當中，如同泥潭裡的泥鰍矯健靈活。
少年扶額，無奈勸道：「能不能矜持點兒？姑娘家家吃起東西來這般狼吞虎咽，成何體統。」
紅衣少女打了個飽嗝，瞟了眼少年不予理會，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放任滿目琳琅的美食乾瞪眼簡直是暴殄天物，是世間最大的罪過。
「哎，這麼重要的場面怎麼不見你師兄？」
少年四處張望，轉過頭瞧著少女滿嘴油光無奈嘆氣，遞出一張手帕，「先擦擦，師兄身為宗主，肯定不會缺席聖子選拔大會的，興許是因何事耽擱了。」
少女胡亂抹了把嘴，丟掉手中雞骨頭眼神再度如餓狼般掃視起來，目光遊離過一處時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那裡有名老者，皮膚乾涸跟老樹皮似的擰擰巴巴，發覺少女的目光后咧著嘴笑了笑，可在少女看來這笑容與厲鬼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臭流氓，那人是誰啊…」
少年順著少女指向的位置看去，皺眉打量，老者身著青色土布衣褲，頭頂纏繞層層絲帕打扮頗是怪異。
「萬毒門的老傢伙，都是幫下三濫的貨色。」
少女歪著腦袋咬了口鮮果，「你好像很討厭他們？」
少年鼻孔呼氣，厭惡笑道：「萬毒門素來以養蠱造就凶名，一手蠱術陰險歹毒，行事更是乖張，動輒屠村滅鎮收集精血煉蠱罪孽滔天，這等行徑比之魔族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年不曾見過魔族屠殺的景象，可確確實實見識過萬毒門惡劣令人髮指的手段。幼年與蘇七外出時曾親眼見過萬毒門從眾屠殺凡人，親眼所見不過指甲蓋大小的蠱蟲眼中閃爍的儘是嗜血貪婪，振翅落在人身上以前爪生生撕開頭皮，鑽開頭骨吮吸腦髓精血，僅僅幾個呼吸便將那人吸成人干。
少年話音剛落，萬毒門老者眼眸頓時凶光畢露，「小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誰也沒注意到一隻撲著翼翅眼有紅芒頭頂生角的蠱蟲張著鉗子一樣的口器朝著少年脖頸衝來。
一把年紀耳力還這般敏銳，少年暗罵一聲狗東西也不掩飾憎惡之心，朝前踏出一步冷笑道：「我這番說的都是實話，問心無愧，反倒是某些該死無全屍的噁心東西急不可耐跳出來想反駁。」
萬毒門老者冷笑一聲閉目養神，在他看來與死人說太多只是浪費口舌罷了。
劍光閃過
清風劍瞬息出現停滯在少年眼前，劍尖處一隻怪異蟲子掙扎兩下后氣絕而亡。
「堂堂萬毒門掌門氣量竟然真的這般小，看來傳言也並非都是捕風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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