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驥伏櫪已無力
助理下意識的攥緊了手裡的文件，牽強的笑著說：「沒……沒有！怎麼會！」一邊說著一邊心虛低下了頭。
原本想再說些其他的好聽的話的，比如誇她美麗大方溫柔之類的。
可是舌頭卻像打結了似的，連嘴都有些張不開了，更別提夸人了。
「好啦！我逗你的！」蕭麗的語氣顯得很平和，嘴角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看著助理僵在那裡，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她沒有再繼續追問，看著助理依舊不言不語，她也只能故作輕鬆笑了笑。
「去忙吧！對了順便通知一下大家，下午留下來開個簡短會議。」她的語氣顯得輕描淡寫。
可聽到這話，助理瞬間如釋重負。
「好的，麗姐，還有其他的嗎？」助理繼續小心翼翼的詢問。
「沒有了！去吧！」蕭麗揮手讓她離開。
助理點了點頭，快速關上門離開了。
蕭麗抬頭看著離開的助理，看著她這面對工作生疏，偶爾稚嫩又沉穩的樣子，蕭麗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熟悉，或許是因為有時自己能從她身上看到自己曾經的影子。
下午六點，天氣有些悶熱，到了下班時間大家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只有蕭麗負責的部門，所有人都整整齊齊的坐在會議室里等待著開會，諾大的會議室里明明坐滿了人，周圍卻沒有任何一點兒聲音。
蕭麗剛走出辦公室，楊鈺就突然走了過來。
「哎呦！咱們的拚命蕭娘這是又要加班開會？」楊鈺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帶著酸味，臉上若隱若現的皺紋也看起來有點不懷好意。
蕭麗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沒辦法！楊姐你是老人了，應該更清楚業績這種東西不是憑空得來的。吃多少苦享多大福，他們熬時間換來的自然都是金錢，誰也沒有資格說什麼。」說完蕭麗就準備離開。
可是楊鈺卻顯得有些不太樂意了，她故意往前一步擋住蕭麗的去路，一邊拿著手裡的杯子繼續接水，一邊一臉諷刺的說：「也對！年輕人都比較氣盛的，不過你也別總是覺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眼裡只有錢似的？記住了？有的石頭抱得越緊呢砸中腳的時候就越疼！」楊鈺一副絲毫不肯示弱的樣子，目光死死的盯著蕭麗。
「放心楊姐！這些用不著你操心！不過這麼說來，我倒是還要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和我們部門的關心，只是現在這份熱情讓我都覺得有些難堪了，沒想到你還這麼樂此不疲。不過我倒是更希望你能把這份心思放在自己部門和工作上，憑自己的本事做出點成績來，也不至於整天像檸檬成精了似的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上竄下跳像小丑一樣，我都快覺得你可憐了！」此刻蕭麗也完全不想跟她客氣了，話語怎麼難聽怎麼說。
「蕭麗！你……」被觸及到底線的楊鈺，瞬間氣得暴跳如雷臉都紫了，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倍。
但看到蕭麗盯著她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眼底藏著蔑視的神情。她瞬間又變得心虛了，只能攥緊手裡的杯子，努力壓制自己內心的不快，明明一臉不服氣的盯著蕭麗，卻還要故作輕鬆的姿態。
原本蕭麗還想著好歹她也算公司的老人，也想著算了給她一絲絲顏面的。
可沒想到她又來故意找茬也就算了，更想到了今天自己遲到這麼點兒事情，她都要偷偷的向吳董打小報告這種行為，一時間讓蕭麗更加看不上眼了。
此刻蕭麗都懶得再看她一眼，從她身邊就徑直走了過去。
走到兩米遠的地方，蕭麗又突然停了下來。
「對了！我們兩個人因為競爭而針鋒相對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並且這種狀態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但一直以來對於你這個對手，我都還算是尊敬，只是今天向上面打小報告這種行為，真讓我有點看不上。你估計都不知道，這件事我自己早就向吳董和人事彙報過了，所以今天，你是自己做了小丑還不自知，下次我希望你手段能高明一些，別幼稚得跟小學生一樣。」說完蕭麗就徑直走開了。
聽到這話楊鈺愣在原地，心裡更加心虛了。
她想著當時的畫面，可不就是那麼回事兒。
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今天自己打電話告訴吳董時，吳董不僅什麼反應都沒有，甚至一副不想再聽自己說話的樣子。
「原來……」楊鈺冷笑著搖頭，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
回到辦公室里，她看著窗外，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面，盯著眼前的這個工位開始發獃。
眼前這個長不足兩米，寬也不足兩米的地方，為了能在這方寸大的地方站穩腳跟，她足足奮鬥了二十年，所有的時間和青春都花在這上面了。
想著曾經她也和蕭麗一樣，年輕、精力旺盛、有幹勁，內心從容堅定光明磊落。
可是眼下她卻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在公司這幾十年的以往經驗和教訓告訴她，繼續向上的路會很難，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向下的路會更難。
眼下副總的位置將會在她和蕭麗之間產生，可是現在自己都已經四十多歲了。面對年輕、聰明、有幹勁、有手段的蕭麗，她真的無比慌亂，再也無法保持內心的那副從容與淡定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都覺得自己輸給了蕭麗，由此才會變得這麼醜陋與不堪。
回想和蕭麗針鋒相對的這兩年來的種種，楊鈺都忍不住搖頭冷笑，也不明白自己是為了什麼。
「或許真的該走了！」楊鈺盯著窗外長嘆一口氣，拖著一身的疲憊離開了工位，她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
會議室大家都很安靜，縱然都想早點下班回家。
但是面對蕭麗，大家都只能按耐住所有的躁動與焦急。
蕭麗走了進來，把手裡的文件遞給助理。
目光掃了一眼四周，冷著臉說：「不好意思，今天佔用大家一點時間，處理一點和個人有關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說要就示意助理把文件發給大家。
「大家看一下拿到的表格，每人兩份，一份是留職部門承諾書，一份是調轉部門申請表。」
「這什麼意思呀？」拿到文件大家開始議論紛紛，有的臉色變得驚恐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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