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本應該是個好消息。可蘇杭卻有些難以理解，為何方天的表情反而越來越凝重？

從見面至今，蘇杭從未見過方天有如此嚴肅的一刻。正常情況下，方天應該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才對。

「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說句話？是不是有什麼重大發現？」

方天依舊一臉嚴肅地翻閱手機簡訊，彷佛聽不到蘇杭講話一般。

這自然讓蘇杭更加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信息，能讓方天如臨大敵一般？方天不說話，蘇杭乾脆坐到方天旁邊。

「你往旁邊挪一挪，我也要看看。」

可看上一會兒，不僅是方天，連蘇杭也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殺害李周建的兇手，竟然是唐玲？」

這意味著，之前的推理再一次不攻自破，即便蘇杭心裡已經有所準備，可也未曾想到變數會這麼大。

從手機簡訊上得到的信息來看，唐玲大概在小半年前就和李周奕有些曖昧起來。其中一部分簡訊內容是唐玲在傾訴李周建對她實施的冷暴力，以及一些不負責任的行為，有一部分簡訊內容是李周奕對唐玲的安慰。

簡訊之中，李周奕還提及過李周建出軌的事，並表示會給唐玲找到證據。

結合案發前的小三上門事件來看，應該和徐雅川有關，但這只是李周奕用來離間李周建夫妻倆的詭計，被方天識破后，李周奕也親口承認過。

當然，最關鍵的信息都集中在九月三號到九月十號這個時間段。

在簡訊中，唐玲告訴李周奕，李周建已經發現他們的地下情，並且打算去找李周奕算賬。唐玲為阻止李周建和他大吵一架，在吵架的過程中不小心失手將李周建打到在地，甚至失去呼吸。

顯然，李周建是在爭吵過程中被唐玲不小心殺死的。殺死李周建后，唐玲只能告知李周奕。

情急之下，李周奕只好先讓唐玲去附近的商場轉一圈，企圖製造不在場證明，然後獨自一人處理屍體。

李周奕的想法很簡單，讓警方找不到屍體，或者找到屍體也無法判斷準確的死亡時間，甚至時間夠長，真正的死因也會被掩蓋。

這正是李周建會和他的車出現在江里的原因，李周奕想偽裝成車禍，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處理的過程中不小心撞到路過的卡車。這個卡車的司機正是肇事逃逸的李波。

蘇杭整理一下思路，顯然還是難以相信。

「如此看來，李周奕其實沒有殺人？可他上午為什麼會承認呢？目的是什麼？」

方天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次遇到這種將殺人罪往自己身上攬的，李周奕為的是什麼？倘若兇手不是他，一開始如實交代不好嗎？

「事情變得越來越意思，看來，我們還得再會會這個李周奕。」

「原以為是個小案件，沒想到這麼麻煩，都怪那個李周奕，乾脆就把他當兇手抓起來，誰讓沒一句實話都沒有，平白生出來這麼多事。」

「破案又不是過家家，麻煩很正常！何況，你真以為這樣就能將李周奕送上法庭嗎？」

「為什麼不能？他自己都認罪，我們就當沒發現真相就行。」

「話雖如此，可我要是李周奕，我會在法庭上當場翻供，到時候你怎麼辦？」

蘇杭一時有些語塞，只好轉移話題。

「可李周奕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李周建是唐玲殺死的，唐玲死於安眠藥的作用，應該是自殺的。即便李周奕幫唐玲處理過李周建的屍體，也不會判多重，至少不會比殺人罪重，他為什麼要做這麼多沒有用的事？」

方天輕吸一口氣，這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李周奕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把這案件搞成一團亂，為的是什麼？是想在混亂中掩飾什麼信息？可他如果不是兇手，又有什麼信息，是需要冒這麼大風險去掩飾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答案，恐怕得李周奕親自告訴我們！」

提及李周奕，蘇杭卻是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問他？他嘴裡什麼時候有過一句實話？從開始到現在，就像是牽著我們的鼻子走一樣，把我們耍得團團轉。我還是那個建議，咱們就假裝沒找到這張卡，直接送他上法庭。」

「直接送他上法庭也不是不行，他要像今天上午一樣認罪到好，他要是改變主意想翻供，你就等著孫隊收拾你吧！」

「收拾就收拾，最多也就走人，還能怎麼樣？」

方天差點笑出聲來，好歹在警校是個綜合實力排名第一的人，這都是什麼覺悟？政治考試及過格嗎？難不成考試都是靠作弊過的？

「放心，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怎麼感覺你一點都不著急？「

「我為什麼要著急？我們是貓，兇手是老鼠，有危險的永遠是老鼠，貓為什麼要著急？何況我有預感，李周奕的煙霧彈已經用得差不多，現在是我們理清邏輯關係，看清真相的時刻。「

「真相不就是他沒殺人嗎？這我都看得到！」

方天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事實上，方天和蘇杭一樣，心中有些難以接受現在的結果。

倒不是因為有多討厭李周奕，只是從識破李周奕的第一個謊言開始，方天就隱隱有一種感覺，李周奕在引導警方查案。

後續的查案過程更是不斷驗證方天的想法，李周奕利用他精湛的演技，總是在關鍵時刻給出一些信息，整個查案過程，彷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控制方向。

與案件有關的三個主要人物，兩個已經是屍體，李周奕的證詞變得死無對證。

對於李周奕不說實話的行為，方天確實沒什麼好的辦法，可方天始終相信一點，人做事是有動機的，哪怕無聊也是一種動機。

既然李周奕想引導警方查案，方天乾脆將計就計，他倒是想看看李周奕會把案件引導向一種什麼樣的結局。

「去找李周奕，我猜，他現在肯定特別想見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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