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蕭麗的賭鬼媽媽
蕭麗就立馬從床上爬起來,連忙飛奔過去接電話。
剛出房間腳趾頭卻不小心撞在了牆上。
「砰」整個房子里傳來一聲巨響。
突然被這麼一撞,蕭麗被疼得閉上了眼睛,可依舊忍著疼痛,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劇烈的疼痛感與手機鈴聲混合在一起,擾得蕭麗無比心煩。
但她還是快速跑過去,從包里一把抓出電話,用顫抖著的手滑動著接聽鍵。
電話剛接通,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電話那頭就又傳來難聽的咒罵聲:「你一個小賤人!賤蹄子!老娘真的就是白生白養了,你這個賤人你現在翅膀硬了。仗著能養活自己了!或是找了野男人有靠山了!哼!用不著我這個老東西了!你就這樣來作賤我了!電話都懶得接!說掛就掛了!賤人我告訴你!想作賤我!你做夢吧!下輩子吧!我告訴你!就算你跑到天上去,你這賤人也還是老娘生的,你也還是得認命!山雀就是山雀,憑你怎麼拼了命,也不可能變成鳳凰。」
這個女人站在小河邊,一直手拿著電話盡情的咒罵,一隻手插在腰間,靠在一顆楊柳樹旁。頭髮有些凌亂,臉上布滿了滄桑,眼睛有些浮腫,眼神里裝滿了惡毒與刻薄。
蕭麗靜靜的聽著,房間里沒有開燈,周圍的光線有點暗。
面對電話那頭依舊不堪入耳的咒罵聲,蕭麗默不作聲,眼底裝滿了無可奈何與悲哀,卻也只能輕嘆一口氣,她盯著手機,眼睛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打轉,眼眶也紅紅的。
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說點什麼,可最後嘴角抽動了幾下,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好像明明是有話要說,可最後還是強忍了回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蕭麗攥著手機,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依舊不停的從手機里傳出來。
儘管有時候好像習慣了,可是習慣了的同時,蕭麗的心裡也是習慣性的一如既往的疼,一如既往的麻木,一如既往的波瀾四起。
對於這一切她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至今她都不明白,世人都說母愛偉大,偉大到人人歌頌。
可是到了自己這裡,她卻不知道那些被人歌頌的母愛是什麼樣的,從小到大從未感受到一絲溫柔與愛護,只有咒罵、侮辱和拳腳相加。
這樣的感情是令人這麼的麻木不堪,難以啟齒到無地自容。
她也不明白一個母親怎麼會用那麼多不堪入耳的詞來咒罵自己的女兒,有時候蕭麗甚至都覺得,自己可能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儘管接電話時,蕭麗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再次聽到這些話語,也還是忍不住心寒。
人吶心一寒就容易掉眼淚,這是天生的,任何人都一樣,蕭麗也控制不了。
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攥緊拳頭緊閉雙眼。
隨後蕭麗又抬頭盯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才把眼淚給憋回去了。
蕭麗面無表情的盯著手機看了看,隨後抬手把手機扔到地上,慢慢的爬起來,在旁邊的抽屜里拿了個創可貼,順勢靠著牆坐下來給自己包紮傷口。
房間里很安靜,手機里的咒罵聲卻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聽。
蕭麗一邊包紮傷口,一邊低著頭,故意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可是頭卻越來越低,隨後眼淚也從眼睛里滾了出來,剛好落到了剛包好的傷口上,打濕了剛貼的創可貼。
她努力壓抑著自己,伸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臂。
平靜了一會兒之後,蕭麗紅著眼睛抬起頭,伸手把臉上的眼淚抹乾。
猛的撲到手機面前,紅著眼睛對著手機怒吼道:「死賤人!你才是賤人!你才是不要臉的老賤人生了我這個小賤人!你要錢你就直說,用不著張口閉口就來侮辱我、提醒我這個鐵石心腸的賤人是你這個賤人生的。」蕭麗歇斯底里的怒吼著,聲音接近沙啞。
隨後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啪」的一聲掉在了手機屏幕上。
聽到蕭麗的嘔吼,以及說給她打錢時,那女人終於停止了咒罵,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抬手拍了拍楊柳樹,一臉得意的說:「早這麼識相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我告訴你呀!你給我趕緊點,我這邊剛打了兩把,還等著翻盤呢!」女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臉上的神情越發得意了。
此刻蕭麗已經憤怒到了極致,她抬手就把電話掛了。那些讓她收手不要再賭了的話,蕭麗已經不想再說了。
只是覺得她這樣的人是沒有救了的,畢竟曾經連自己的助學貸款她都要拿去賭的人,蕭麗從相信她的鬼話的時候就錯了。
此刻蕭麗真的更加堅定的覺得,她就是一個沒有心的,又是極其無恥的一個女人。
一個人要是天性就是如此,那麼不管她活到多少歲都一樣,是永遠也改不掉的。
蕭麗還記得去年剛幫她還清所有賭債的時候,她那殷殷切切的樣子,還發誓從此不再賭,否則就去死就剁手的誓言也依舊在耳邊。
那些在月光下哄騙自己的話語,什麼以前的事她很愧疚!什麼從此只有彼此相依為命,一定要彼此相互依靠這樣的話語,蕭麗至今都還記得清清楚楚,甚至也以為她真的會改會變好。
可現在看來,自己就像個笑話。
一時間蕭麗氣得抓起手機,狠狠地向角落裡砸去。
嘴裡嘔吼著:「張金美!你怎麼不去死呢!怎麼不去死!」蕭麗猛的一頭砸在地上,抽泣之後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盯著天花板,眼淚從眼角流下來,砸在了地板上。
屋外的燈光一圈一圈的跑進房子里,打在旁邊的牆壁上。
張金美一直盯著手機等著蕭麗給她轉錢,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見久久沒有動靜,她急得直跺腳,嘴裡又開始念念有詞,不停的在原地轉圈。
這時旁邊走來一個人,盯著張金美看了看。
立馬笑著說:「哎呦!是金美呀!這天都黑了!你在這裡幹嘛呢?怎麼今天沒去打牌了?」女人一邊詢問,一邊用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唉!你就別提了!我這剛玩兩把就又輸了個精光!這不現在還等著閨女給我轉錢翻盤呢!」張金美說著就笑了起來,臉上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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