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溫諾送人
十二月的A市,月色都是冰冷的。
某酒店頂層。
四下通透的房間里,盛滿了陽光卻冷冽難當,絲絲寒意都能穿牆遁地散發到整棟酒店大樓了。
厲今梟雙腿交疊夫人坐在沙發上,肆意慵懶的晃動著手中的紅酒杯,男人眼眸迷暗,深邃難測。
房間里已經清理乾淨,但空氣中還殘存著那個女人的味道,不是世界上任何一款香水的味道,很淡,也不是花香,是她骨子裡的香氣,在她所有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獨有的標記……
玲瓏柔軟得要命的身軀,頂著一張澄澈清明的臉。
夜色濃暗,房內也沒有開燈,但借著月色,厲今梟還是依稀將那張臉瞧了個七八分。
用元繆那些不著調的理論來說,就是你想要喝酒,就有人把你最喜歡的酒喂到你嘴邊。
那個女人不是酒,而是果糖,一枚清甜的水果糖。
叩叩叩——
突兀的敲門聲打斷了厲今梟對昨晚那枚水果糖的回味。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煩躁,他扯了扯領帶,
「進來。」
元繆進來,手中還提著一個被捆成粽子的男人,他拍了拍那個男人,和厲今梟邀功:「哥,人我給你找到了,昨晚就是他把你要找的人,帶走的。」
厲今梟輕抬眼眸,凌厲的眼神嚇得計程車司機哆嗦了一下。
大喊饒命。
元繆抓著繩子把人拽過來。「別害怕,我哥就是問你個問題,你要回答的好呢,就放你走。你要是回答的不好——」
他故意嚇唬這個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人要被嚇得跪到地上了:「我就是個計程車司機,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還什麼都沒問你呢,你就說不知道,看來是不老實啊,那我可就……」他把手指關節掰的咯咯作響。
眼看著那人就要被嚇暈過去。
「再嚇唬人,就給我滾出去。」厲今梟開口,聲線冷凝,房間里的氣溫更低。
元繆嚇得閉嘴。
厲今梟目光落在計程車司機身上:「別害怕,我只和你打聽個人。」
計程車心說怎麼能不害怕,這個屋子裡最可怕的就是沙發上的這個男人了。
他杯子里的東西那麼紅,是紅酒,還是……血啊。
厲今梟看了元繆一眼,後者趕緊獻寶似的拿出監控來,指著上面的一個模糊得都快糊穿地心的身影:「說,這個女人最後下車的地方是哪兒?」從監控就能看出這個女人不簡單呢,離開的路線幾乎都是避開了攝像頭的輻射範圍的,只有在走出酒店的時候被拍下來了一點。
要知道為了找這一點畫面,元繆眼睛都快看瞎了。
「這個女人……」司機想了半天,最後終於想了起來:「我把她送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你確定?」
「沒錯,凌晨兩三點的我沒客人,偶爾一個肯定不會記錯。她當時上了車還哭來著。」
元繆吞了口水:「去派出所能幹嘛呢?難道是去……」報案了!想到這個可能,元繆嘴巴張得快能塞拳頭了。
下一秒,一個煙灰缸對著他飛了過來。
是厲今梟丟過來的。
元繆躲開了。
瞪著眼睛還是很震驚,自己這大哥夠厲害的呀,第一次就驚動了派出所……
厲今梟又問司機:「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記得,有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一直跟在我的車後面。」
有新的線索,元繆趕緊看監控,可惜,並沒有找到那輛跑車:「監控有死角,那輛車可能是躲在死角了。」難道是一丘之貉?對他大哥進行仙人跳?
乖乖,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敢算計厲今梟,元繆不忍心去想這兩人的後果。
「那就把整條路的監控,都調出來,查!」
酒杯重重被啪的一聲放在了茶几桌面上,幾滴紅酒灑了出來,酒香四溢。
厲今梟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薄唇緊抿,篤定而悠閑的俯視著這座城市的一切。
想跑。
這個女人,比昨晚上又多了些滋味。
他喜歡。
元繆暗暗驚詫,看來厲今梟這次是玩真的了。
轉身出去打電話:「老五,是我,幫我辦件事,要快——」
*
元繆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顧沉正灰頭灰腦的從屋裡走出來了。
「大侄子,又來找舅舅了?」
看到顧沉,元繆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若是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他在厲今梟的面前更不受待見,那就是厲今梟這個小侄子顧沉了。
上前,元繆用胳膊勾住了顧沉的脖子,「走,舅舅帶你喝酒。」
「起開起開起開。」顧沉一把推開元繆,不爽,「誰是你大侄子呢,再亂叫我告訴我小舅舅。」
「欸,你可別。」現在可不是再去煩厲今梟的時候,元繆趕緊求饒。
「話說我小舅最近這是怎麼了,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顧沉剛才送東西進去就因為多問了幾句就直接被他給轟出來了。
「唉,你小舅舅這事兒呀,說起來,還是怪我。」元繆嘆了口氣,將自己送男人到厲今梟床上又被一個女人捷足先登的事兒說了。
顧沉聽完驚得合不攏嘴。
「連我舅都敢算計,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去去去,少幸災樂禍,幫我想想辦法唄,你認識的人多,說不定知道那人是誰。」元繆求救的看著顧沉。
顧沉嗤笑一聲:「我覺得這事兒最根本的原因不是那個跑掉的女人。」
「那是什麼?」
「是我舅呀,那個女的是我舅的第一個女人吧?有的時候呀,並不是第一次可貴,而是,他只有第一次可以懷念,所以就很可貴了。」顧沉擠眉弄眼的看著元繆,「我覺得這件事從根本上解決很好解決,再給我舅送個女人,一個不行送兩個,叫他欲仙欲死,自然就把那女人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顧沉說得認真,元繆差點就信了。
「我信你個鬼。」
想明白顧沉是在忽悠自己后,元繆戳了一把他的額頭,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我說真的呢,元繆,我真沒騙你。」
顧沉無奈了,他真是這樣覺得也是這樣打算的,送個女人給他這個惡魔小舅舅,能叫他脾氣好一點,自己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只是,送誰好呢?
不知怎的,顧沉的眼前一下子就浮現出了溫諾那張臉,倔傲冷清,像在草原上賓士而無法被馴服的駿馬。
要不,就她?
顧沉眼底閃過了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