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慘的身世+剋死爹娘

大瀝朝，西部

小山村裡

遠處偶有幾處炊煙往上飄去，村子里此時還是夜晚，不時傳來幾聲狗吠，走近去聽還有幾聲嬰兒啼哭，母親在輕聲哄。

村口七大姑八大姨正議論著東邊潘寡婦家的雞少了一隻，正提著菜刀全村子嚷嚷呢！

「誒，我跟你你們說，那潘寡婦自從前幾年男人死了后，大半夜一個人就在那井邊哭呢」

「真的？」

「真的真的，我家就住井邊，她死勁在那哭啊哭」

「也是，你說寡婦失業的，還有三四孩子要養，丟只雞可不就是要命一樣，也是要拿著大刀到處尋去的」

一群老嫗正議論紛紛

拄拐的，衣裳也破舊，滿是補丁，世世代代守著這個杜家屯村。

此時，慕瑤提著一個小跨籃走過，扎這兩個馬尾，藍色粗麻布衣服雖是嫂子去年穿剩下，可抵不住自身的模樣姣好，尖尖的下巴，兩個大大的眼睛彷彿就會說話一般。兩頰常年都是有幾抹紅暈。

與村子里其他女孩長得不一樣

梁慕瑤從小就長得很好看，儘管穿得總是哥嫂不要的衣服，可站在其他女孩里一眼總能讓人認出。

她笑嘻嘻和其他的婦人打招呼

「孃孃，嫂嫂，嬸嬸，你們吃飯了嗎？」

幾個老婦人，婦人瞧見了她才笑見；瑤瑤呀！去撿蛋是吧？回來了還莫吃呢。女孩笑著往家去。

等她離去

婦人又湊一塊

「這孩子長得是真挺好的」

「長得好有啥用，沒二兩肉的，找來家裡連擔水都不會挑的！」

「什麼會挑不會挑，人激靈會持家」

「你們說梁先生當年抱這女娃回來，又不是給兒子討的，這是幹嘛的呀放家裡吃閑飯的？」

「這女娃能識字，說話也好聽怪會哄人的」

「瑤瑤這也十三了吧」

「她那一對兄嫂怪厲害的！指定得把她賣個什麼價錢」

嘖嘖嘖。幾個婦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議論紛紛。

到了一個靠近小湖邊的灰牆庭院裡面；一共只有三間連排的小瓦房，一間灶台房常年灰暗，堆積了很多柴火。地面還是鋪了一層板磚的。

旁邊的隔了半堵牆，架了一張簡易的床。旁邊的書架上放了很多書。這是梁慕瑤的閨房；是自哥嫂成婚後被嫂子以房間不夠大為理由，強行撤走原本屬於她的一小間，改變為哥嫂的居住的房子。

慕瑤慕瑤！此時尖叫的女聲又喚起

她放下手上的書本走出去

婦人臉上還有一顆黑黑的痣長在唇下，五官墩平，眼窩都有些塌陷，看上去都不像20歲，活像一個四十齣頭的中年婦女。至於當初媒婆上門來，彼時的梁老先生已經病重，見了她，雖說模樣不好看，但倒也沒有說什麼……只囑咐她好好操持家中等等～

那時候，慕瑤哥哥梁遠從正赴京趕考，回來就發現老父已逝，不過身後事還是這位自己不曾謀面的妻子服侍了全程，倒也只能順從了這樁婚姻。

在梁父走後

嫂子的本性就畢露

生性跋扈，尤其聽說了這個妹子不是親生之後，簡直就是使喚丫頭一樣使喚起了這個妹子。

哥哥木然，對於妹妹，他其實並沒有多喜歡，反而更多時候見妻子打罵妹妹都是冷眼在一旁；梁遠從覺得，自從這個妹妹來了，娘在第三年就走了，接著，在自己進京趕考時爹也走了……是不是就是這個妹妹給剋死了爹娘。

慢慢覺得，怎麼對這個妹妹都是對的！於是，他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因為仕途不順，姻緣不景，甚至經商也被騙，諸多不順從根本覺得就是這個妹妹造成的。

家裡大大小小事情都要妹妹去做

倒恭桶，做飯，洗衣，買菜，伺候自己……

慕瑤走出去，唯唯諾諾看著嫂子

「嫂嫂子～」她有些畏懼看著她

婦人斜眼看她，蛋呢今日撿了多少個？

「撿了三十多個」慕瑤拿著木編跨籃，打開上面的布

婦人肚子此刻咕咕叫起～「我和你哥想吃肉，今日家裡會來人，拿著這雞蛋換點肉回來！買點酒菜！」她摳搜從身上摸出幾個銅板，上村南打點酒回來！

慕瑤點點頭，好。她又看看這幾個銅板道「萬一，這雞蛋換不來肉錢怎麼辦？」

嫂子怒火起來「換不來肉錢，你今晚也不用回來了！」

旋即又不客氣加了句：要是戌時前不回來，擔心你的皮！

梁慕瑤眼中拿著銅板，顫顫巍巍提著跨籃離開家。

她提著跨籃，從村裡走去鎮上約莫要走快半個時辰，此刻的天空也烏雲遍布似乎要下雨了…她抬頭看看天空，自言自語「要下雨了！」

她走了很久，終於是走到了鎮上；她找了個角落。

旁邊有個大鬍子的身形很彪悍的賣肉屠戶；

慕瑤看著他給人切肉

案上偌大一個擁有很多圈年輪的砧板，兩三把大刀，拿起一塊豬肉手起刀落幾下就切下份量；旋即拿來秤砣……用荷葉包好給人。

把一串錢隨手丟入錢箱

慕瑤在一旁看著他

屠戶又拿出備好的醬燒肉，一壺酒，一碟子花生；自顧自吃起；還熱騰騰的，醬燒肉香氣撲鼻……

他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於是扭頭望向旁邊，一個小丫頭正直勾勾盯著他看……屠戶自然就撕了一塊過來；遞給她；

慕瑤有些受寵若驚，笑著搖搖頭。

起先她覺得這個屠戶好像很兇悍，尤其是切肉的利落勁，一氣呵成樣子多少有點怕，但和他對視那一眼，她覺得這個男人並不那麼可怕，眼神往裡看，還隱隱覺得和其他人不一樣。

到了好晚，天空猛然響起了幾聲驚雷～

沒多久急烈的雨水就開始下了

梁慕瑤拎著雞蛋往屋檐下來

屠戶也拆下肉裝進自己的框里，走去屋檐下與他一起；

他看了看女孩跨欄里的雞蛋，等了很久也沒賣出去；

雨一直在下，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

屠戶看了眼自己食盒裡的醬肉，看了眼女孩的雞蛋問：「妹子，要不，我拿我這頭換你雞蛋吧？」聲音並不粗礦，反而還有少年的潤感。

一開口，就讓周圍都彷彿安靜了下來。

女孩看看那肉，看看自己籃子里的雞蛋，搓了搓手，會不會太多了這肉？大哥你會虧吧？

屠戶一笑：做屠戶的，最不缺就是肉，拿去！他從食盒拿出自己的醬肉，那最少看起來也有三四斤，還沾著點鹽巴和醬油，有些熱騰騰的；

慕瑤蠻不好意思的

屠戶只當她覺得不夠，又欲從自己框里另外拿來生肉。

不不不大哥，這已經夠了夠了，甚至多了很多！慕瑤連忙拒絕。

屠戶細心看見她手臂上有幾道傷痕，估計她在家也不大好過；豪邁接過她的雞蛋，又掐了一大塊醬肉來：嘗嘗我自己做的。

明明應該拒絕的

可又鬼使神差

慕瑤就不客氣嘗了起來

看著屠戶笑了；這一笑，倒讓屠戶有點懵，以前他印象中這個小姑娘從不來自己肉攤買肉，只去旁邊幾家夫妻檔口裡邊買些十分便宜的隔日肉；

等吃完，她拿出手帕擦擦嘴，捧著籃子有些心滿意足。

屠戶這才從自己的框里拿出傘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慕瑤搖搖頭，「不用，我自己回去。」

說著就懷抱跨籃衝進雨里

屠戶跟在她身後，挑起自己的扁擔，把傘遞給她

沒等她拒絕

屠戶就拐進旁邊的村子道：「過幾天再來還我！」

慕瑤拿著傘看著屠戶高大的身影……

「他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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