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永不言敗的菲里.泰勒元帥和他的九場戰爭》（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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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協議》

隨著艾斯米爾河會戰慘敗，安姆全境陷落在即的噩耗傳來，三井龍姬的手裡再也沒有了談判的籌碼，而被她帶來北方的雇傭兵，也因為後方的敗報變得人心不穩，甚至已經出現了嘩變騷亂的跡象。

鑒於越來越惡劣的形勢，這位野心勃勃的聖幣大主教，在內外交困之中，也不得不投降認輸——據說期間還受了財富女神的神罰，沒日沒夜地慘叫。

總之，不管是自願還是被逼，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分裂疆土的妄想，只求儘快跟菲里化解恩怨，以求借用他的祥瑞號浮空戰列艦，從銀月城運兵援救大本營——慢騰騰地走陸路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dr1996年2月17日，三井龍姬、葵露和菲里分別代表財富女神教會、幽暗少女教會和魔法女神教會，正式簽署《銀月城協議》，宣布三方聯合承認耐色瑞爾帝國的法統，堅決反對任何分裂或脫離帝國的圖謀，用最大的努力維護帝國的統一與完整，並且宣布國家進入戰時狀態——渥金教會在耐色瑞爾帝國境內的一切資產，菲里這位首席執政官都有權在戰時無償徵用，並且不必歸還。

此外，在今後的三年之內，渥金教會還必須每年交付給帝國政府五千萬金幣的罰款，以及五千萬金幣的無息貸款，用於戰爭費用和戰後重建。至於戰爭時期臨時徵用的物資錢款，則不計入其中。

而被三井龍姬拉到北方來威嚇銀月城的十萬雇傭兵，也自動轉為菲里的手下，接受帝國政府的差遣。

至此，一場差點導致帝國解體的巨大風波，就此徹底結束。

玩火**的渥金教會，因為這一瘋狂無謀的舉動，遭受了空前的損失，由於大本營遭遇圖坎鐵騎蹂躪，光是教會神官就死了差不多1/6，財產損失多得無法計算，至於名聲上的玷污更是一百年也洗不清。而菲里轄下那個原本有名無實的「臨時政府」，倒是趁機初步樹立了權威，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廣泛承認。

但耐色瑞爾帝國的核心腹地，卻因為這場內鬥而遭遇了又一輪浩劫，至少500萬條性命因此喪失。

說到底，這還是野心家妄圖破壞遊戲規則，卻砸了整個遊戲平台的結果。

從自私的角度來看，在任何一個組織內部，都會有很多成員存在「果子我來摘，送死歸你去」這樣的齷齪心思，一心追求個人利益的最大化，卻根本不顧大局。而越是上位者，就越是有能力破壞組織內部的遊戲規則，為了個人的利益而為所欲為，把什麼好處都往自己口袋裡裝。

但問題是，如果連上位者自己都不肯遵守遊戲規則，卻強迫他人去嚴格遵守，那麼自然沒有任何人會乖乖聽從，結果就是大家一起作弊，把遊戲平台給徹底玩崩了——很多國家和團體都是這麼滅亡的。

事實上，對於曾經擔任東瀛攝政的三井龍姬小姐來說，類似這樣由於信用崩潰而導致的全局崩盤，她剛剛才在倒幕戰爭之中經歷過一次，按道理來說應該是記憶猶新才對。

——在最危難的時刻，江戶幕府代代奉養的旗本武士們，絲毫沒有拚死效忠的心思，卻一心想著推翻給自己發俸祿的幕府，好從它的屍體上最後分到一點殘渣，結果基本死絕，倖存者也被剝奪了武士身份；

在戰爭之中，作為倒幕之後最大獲利者的朝廷公卿，非但不肯加強倒幕武裝的力量，反而為求一點私利，居然把外國援助的軍火轉手賣給了幕府，最後導致全數滅門，一家死光光，此後該國再無公卿貴族；

耐色瑞爾帝國的遠東殖民軍，在佩里提督死後，對身邊的敵人視而不見，卻一心一意跟新上司菲里頂牛，乃至於刀兵相見，最後差一點被一夥散兵游勇給徹底殲滅，死傷超過半數，而且還背上了叛賊的罵名。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由於戰爭雙方的每一個成員都不忠於自己的陣營，最後就導致了從上到下的全社會性信用崩潰——家臣殺藩主，武士殺家臣、僕役殺武士，和尚殺主持、巫女殺神主、夥計殺老闆、農民殺地主、邪術師到處釋放瘟疫……最後在歇斯底里的末日廝殺和無藥可救的大瘟疫之中，整個國家都被活生生地變成了地獄屠場，人口在一年內足足減少了2/3，未來只怕是花上一百年也別想恢復元氣。

——規則這種東西，就是讓人遵守的，而不是用來讓人破壞的，若是任意胡來，結果就是一起。

很遺憾的是，在經歷了東瀛列島的慘禍之後，三井龍姬小姐的思維認識似乎依舊沒有足夠的進步，或者是根本沒有把耐色瑞爾這個「遊戲平台」看成是很重要的東西，而是當做了玩一次就丟的便宜玩具……

由此可見，讓一個外國人，尤其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外國人來兼任自己國家的最高領袖，將會是一件何等可怕的事情——因為外國人不會把這片土地看做是自己的家園，只要價碼足夠豐厚，就可以毫不介意地出賣全體國民的幸福乃至於生命。而到了此人即將失勢的時候，說不定還會主動勾結外敵，故意侵吞和毀滅這個國家——凡是得不到的東西就毀掉，這是很多自私之人共通的想法。

在這個世界上的糟糕統治者之中，不光有希望國家繁榮強盛，但卻無能為力的庸碌之輩；也有明明能力出眾，卻一心希望國家衰敗毀滅的惡意之輩——不是這傢伙頑固保守、鼠目寸光、缺乏見識，而是因為這傢伙雖然有眼光有能力，卻根本沒把自己的國家當做是祖國，從一開始就不希望這個國家好起來。

恕在下惡意地猜測，三井龍姬小姐之所以會在事後設法補救，而不是破罐子破摔，強令軍隊攻打銀月城，讓渥金教會和耐色瑞爾帝國同歸於盡，恐怕還是被財富女神極力逼迫的緣故。

在此忠告各位公民，請千萬不要高估了國家領導人的責任心，更不要低估了某些統治者的無節操底線。

11.決戰阿斯卡特拉

在重建帝國體制的《銀月城協議》簽署之後，對圖坎汗國的反擊就被提上了議事日程。

實際上，此時的南方戰局已經相當危急。

在經歷了三年多的分裂內亂，以及最近的這一場同室操戈之後，北地與西海岸的地方政權已經接近癱瘓。渥金教會和魔法女神教會的勢力都在彼此對抗和監視，分不出精力抵禦蠻族騎兵的入侵。

以北地名城博德之門為例，在三井龍姬趁著浩劫誘發的大混亂，以及自己身上兼任的魔法女神選民一職，用欺騙的辦法和平接管了城市之後。被她任命的新市長，自然對城內原有的武裝力量很不信任。於是先把城市警備隊解除了武裝，又拆卸了守護城市的魔法迷鎖，還派人監視城內的魔法學院和魔法女神教會駐地……哪怕是圖坎大軍入侵的消息已經傳來，這位市長也還是猶猶豫豫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結果，一直等到大批流寇已經殺到郊外，渥金教會任命的那位新市長實在是沒法繼續裝鴕鳥了，這才慌慌張張地下令給警備隊發放武器，並且派人去修復魔法迷鎖。偏偏似乎又忙中出錯，弄錯了什麼步驟，於是非但沒有把魔法迷鎖給修好，還在城裡弄出了一場大爆炸，直接炸飛了四個街區……

於是，幾百名游牧民騎兵和一夥地精強盜，趁機衝進市區大殺大燒，而那位市長卻連組織巷戰的膽量都沒有，就直接跑到碼頭上船逃亡，還帶走了全城最精銳的一支衛隊。若不是拉沃克大奧術師和他的幾個同僚及時現身，施展法術擊退了敵人，說不定博德之門就這樣陷落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在各方勢力犬牙交錯的北地到處都有發生。為此，沿著海岸線南下的祥瑞號浮空戰列艦，不得不一路四處救火，到處分派援軍，花了很多時間才抵達安姆的主戰場，而兵力也下降到了3萬。

但在此期間，打贏了艾斯米爾河會戰的帖木兒可汗，已經對渥金教會的總部，安姆共和國的首府，「錢幣之城」阿斯卡特拉發動了猛烈進攻，並且在2月24日，主要是依靠守軍的混亂和內應的幫助，圖坎大軍終於突破外圍防禦，殺進了這座在全世界都赫赫有名的財富名城。

在這場戰爭之中，阿斯卡特拉的晨曦之主洛山達教會，扮演了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正是這伙內奸從內部搗毀了阿斯卡特拉的防線，並且配合圖坎人對市民進行屠殺。

不過，在此前一直陷入混亂和內訌的渥金教會，面對著近在咫尺的血腥屠刀，倒是在一定程度上恢復了團結。無數街壘很快在城內各處要點被建立起來，成千上萬的冒險者和民兵也加入了巷戰——阿斯卡特拉城內並不缺乏軍械、彈藥、火炮、魔法師和牧師，更不缺乏有經驗的冒險者和士兵，只是缺乏抵抗的決心和戰鬥的勇氣。而圖坎人的屠城令，卻把這兩者都補上了。

反倒是帖木兒可汗的軍隊，雖然規模龐大，但卻來源混雜，什麼都缺——缺少彈藥，缺少槍械，更缺少統一的號令，自始至終都處於指揮失靈的癱瘓狀態……

為了消滅阿斯卡特拉城內堅持頑抗的軍民，圖坎軍隊在一天之內就戰死二十萬人，但依然處處受挫，甚至還有被反過來擠出市區的趨勢。而再接下來，在阿斯卡特拉城的巷戰陷入泥潭之際，祥瑞號浮空戰列艦便運載了約3萬生力軍趕到戰場上，從而讓戰局發生了大逆轉。

帖木兒可汗雖然對此有所防範，把最精銳的怯薛軍布置在海灘上，準備進行反登陸作戰。但菲里率領的帝國援軍根本沒有走海路，而直接飛到了阿斯卡特拉城上空，把大批軍隊空投下來……在地形複雜、街巷曲折的市區內，以騎兵為主的怯薛軍根本派不上用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形勢逐漸逆轉。

最終，帖木兒可汗動用了他的最後一張底牌，讓晨曦之主洛山達教會以上百名高級牧師自盡獻祭為代價，召喚洛山達的化身降臨主物質界，用神力掃平這座城市。但召喚來的晨曦之主洛山達，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遠古時代的太陽女神，光輝之主阿曼納塔女士，耐色瑞爾帝國的永恆守護神……

於是，圖坎大軍終於徹底崩潰，數十萬人失去了指揮。帖木兒可汗倉皇地帶著1萬名怯薛軍逃出戰場，隨後擺脫重重追殺，勉強趕到了綠色荒野的傳送門附近，又遭到數位大奧術師及其隨從的伏擊。最後，只有大約5000人搶在傳送門被搗毀之前，成功都逃到了門的另一邊，散蒂爾堡郊外的沙灘上。

至此，本次游牧潮之中規模最大的阿斯卡特拉會戰宣告結束，帖木兒可汗損失了一半以上的軍隊，更重要的是，還讓他麾下的所有人都失去了的信心，開始變得嚴重動搖了。

12.可汗的死亡行軍

dr1996年3月4日，在散蒂爾堡進行了短暫休整之後，勉強恢復了精神的帖木兒可汗再次下令開拔，帶著在散蒂爾堡附近搜集起來的3萬兵力，開始緩緩向東回師。按照他的計劃，應該是前往近東山國萊瑟曼的王都依米爾瑪城，並且沿途召集兵力，準備固守萊瑟曼這個從草原踏入費倫大陸的橋頭堡。

——前一年的深秋，僅有一百萬人口的萊瑟曼，在圖坎汗國和塞爾紅袍法師的兩面夾擊之下，全境基本陷落，諸位執掌實權的「歐斯洛」女巫也相繼戰死或被俘。唯有「鐵王」奧爾佛利泰.卡羅明斯，還在王都依米爾瑪城內堅持抵抗，而這座城市又過於堅固和險要，從外部強攻的代價實在太高。

因此，在這裡留下一支軍隊圍城之後，兵貴神速的帖木兒可汗就繞過了依米爾瑪城，直撲費倫大陸的腹地……到了此時此刻，這支留在後方投閑置散的兵馬，卻成了帖木兒可汗陛下最後的翻身本錢

按照帖木兒可汗的估計，在會合了依米爾瑪城下的這支軍隊之後，他麾下的兵力大約能恢復到十五萬左右，雖然捲土重來、再次西征恐怕是不行了，但好歹有了震懾草原各部，繼續維持汗國霸權的資本。

至於被丟在傳送門另一邊的上百萬圖坎軍隊和異族附庸，就只能任憑他們自生自滅了。

但問題是，實際情況比他的設想至少要嚴峻一百倍。

——在阿斯卡特拉會戰結束之後，滿盤皆輸的帖木兒可汗，不僅被趕出了耐色瑞爾的國門之外，就連他之前在近東地區迅速征服的龐大佔領地，也隨著敗報的傳播而瞬間崩盤。

在得知了阿斯卡特拉會戰的結果之後，近東諸國都不約而同地改換了立場，開始驅逐帖木兒可汗在自己領土上派駐的小股軍隊，劫掠圖坎軍隊的補給站，甚至偷襲帖木兒可汗的撤退隊伍。而在可汗軍中的附庸國部隊，也紛紛裡應外合，給殘餘的圖坎人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很短的十幾天時間內，超過10萬被分散到大陸各處徵集物資的圖坎游牧民鐵騎，就在集體叛亂的近東諸國的厲行圍剿之下，最終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而帖木兒可汗親自率領的主力隊伍，也是在一路上不斷地嘩變、掉隊、被狙殺和逃散。擋在可汗退路上的瓦薩、達瑪拉和納菲爾三國，都拋棄了這位失敗的草原可汗，轉而與耐色瑞爾帝國這個者攀起了交情，開始配合耐色瑞爾龍騎士去襲擊撤退的圖坎軍隊，作為改變陣營的投名狀。

至此，游牧民從東方海洋到西方海洋的征服之路，已經全部走完，接下來的就只是苟延殘喘而已了。

dr1996年3月19日，已經疲憊不堪的帖木兒可汗，在一處靠近萊瑟曼的無名地方，終於遇到了依米爾瑪城大營派遣的七萬大軍，以及他們帶來的許多補給，總算是稍微恢復了元氣。

但這位可汗並不知曉的是，他的傳奇征服之路，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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