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廢帝
五皇子被刺得面紅耳赤,忍不住替自己辯解,「侄兒乃是為了清君側!」
「本王若要殺人,輕而易舉,何須你來清君側。」趙弈冷冷開口。
五皇子想說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他張了張嘴,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縱然他不想承認。
但攝政王說的的確是事實。
黑騎衛在。
攝政王要是想謀朝篡位的話,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
難道……他真的是被人騙了。
五皇子心中驚疑不定。
趙弈卻連眼角餘光都不施捨給他,便睥睨向了季玄遲。
那裹挾了凌厲殺意的眼風,嚇得季玄遲渾身一震。
若不是還有黑騎衛攔著,他真是恨不得逃離此地。
「方才你讓鳳九自請休棄,成為你的侍妾,還用趙國公府的人來要挾鳳九?」趙弈冷厲的話隨著他一步步走近而傳來。
季玄遲渾身戰慄不已,忙戰戰兢兢道,「九皇叔,這都是誤會,誤會……」
「誤會?」趙弈漫不經心地抬手,從黑騎衛的腰間拔出了腰刀,冷然道,「敢污衊本王的王妃,殺無赦。」
駭人的三個字伴隨著寒芒襲來。
季玄遲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趙弈手起刀落取走了性命。
他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鮮血自他身上蔓延而出,飛濺到了楚若雲的裙擺上。
楚若雲見剛才還活生生的人,如今竟成了一具屍體。
而趙弈眸底滲滿了森然的戾氣。
他手中那把刀還沾染著季玄遲的血。
血紅的一片刺得楚若雲心驚膽戰。
「啊!」她大叫了一聲,便因為驚懼嚇得暈了過去。
趙弈薄唇微勾,輕嘖了一聲,嫌惡地扔掉了那把刀。
「玄兒,玄兒……」崇淵帝沖著季玄遲的屍體喊了好幾聲,旋即面容猙獰道,「趙弈,你竟敢殺了朕的皇子,你當真是不想活了。」
趙弈對他的威脅毫不在意,眸底連一絲波瀾都未起,「今日你帶著這麼多人圍了本王的王府,不就是想殺了本王嗎,現在來裝什麼仁慈。」
原本就壓抑到了極點的崇淵帝,被他這麼冷嘲熱諷,怒火一下子迸發開來。
他連對趙弈的恐懼都顧不得了,夾雜了嘲諷的話,便脫口而出,「朕的確是想要殺了你,朕才是皇帝,是大魏的主人。你只是個臣子,君要臣死,臣豈敢不死。」
「趙弈你妄圖篡位,就是亂臣賊子,便是你登上皇位,那也是遺臭萬年……」
崇淵帝正罵起勁,卻見冷風手中捧著一張明黃色的布帛走到了趙弈面前。
那布帛上綉了五爪金龍。
分明是……聖旨。
似是看出了崇淵帝的疑惑,趙弈微一抬手。
冷風便在他的示意下,緩緩展開了聖旨。
崇淵帝目光觸及聖旨上的內容,瞳孔驟然一縮。
那道聖旨是先帝親筆所書的不錯。
可是為何,為何先帝竟然要將皇位傳給趙弈。
崇淵帝連連搖頭,不可置信怒吼,「不可能,父皇怎麼會將皇位傳給你!」
趙弈薄唇上揚,冷意在眉宇間擴散,「這皇位是本王不要了才給你的,你卻好,不知收斂,反到了本王面前猖狂。」
「如今聖旨在此,你還敢在本王面前自稱天子。」
跟著崇淵帝前來的朝中大臣,頓時一個個都噤了聲。
也有老臣看了出來。
這聖旨的確是先帝所寫。
那聖旨上的璽印也無人敢假冒。
這麼說來,繼承皇位的人也該是攝政王才是。
他若是想要皇位的話,當初就不會讓皇上登基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什麼亂臣賊子。
當即便有元老大臣,沉聲道,「當年先帝的確是說過要將皇位傳給攝政王。」
只是後來皇上登基。
攝政王代為攝政,也沒有任何異議。
他們這群大臣便也沒有多言。
他們今日前來,也是為了勸諫皇上。
誰知竟鬧了這麼一出。
元老大臣的話,便是佐證了聖旨的真實性。
崇淵帝臉色更加難看,當即惱羞成怒道,「聖旨也是可以偽造的,再說了,如今朕是皇帝。誰敢廢了朕,誰又能廢了朕?」
「本王敢廢了你,本王也能廢了你。」趙弈語氣平淡。
崇淵帝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乍然笑出了聲,「你不過是代為攝政,憑什麼廢了朕?」
趙弈眸底噙著嘲弄之意,泰然自若開口,「本王廢不了你,那玄鐵劍呢。」
冷風不等趙弈吩咐,便退回王府,隨即捧出了一個劍匣來。
趙弈一抬手,掀開劍匣,取出了裡面的長劍。
眾人當即為之側目,只見那柄長劍,劍身上除了一條長龍纏繞其上,便沒了多餘的裝飾。
即便長劍沒有出鞘,透出來的肅殺與壓迫感,也不是一般的劍能比得上的。
玄鐵劍乃是大魏皇室世代相傳的聖劍。
而且自大魏開國皇帝起,只要手握了玄鐵劍,便可上斬昏君,下斬讒臣。
玄鐵劍乃是凌駕於皇權之上的存在。
有了它,攝政王自然是能廢了皇上的。
老臣們一見到玄鐵劍,便都跪了下去。
崇淵帝渾身一僵,根本維持不住帝王的氣度,面露猙獰怒吼,「你不能廢了朕,朕雖說算不上明君,但也不是昏君,豈是你說廢就能廢了的。」
趙弈把玩著手中長劍,淡淡道,「怕本王搶了你的皇位,不止一次暗害本王,甚至不惜以大魏為賭注,也要殺了本王。」
「任人唯親,生性多疑,但凡被你猜忌的大臣,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趙國公,沈將軍,哪個你不想除之而後快。」
「貪圖享樂,沉迷美色,你這樣的人也配做一國之君?」
被揭了短處的崇淵帝,忙怒目厲叱,「你胡說!」
趙弈從黑騎衛手上接過一本厚厚的冊子,扔在了崇淵帝面前,「你所犯下的罪行,一樁樁一件件,本王都給你記得清清楚楚的。你若是覺得清白,那便公之於眾,讓百姓來評說你的功過。」
崇淵帝從地上撿起冊子,一篇篇地翻開,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直至看完,他已經是面如金紙,呼吸急促了。
「假的,這都是假的。」崇淵帝用力將冊子撕成了碎片,
趙弈也不阻攔,只是冷聲說,「你以為撕了這本冊子,就沒人能知道你所犯下的罪行了嗎。這些罪行,讓你死上十次也不為過,你還敢妄想安然坐在皇位之上。」
「這樣的冊子,本王要多少便有多少,你若是覺得不夠,本王還可以讓人編成戲曲,讓你慢慢聽。」
「不!」崇淵帝驚怒喝道。
這些事情若是傳了出去。
只怕大魏上下都會唾棄他。
即便趙弈不殺他。
他也不可能坐得穩這皇位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輸給了趙弈啊。
如今趙弈請出了玄鐵劍。
他便是不退位,也得退位了。
可是退位了之後呢。
難不成他要對趙弈俯首稱臣?
這於他而來,豈不是生不如死?
崇淵帝眸底劃過決絕之色,厲聲道,「趙弈,朕告訴你,你休想廢了朕,朕即便到死也是這大魏皇帝,是天子!」
他抽出身旁侍衛的長劍抵在了脖子上。
不等大臣們阻攔,他便在脖子上用力一劃,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溫熱的血源源不斷地浸了出來。
他望向趙弈,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血越流越多。
不過片刻的功夫,崇淵帝便再也支撐不住,沉沉倒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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