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煉獄醫仙篇一
耳邊傳來勾正初不那麼有力的聲音,隨著他自然老死,緊握的手逐漸鬆開,白芷周圍開始化作一片光點,世界瞬間瓦解。
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草坪上,身上痛的厲害。
「這小蹄子要我說就埋在這得了,不然被發現了怎麼辦。」
「我不敢你來吧,萬一她有惡疾,我可不敢去。」
「孬種!那就這樣吧!一會別人要是發現了我們就說這丫頭有惡疾,就打死了。」隨著這說話的二人聲音遠去,白芷撐著胳膊坐起來,看著嬌嫩的小手掌發了呆。
這好像不是熟悉的身體。
她看著身上的灰色粗衣布料,只感覺這粗布磨得她身上火辣辣的痛。
她站起身,視線看向周圍,發現這裡似乎是在某個後院,她走了兩步,發現寬大的一衣服不是很合身,她伸手挽了挽褲腳,離開草坪后又拍了拍身上的土灰。
雖然不知道產生了什麼偏差,但是她對每次的隨機投放已經習以為常,系統只會根據最匹配她的身子進行投放,所以並不是每次都是正好是她熟悉的身軀。
雖然沒系統麻煩了點沒法接收原身背景,不過倒也問題不大。
這似乎是個偏僻的□□,依稀還能聽到遠處傳來歡鬧的聲音,還有樂器奏響,似乎人很多的樣子。
她順著長廊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粗糙的布料磨得她身子痛的厲害,走幾步便覺得累。
她低低的喘息了一會,發覺這應該是個了不起的身子,竟然比溫茹嫣的身子還嬌弱。
她順著長廊走了好一會不見一人,終於在拐過一個拐角后視野瞬間開闊。
她看到了裝扮華麗優雅的院落,流動的水池噴濺著晶瑩的水珠落在山水假石之上,濺在一旁靜立的男人身上,將他一襲青衣略微染上了深沉的痕迹。
他似乎無所察覺,盯著自然流動的水池不知在想什麼,那半截如天神清泠的側顏映入白芷的眼瞳。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那人微微側過頭來,那張臉也完整的映入白芷的視線。
手上的動作也被白芷看的清清楚楚。
他剛剛將手裡瓷瓶的什麼粉倒進那個池子里去了。
白芷看著那池子的走向,似乎是條活水,延伸到遠處的聲音來源的院落。
她心裡有點微妙的感覺,不過沒等她細想,那人就緩步朝她走了過來,他清淡的唇微張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聲音如同他的容貌一般,透著如月初冷,帶著微微的清洞,似乎任何人也無法靠近。
這便是醫仙谷最後一名傳人,柳淮生。
她來這個世界后最難搞定的人沒有之一。
身為醫仙谷的傳人他精通各種醫術靈藥製作,救人和殺人只在他一念間,不過在白芷印象中從未見過他殺人,家裡更是養了一窩可愛的兔子,跟那清冷如月的外表不同,有著溫柔而內斂的心。
白芷聞言立馬低頭道:「我,迷路了,不小心闖入這裡。」
她剛說完就被自己的聲音驚到,她沒想到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無力像個柔軟無害的小動物。
她被自己聲音驚的身子抖了抖。
哪怕經歷了這麼多世界,她仍然受不了自己會穿到特別弱小的女性身上,她喜歡自己強大,不喜歡自己軟弱。
這種無害的樣子放在別人身上她倒是蠻喜歡的,像是個小娃娃,但是在她自己身上她只能感覺到彆扭。
察覺到女孩抖動的身子,柳淮生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在粗布衣料下細白的脖頸,指尖微動,一個瓷瓶便握在手裡,他道:「是嗎。」
如此便沒了下文。
白芷知道他的性格,一般都不愛與人說話,她正準備尋個理由離開就見眼前一黑,那人已經站在她身前將她陰翳全部遮住,頭微垂正細細的打量她。
她不自覺因為這種靠近身子微抖,抬頭看他才發現自己好像,特別矮小。
她還沒說話就覺鼻前一陣濕潤,她以為自己流了鼻涕,用手一擦,發現流出了很多鮮血。
柳淮生見此收回手中瓷瓶轉身就走,沒跟她說一句話,長發隨風飄動,別在發間的一截青玉枝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那好像還是她送的那個,白芷沒多想便覺得鼻前血液流的越來越多,她吸了吸鼻子回想剛才柳淮生的動作。
他不會在水裡下毒了吧?
思及此白芷連忙從院落穿出去,她捂著鼻子匆匆的走著不想轉彎跟人撞上了。
「哎呀,好痛。」那女子發出驚呼,隨後出聲罵道:「走那麼快乾什麼,你是誰啊。」
等她抬眼打量白芷一身鮮血的樣子頓時驚住了,連忙退開離她遠遠地。
「你別靠近我。」女子發出驚懼的聲音,然後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道:「救命!有人染了惡疾!」不過那聲音不過一瞬息便消失。
白芷伸過頭順著拐角看去,正好看到那一襲青色長衫的人將躺在地上的女子一腳踢進湖裡。
白芷縮回目光依靠著背後的柱子,開始思考這個世界崩壞的原因。
難不成就是因為柳淮生?
柳淮生身為男二也能影響世界嗎?
還是說男主季淳陽死了。
一想到這個問題白芷就揪著心想去確認一下。
她擦了擦鼻前的鼻血,發現不再流就不管。
就在剛剛她已經想起來這裡是哪裡了。
這是季淳陽的家。
就是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現在還有隱隱的鞭炮聲從不遠處傳來,賓客雜亂的聲音也熱鬧的很。
如果說柳淮生真的下毒,那麼這些人都無法倖免,所以她現在得去看看那個水源才對。
鞭炮聲不絕於耳,最後在煙塵中燃熄最後一點光亮。
「淳陽恭喜啊,馬上就能迎娶嬌妻了。」一男子打趣道。
季淳陽哈哈大笑,俊朗的容顏帶著遮掩不住的喜色:「這才是訂親,還早呢。」
「淳陽艷福不淺,你這嬌妻可是個大美人喲~」
「哈哈哈~」賓客一同打趣季淳陽,季淳陽也跟著爽朗大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季淳陽的氣色也比以往看著好了很多,這也是他的心頭大事終於落下了帷幕。
他的摯愛雲舒終於打算跟他定親了,所以事不宜遲他連忙召開了定親宴,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雲舒是他的。
當然,他也叫了情敵柳淮生來。
他目光在周圍賓客上打量,始終沒看到柳淮生的影子,他眉頭微蹙,叫來一個小廝:「你去看看雲姑娘那邊的情況。」
雖然柳淮生現在變得古怪,但是他還是擔心他會跑去說讓雲舒心軟的話,這種大日子他不能讓她破壞。
白芷一路抄近路走小道,那些細小的樹枝颳得她臉都疼,最後可算是找到了水源的來頭。
這位置她好像有些眼熟。
庭院雅緻透露著溫婉,門前腫著一顆桃樹,兩處栽種溫暖盛放的向日葵。
庭院中有一尊白玉鑲嵌的淺水池,裡面有著幾條正游泳的金色鯉魚,看上去挺胖,就是不知道烤了吃味道好不好。
白鬍子還沒等湊前細看,就聽門旁傳來腳步聲,她連忙又鑽進矮密的叢林里。
還好她個頭小,蹲下也沒人發現。
入眼的是那一席青衫,他挺直脊背步伐緩慢走到池水旁看著水中的金魚。
白芷透著水中倒影看到他容色平靜,眼帘微垂不知道想什麼。
半晌后,庭院的門被拉開,白芷只看到身著粉色裙裝的女子從屋內出來,她手拿著一截方巾,面貌絕麗,雙眸如水楚楚動人。
「你終於來了。」
這便是白芷之前穿越的身體,雲舒。
按理說她當時並沒有準確同意這幾人的追求,她只是將世界平衡關係搞好就不管了,將其直接丟給系統替身靈魂,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才對。
柳淮生聽到她的聲音抬眼看向她,盛世美顏與盛世美顏之間的同框極其賞心悅目,白芷看的很養眼。
「我去谷內找你,為什麼你不見我,還將我攔在門外,你知不知道,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她聲音柔軟動人,帶著指責的眸子更是閃動著淚光,她頗為激動的上前一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是嗎,不然今日也不會來。」
她伸出白嫩的指尖欲拉那人青色的衣袖,那人卻抬袖避讓開。
「你已經訂婚了。」他聲音清淺,面無其色。
「如果你說不同意這場訂婚,我隨時都會取消,淮生。」雲舒不依不饒的上前,然而男子卻退了一步。
因為白芷的角度只能看到男子筆直的背影,看不到他的正臉,故而她以為只是愛情戲碼,她想不到的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男子淡漠的眸子有著不帶感情的冰冷。
「與我何干。」
隨著他話音落下本來在吃三角戀瓜的白芷也發現了不對勁,她擦了擦發癢的鼻子發現又開始流血,視線看向庭院就發現本來活潑的胖鯉魚也翻了白肚。
這哪裡是因愛痴纏,這明明是因愛不得的大型謀殺現場。
此時門外傳來男子高喝:「柳淮生!你別動雲舒!」
隨著話音落下,白芷看到了另一個老熟人,本世界位面之子,季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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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正初有個秘密是不被白芷知道的。
這個秘密他也不打算跟她說。
但是這個秘密,被白芷戳破了。
原因是因為某日白芷不小心碰了下鏡子,卻聽到從裡面傳來的迴響。
最後發現了這個是個暗門。
「所以這就是你在我房裡裝暗門的原因?」
白芷微笑看著坐在床上低頭不說話的人,那人滿腦袋似乎寫著委屈。
「茹茹,我就是怕你跑。」
「多久了。」白芷看到這個鏡子就想到當年她在大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勾正初來贏拜訪似乎就送她面鏡子。
他的人親手安裝。
後來她回來那間屋子也有個大鏡子,當時她只覺得奇怪,現在想想不只是奇怪那麼簡單。
勾正初:「……」
「你不是第一次見面就……」
看到他的表情白芷知道自己說對了。
白芷:「淦。」
這是埋的伏筆,忘寫了,補個小劇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