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雞跑了挨打

回去

馮氏正悄悄拿著什麼東西，馮大山等在門口接應，慕瑤在屋子拐角處，他們並沒有看到她。

馮大山：「姐姐拿到沒？」

馮氏：包著布，裡面是三柄！仔細點，老爺子一直很珍重的。

馮大山：「我這就和小山先拿去當鋪先讓那裡的掌柜掌掌眼，看看當鋪那邊先」

馮氏顧左右四下看了看

慕瑤知道，那是爹平日極愛的扇子。一共有二十把，每一把扇子都很精緻的；上面畫的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寫畫真跡，爹爹說過，這二十柄扇子別說是前朝，只怕是來歷都是更久了的。

她不放心，於是就跟著去了

她一路悄悄跟在後面

馮大山懷抱著這幾柄扇子，走在石橋過去的石子路邊上不甚還滑了一跤，他沒理，彎腰去拾扇子；結果，沒走兩步又踩著了旁邊的青苔，趔趄倒了……這回整個人頭也磕破了，膝蓋也狠狠摔傷了；

只見馮大山抱著膝蓋哇哇的痛苦閉著眼，頭上是用布巾扎著的短髮，腰上是別這束緊褲帶的黑色腰繩子。

慕瑤在後面自己看到這幾幕也笑了，活該！

一路跟著馮大山到了當鋪

她沒法跟去只能候在門邊一直等，此時烈日當空，太陽很毒辣，慕瑤被曬得很渴，等了許久都不見馮大山從裡面出來於是只好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

又去了酒館裡面

此時的老秀才們，秀才們好些都是認識梁老先生的；梁老先生在十幾年前從外鄉來到這須臾鎮上，就開了學堂，教娃娃讀書識字。

收的束脩也不多，梁夫人善於縫補，刺繡，在這個刺繡閉塞的小鎮上。梁夫人會做衣裳，會做鞋帽，手很巧，而且由梁夫人綉出的物件拿到裁縫鋪裡頭買經常都是被提前定走的。

彼時的梁家

很大程度都靠梁夫人的綉品來開支，而梁先生則一直教書育人。後面也去給官府偶做做師爺，寫文書倒也算拿著些許俸祿，那時候的梁家也算較為好過。

直到十年前

梁家夫婦不知從哪領回來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就是慕瑤。兩夫婦對於這個孩子視若珍寶，教女孩讀書識禮，刺繡女紅，本來要教琴的，可惜夫人一去，沒幾年，梁先生也去了。

二老在時，梁遠從還對妹妹冷冷的，待二老去了，梁遠從對妹妹就視而不見更甚了。

回到家

馮氏見了，拿起掃帚就上來，慕瑤狠狠挨了好幾下，她閃躲開。

馮氏更惱「你還躲你還躲！你看看雞呢雞哪去了？又偷懶了是不是，你能做好什麼，連幾個小雞仔都看不好。你誠心和你哥哥一樣看不上我是不是？要氣死我去。」

她身形本就稍丰韻狀碩，這一下更就上了頭，拿起掃帚就掃過來；

慕瑤挨得很疼，眼眶哭啼蹄地挨著給嫂子打。

「嫂子我不敢了，我錯了……」慕瑤站著，馮氏打的不過癮，甚至還抄起棍子來。

梁遠從見了那棍子那麼大一根，「夠了，你想打死她嗎，這棍子下去誰受得了？」

馮氏還是狠狠的一棍子打了下去，梁遠從直說「不可理喻！」慕瑤被這一棍子打得渾身巨疼，蜷縮在地上，抱著自己小小的身體，哭得已經沒聲音了。

等到有點緩和過來

自己很艱難地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從柜子上拿出藥酒來，自己給自己擦去身上的淤青，背上的擦不到，而且手也抬不上去。

慕瑤打開自己的雙手，重重的紅痕一道一道的；越發腫了，腳上挨了一棍子最重，已然紫了，她嚶嚶哭著；

翻開床頭的畫像

上面是梁遠從執筆所畫的爹娘，慕瑤抱緊「爹娘，慕瑤好想你們，好想你們」每回的梁慕瑤被嫂子打得狠了就會抱著爹娘的畫像哭，明明也才十三歲，這樣一個年紀本該承歡膝下，讀書識禮的。

可惜，遇著馮氏這樣一個潑皮，在人前千好萬好，人後就可狠了。

丈夫念著她服侍爹臨終一場，因此不大管她的行徑，馮氏見丈夫對這個妹妹置若罔聞，於是變本加厲的欺凌刁難妹子……

梁家二老若看著自己的千金被這般遭罪，在天大概也難安吧。梁先生逝世前對於這個兒媳倒看走眼了。

晚飯

梁遠從本想來喊妹子吃飯，卻見馮大山從院子走進家門來，就喊「大山你怎麼又來了？」

馮大山一臉欣喜若狂

「姐夫姐夫快快廳屋裡說！！！」於是只在灶屋外喊了句「慕瑤，吃飯了」

就踏步走入廳屋去

只見馮大山從自己的衣服內掏出自家的古扇子一時氣惱不已，梁遠從大罵。

「我前不是才和你說，你怎做這等事竟偷我家扇子走，你你……」梁遠從很生氣，連忙從他懷裡拿過扇子。

馮氏聞言進來「相公，這是我給大山拿的你別誤會！」

梁遠從直言「你拿的！哼」他還哼了聲，這是我傳家之物，絕不示人。

馮氏剝開一個花生往丈夫那兒送，又倒了壺酒，給梁遠從道

「相公，你不相信我為何要這麼做，你是一個讀書人，不恥變賣家財的，我今兒只是讓大山拿去問問這個扇是什麼來歷～你不必惱，就聽我兄弟說說吧」馮氏於是就給馮大山遞去個眼神。

馮大山接到就說「嗯，姐夫今日拿著去問了，掌柜一見這東西就直言好幾十年都沒見這麼上等的玩意了。」

說著馮大山還故作神秘

掌柜說了這扇子只有兩種來歷，宮裡出來的，王公侯爺把玩的。掌柜又說了兩條緣由，我沒讀過書沒聽懂，只說是是個什麼什麼故事，說哪個皇上當時御賜給跟他一起打江山的哪個哪個王，然後那人得瞭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還說了……馮大山又很鬼機靈看了眼姐夫，發現他姐夫臉色還行。他就知道講故事這招管用！

梁遠從「還有別的？」

馮氏笑了「看看我兄弟就是行，幾把扇子還能聽得那麼多故事，你姐夫也看這東西那麼久了，還有公爹可能也不知這扇子來路喲！」她可惜搖搖頭似的。

馮大山接著說；

「這扇子還有一層說法，說是向昭長公主的，向昭長公主因與一平民男子結緣，那男子就做了這扇子博得公主歡心，結果，被司帝發覺，秘密處死了那男子；獨留這扇子讓向昭公主懷念，因此，向昭公主就拿著這扇子，剃了頭髮斷了皇室來往出家了……」

梁遠從喝著酒看著這幾柄扇子，思索回味著剛剛所聽到故事。

馮大山還說「姐夫人掌柜還說了，只想和這扇子主人結識一番，不圖別的！家裡有這等藏品的」

馮氏「相公不如你去見見那掌柜，就算結交個朋友？」

梁遠從轉移話題道

「妹妹呢？」

馮氏沒好氣，呆房間裡面吧！我跟你說話呢。

梁遠從於是自己端了一點飯菜來，我去端給慕瑤吃。

馮氏憤憤不平又說起

「相公，我跟你說的聽沒聽到？」

梁遠從應了，嗯知道了！

看著丈夫離去

馮氏有些氣急；梁遠從端著一小盤菜進了灶屋裡去，拉開帘子看見慕瑤已經睡下了，旁邊是他以前給父母畫的畫像。

他站在那裡默默無言

這副畫像還是自己拿來練手的，畫的其實並不好，甚至爹娘的臉也是畫的扁平，一點都不好看。

梁遠從還記得爹娘看到這畫，滿眼笑意，我們家遠從長大了，瞧瞧這畫，畫得多好，有模有樣的。

他看見了慕瑤的手，已經睡下，她側卧時露出一節背，後面是大大一道紅痕。梁遠從看見有些不忍，從房裡拿出一瓶跌打葯，放在旁邊的書桌上就輕帶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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