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髮蒼蒼的老奶奶

「小朋友，你說說我兒子的胸前為什麼被捅了一刀？」

「我師傅的心裡想法有兩種情況。第一，您老公故意偽裝案發現場，讓警方的調查方向轉移到了入室盜竊。在小偷被石氓發現的情況下，就把他掐死，並且在屍體上留下兩道致命傷。第二，就像您老公說的那樣，為了和解昨天爭吵的事情，叫石氓起來吃飯，看見割腕自殺之後，進行了傷口包紮處理，然後產生新的問題。在激烈的爭吵中，石氓被活活掐死，兇手就是他的爸爸。」

在太叔孟說話的時候，女人露出一臉不適應。

「阿姨，我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嗎？」

「沒有，你記性真好，跟我兒子不相上下。」女人笑著回應。

「過獎了！」太叔孟搖搖頭，然後繼續開口，「關於這件案子，我需要更多的信息來分析。」

「我回答的不夠多嗎？」

「不是這個意思，這樣吧，如果石氓的奶奶出院了，到時候我來詢證。」

「小朋友，我們在家裡等你，再見。」女人一邊站起來，一邊看著電梯。

這個時候，通道的另一邊走來公良忠實和歐陽黻，同時想要說什麼，但是忍住了不開口。

「不要忘記約定哦！」太叔孟說完，也站起來了，朝著女人擺擺手。

被歐陽黻送回家以後，太叔孟一直在等待信息，直到第三天。接到了女人打的電話，說石氓的奶奶已經出院，在家裡沒有去哪裡，叫太叔孟過來問話。

因為星期一的原因，所以太叔孟需要上課，下課鈴聲響起之後，直接背著書包，被歐陽黻開車送到了石氓的家門口。

打開門的是女人，也就是已經見過面的石氓媽媽，臉上露出的笑容很勉強，太叔孟來了之後，立馬作出邀請進屋的手勢。

進入大廳，太叔孟不客氣的坐在沙發，對面是小型的陽台，正好擺放一張木床，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坐在邊上，頭髮稍白，善良的面容。

站在液晶電視旁邊的女人說道：「這位就是我兒子的奶奶，今年八十二歲，耳朵有點聾。」

太叔孟一直在打量，這才發覺，前幾天來到案發現場偵查的時候，原來窗帘擋住了床和陽台，之所以沒有看見。

瞧著太叔孟還不想起正事，歐陽黻輕咳了一聲。

太叔孟這才開口：「阿姨，我先來問您一些問題吧！」

「好。」

「石氓是做什麼工作？」

「網路作者，我兒子每天都在家裡待著。」

「平時有人來家裡嗎？」

「你是問我們家的親戚還是我兒子的朋友？」

「石氓的朋友。」

「自從我兒子專心寫小說，每天待在家裡不出門，很少交朋友。」

「雖然我不敢確定您們家的親戚和石氓的朋友有沒有嫌疑，但是值得考慮。」

女人慢慢移動了，站在神龕底下。

太叔孟注意到了這個動作，眼睛向上一瞟，接近天花板的牆壁有兩個洞，突然說道：「阿姨，您不用掩飾了。我知道您們家裝著監控攝像頭，但是石氓死亡之前，並沒有拍攝到殺人一幕。因為石氓死亡之前，用晒衣的杆子打掉了攝像頭，東署警局修好之後，才能看見您們家裡的狀況。」

女人轉動著漂浮不定的眼睛，希望不被太叔孟逮住。

「我想知道吵架的那天晚上，可以詳細解釋一下嗎？」太叔孟問道。

「可以，這是我兒子一切悲劇的開始，也是我兒子的死因。」女人說著話，用雙手抹了抹眼淚。

太叔孟把書包裡面的紙巾掏出來，放在眼前很高的一張桌子。

「謝謝！」

「不用客氣。」太叔孟聲音降低了一度，「阿姨，如果您心裡準備好了，可以說出來了嗎？」

「星期五那天晚上，我和我老公一起回家。因為我老公喝了一點酒，所以我們回來的時間稍微晚了，大概在九點二十分鐘。」

「原來酒後吐真言，才跟石氓吵起對嗎？」

「對。」

在女人點頭的時候，老人從床邊站起來，把桌上裝有橘子的盤子推了過去。

太叔孟很感動，但是這個時候不能接受恩惠，因為還沒有把案子偵破，只能說道：「老奶奶，謝謝您的好意，我現在不可以吃。」

在旁邊的歐陽黻一臉笑容，看著裝有橘子的盤子又被太叔孟推到桌子中間。

等到老人坐下來的時候，太叔孟開了口：「阿姨，關於石氓的死亡時間，網上有很多新聞報道，目前都在議論自殺和被殺。您覺得呢？」

站在神龕下面的女人，一臉不知所措，雙手又在搓來搓去。

太叔孟瞥了一眼女人，立刻說道：「不要緊張。」

女人抬起頭：「我只是普通的女人，什麼都不懂！小朋友，你這麼聰明，我兒子的死因當然要交給你解開。再者說了，我當時沒有在家裡，我老公給我打電話，他哭著告訴我把兒子殺了，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後來呢？」

女人哽咽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就跟我大女兒請假，回到家裡之後，我老公坐在大廳，兒子就死在被撞開門的房間。」

「當時石氓的奶奶在哪裡？」

提問的聲音還沒有消失，歐陽黻口袋裡面響了鈴聲，把手機掏出來一看，原來公良忠實發來的信息，是段很長的報告內容。

然而，太叔孟非常自然拿走手機，對著女人說道：「我師傅發來了一份驗屍報告，阿姨，我能給您讀一下嗎？」

女人沒有吭聲。

「我先說石氓的身份信息吧！性別，男性、出生年月日年，一九八五年農曆六月二十一日、年齡，二十七歲、血型，A型、身高，一米六五。」

「這些內容能幫助你偵破案子嗎？」

「能。阿姨，我還沒有說完呢，您別急著下定結論！石氓有嚴重的失眠症，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吃東西，就是為了補充營養，但是體質容易發胖。如今的檢驗結果是，微胖。接下來都是石氓的病狀，有先天心臟病，佝僂病，膨脹紋，青光眼。」

「我都知道，能說我兒子的死因嗎？」

「等下，我作為這件案子的受理人，必須要把石氓的身份信息講清楚，馬上就好了。」太叔孟一臉堅定，「石氓是大眾臉，眉毛和體毛都很濃密，鼻樑扁，鼻尖大，嘴巴大，嘴唇厚。牙齒並不健康，上下兩排牙齒都有蛀蟲，導致牙齒偏黃，有的已經空了。下巴圓潤，沒有做過調整，聲音是鴨嗓子。」

「這都能調查出來嗎？」

「當然是根據喉嚨的結構，才知道您兒子的聲調，還有，石氓的喉結比較突出。額頭高大，頭髮很軟，容易出油，但是非常筆直。眼睛的顏色是黑的，瞳孔比別人大，可能是經常失眠導致的原因。」

女人看了看神龕上面的兩張照片。

太叔孟注意到了動作，立馬說道：「阿姨，額頭高大……是石氓遺傳了他爺爺，應該左邊那張照片。」

「是的！」

「有關我兒子的死因，小朋友，你一句也沒有提。」

「不要著急。」太叔孟仍然在堅持說下去，「我必須要弄清楚石氓的身份信息和身體健康，這叫儲備知識。」

「好吧！」

太叔孟突然嚴肅起來：「接下來就是石氓的死因，聽好了哦。」

「我會的。」

「檢驗結果證明不是窒息！」太叔孟說完一句，看了看女人的眼睛，「人在窒息死亡的情況下，臉色會變紅或紫。」

「那我兒子是怎麼死的呢？」女人問道。

「流血過多。」太叔孟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致命傷就只剩下那兩處，不過，警方偏向於胸口，認為是您老公捅下的那一刀！」

「我老公不是說掐死的嗎？」

「是的，然而我可以跟您解釋一下。當被人掐住脖子的時候，眼睛會突出，就是充滿紅色的血絲。您過來看，這條發來的信息裡面沒有寫，之所以，您的認定不能成立。」

「萬一我兒子還沒有被掐死，就被我老公捅了一刀呢？」女人窮追不捨的問道。

「這種可能性很大。」

「希望我說的話，能夠成為你偵破案子的關鍵。」

「他會努力！」歐陽黻插話的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現在快要五點了，我還得煮飯炒菜。小朋友，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奶奶吧！」女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廚房。

太叔孟靠著左邊看了一眼，廁所的門是關閉。

歐陽黻再次開口：「太叔孟，你怎麼了？」

「石氓的房間左邊是廁所，右邊是石氓爸爸媽媽的房間，再向右邊，就是石氓奶奶睡覺的地方，用陽台做為房間。」

歐陽黻坐到沙發上：「什麼意思？」

太叔孟抬起雙手分別指向左右兩邊：「石氓的房間和石氓奶奶睡覺的房間，只是隔了石氓爸爸媽媽的一個房間，如果案發當時老奶奶在場，或者能聽見什麼？」

「你說得對！不過，剛才女人說了石氓的奶奶耳朵有點聾。」

聽到歐陽黻的回應，太叔孟站起來沿著桌子邊走去。

坐在床邊的老人看見了，露出慈祥的笑容。

太叔孟停下腳步，然後探出上半身，稍微大聲的問道：「老奶奶，您孫子死的時候，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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