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如此

趙立表面無能狂怒：「有本事你沖我來，欺負一個小屁孩算什麼本事。」

實則內心慌得一批：「完了完了，老賊這都不捨得打我一下，只怕是對我的身體勢在必得。」

聞言甘平作勢再打了明月兩下，才將他放下，小黃伸長脖子湊上去看明月，明月將抹了一手掌的眼淚鼻涕全塗在湊上來的碩大的虎頭上，搞得小黃甩頭不已。

明月看著小黃想笑，又抬頭看了看甘平，氣鼓鼓的將餐布收起來，狠狠扛在背上，抽泣著朝庭院跑去。

趙立有心重整旗鼓，再次發難，但暗暗思慮，言語上的攻擊即使再胡攪蠻纏，也起不到實質性的作用，正在思考間，聽甘平開口道：「徒兒從哪裡聽說為師在金沙門做太上長老。」

「你跟金沙門那個掌門黃沙不是一丘之貉嗎？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怎麼，難道他連個太上長老的位置都不捨得給你？」趙立眼角餘光看了一眼甘平，反問道。

「怎麼會？為師是跟黃沙相識於微末，可要說多深的交情倒也沒有，畢竟修為的差距擺在這裡呢。」甘平順著趙立的視線，拍了拍胸口被明月踢出來的鞋印子說道。

「哦～這麼說來，你跟金沙門一點關係都沒有咯，你們兩是誰先想出這麼個鬼主意來的，我是說把我們兩關這山裡。」趙立似笑非笑，接著問道。

「為師是礙不過黃沙求情，在他金沙門掛了個客卿長老的閑職，但關係真沒好到哪去，主意也是他出的，你可千萬別錯怪為師啊。」甘平十分擔心趙立誤會。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趙立實在是沒法受這份侮辱了，實在想不明白，這個便宜師父要打自己什麼主意。

把話都說絕了，還不承認自己有所圖謀，真正的反派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講一遍心路歷程嗎？

自己因為資質不佳，求道的路上有多少艱難險阻，受了多少冷眼和嘲笑。

如何披荊斬棘、克服艱難重重走到今天，成為一代宗師。你身世是如何如何不幸，直到遇到我，才得到解救，辛辛苦苦養育你這麼多年了，今天到你報恩的時候了。

你放心，我會好好用好你的軀殼的，你就安心的去吧，桀桀桀桀……

台詞本都給你編好了，你在這裡給我裝卑微？

話里話外為師為師，要說只是為了占自己口頭上的便宜，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可要說對自己有何圖謀，真想要自己這天靈根的絕世好資質，那也該動手了。

「我困在這深山之中，也沒有隱匿修為的功法加以修鍊，結丹宗師在十里開外應該就能感應到我的修為啊。」

「而我一旦築基成功，他奪舍失敗的風險憑空增加兩成，他神識記憶受損的可能也會大大增加啊。」

「他還不動手制住我，究竟是想要羞辱我一番，還是想通過言語讓我放鬆警惕？」

「要不豁出去，直接指出他的狼子野心，我死也不能讓他好過。」

「不甘心啊，某天尊都能忍辱負重與墨師虛與委蛇數年之久，而我卻要如此莽撞嗎？」

趙立抓緊每一秒鐘在大腦中急思對策之時，甘平卻以為解釋起了效果，趕緊打起了感情牌。

「你八歲那年，為師一眼就從眾多小乞丐中看出來你與眾不同。可是將你帶回洞府以後，你是百般頑劣，不知道都從那些小乞丐身上沾染了些什麼習氣，叫你往東你偏往西，叫你修仙你捉雞。」

趙立心裡不禁瘋狂吐槽：「老妖怪，你打感情牌就打感情牌，為什麼要提小乞丐這回事，多給穿越者丟臉！」

甘平自然無法知道趙立心中所想，還是接著解釋道：

「天靈根啊，上天撒在凡間的明珠，這是上天給你的機緣，也是給我的機緣啊。眼看著就要在我手上蒙塵，我自然心急如焚。」

「經過多方打聽下，才知道這可能是一種不願意修仙多動症，上天給你打開了一扇門，也關上了你的一扇窗啊。」

「又輾轉兩年，根本沒有找到治病的方法，直到有一次偶然聽說黃沙的兒子也是得了這個病症，而且找到了治病的方法，我這才求上門去討要。」

「黃沙跟我年歲差不多，不過資質有限，又過多的分心門派事物，這輩子註定是結丹無望了。加上喪妻之痛，只好將所有的心血傾注在他唯一的子嗣黃濤身上。」

「當為師找到他時，他也爽快，不僅將秘法相告，更是願意一力承擔你治病的費用，條件是為師在他的宗門掛個客卿職位，充當門面。」

「為師心想呀，這聚靈陣的靈石，平日所需的靈谷，權且就當是我掛職的薪奉好了，但治療的效果卻務必要比他的孩子好，於是花大力氣挪來了靈根，給你定製了同屬性的千年玄木床，萬年靈玉，連一直給我守門的大黃，我也安排過來了。」

「這樣的話，即使為師不能在你身邊陪你治療，你每晚睡覺，每天練功，都能感覺到為師的存在了。」

「好在你也漸漸懂事，聽黃沙說起你修為的進步很快，想來已經快要痊癒了，為師也終於可以帶你重返師門了。」

甘平說著說著，眼睛居然紅了起來。

「原來如此……」趙立喃喃的說道，心想：「這就是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的演技嗎？這就是老怪物的台詞功底嗎？太可怕了吧，我都差點被這波發言洗腦了！」

「一直是徒兒不懂事，讓師父費心了。」趙立實在擠不出眼淚，只好一把撲入甘平的懷中。

甘平老懷大慰，楞了一下后潸然淚下，滾燙的淚水落在趙立的肩頭，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伸手揉了揉趙立的頭，終於感嘆道：

「喜極而泣啊，為師這是喜極而泣，乖徒兒，為師的好徒兒，你的病終於治好了。」

「不管以前你多調皮，只要你現在懂事了，迷途知返，多晚都可以啊。」

「我當然知道多晚都可以，你閉個關的時間，我在這山上都憋瘋了。我是宅男沒錯，那得有手機有電腦有網啊！」

不管趙立心中怎麼不甘，都只能抓住這次「重返師門」的機會離開雲霧山了。

畢竟就算成為了築基修士，在沒有極品法器和上等遁法的情況下要想從一個結丹期宗師手裡逃脫，無異於痴人說夢，何況還是築基初期。

「而且，能夠對我的修為進度瞭若指掌，趕在我築基的當天過來，明顯就是有嚴密的監控，而我並不知情啊！」

趙立這麼想著，不禁看向「大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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