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幹了什麼
不等對方再問,陳青已經掛斷了電話,而後信步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
半小時之後。
雖說用不了《九玄經》,陳青利用上一世所學《麻衣相法》,行路的同時鍛鍊氣息,一路快步,只花了往常一半的時間,就已經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所在的院子。
這地方,地上三層,地下一層,地上地下房東和價格都不一樣。
才剛剛進了一樓院子里,準備進地下室,他就聽見周圍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不就是另一個住這兒的小夥子?太慘了,東西都給摔完了吧。」
「東西?等他回去被王黑狗逮住,八成得和他那個室友一樣,被打個半殘!誰還管得上他那些破東西!」
「哎,也不能說他可憐,誰叫他租的是王黑狗的房子?沒錢也不能往這傢伙手上送啊。」
「聽說他那個倒霉室友不僅被打,女人也被搶了……嘖嘖嘖,造孽哦。」
聽聲音,都是往日里經常見面,卻不怎麼聊天的樓上的鄰居。
出什麼事了?
陳青皺起眉頭,立馬加快腳步,鑽進了黑黝黝的樓梯里。
還沒進門,他遠遠地便看到,地下室門口那昏暗的燈光下邊,是一大堆自己熟悉的雜物。
門口還躺著個瘦得像個竹竿兒的男人,捂著自己的肋巴骨,嘴裡疼得哼哼唧唧。
門內傳來男人暴躁的罵罵咧咧,以及接連不斷打砸物品的聲音。
陳青見狀連忙上前,查看男人的情況:「老嚴!你沒事吧!」
這人叫嚴山,正是陳青的室友,平時為人仗義,和陳青是患難兄弟。
他曾經在自己也三天沒吃飯,只剩一塊速食麵餅的情況下,給當天要值夜班卻沒飯吃的陳青分了半塊。
嚴山抬起臉,一張原本蒼白的面容,現在青一塊紫一塊,根本看不出原來的五官。
他因為被揍掉了門牙,說話還漏風:「黑狗來收房租了。」
「房租?我記得,這個月的房租我們不是交過了嗎?」
「他說他這地下室被一個有錢的看上了,讓我們以後交雙倍房租,要不然就滾蛋。」說著說著,他一個大男人,眼淚忽然就落了出來。
這下可把陳青給看愣了:「這……情況我倒是知道了,他不就是知道咱們給不了錢,硬逼我們走嘛,但是你哭啥?」
沒等嚴山回答,一個熟悉的行李箱被丟到了陳青面前,摔得七扭八歪。
陳青抬頭一看,眼前這人身材高壯,手臂上紋了條倒洋不土的龍,皮膚黝黑,拿鼻孔看著他們二人,嘴角掛著不屑的笑意。
「就是嘛,一個大老爺們兒,哭個啥?不就是從你手上搶了個女人,這都要大驚小怪?」
他說完這話,我才看見黑狗身後不遠處的椅子上正坐著個年輕女人,這會兒翹著二郎腿,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在玩手機。
她抬起頭,濃妝艷抹的熟悉面容,陳青依稀想起,這是嚴山的女朋友,劉菲。
「跟他說這麼多幹嘛?他還真以為我看得上他!要不是因為他老是給我打錢,我壓根兒就不會和他說話!」
一邊說著,他掃了陳青和嚴山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老鼠。
「嘿嘿,但如果你不認識他,來這兒找他,咱倆也不會撞見了,是不是啊寶貝兒?」
黑狗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那女人身邊,將她拉到了懷裡,還不忘順手摸了一把她短裙下渾圓的屁股。
「討厭~」
看著劉菲那副半推半就的模樣,陳青這下算是明白,為什麼嚴山表情如此悲痛欲絕了。
要知道,嚴山每個月有小几千工資,他淪落到住地下室,就是因為把大部分的錢都打給了這個女人。
但就算如此,這女人卻滿嘴的傲氣,碰都不讓碰一下,哪怕來這出租屋,也只是為了把嚴山叫去,幫自己買東西。
這下倒好,自己捧在手裡的寶貝實際上是個表子,還給她自己配了條狗。
這會兒,嚴山的眼神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
黑狗見了,反而比他脾氣還大:「瞪我?小瘦子,你還敢瞪我?錢拿得出來了嗎?拿不出來,今晚上你們兩個都得滾!」
陳青看見嚴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看向自己:「算了,咱們走吧,他是王黑狗,我們惹不起。」
王黑狗他之所以被稱為狗,便是他行事如同一條瘋狗,不管不顧。
但他確實也有這樣的本事。
他所屬的組織,乃是這一片的地頭蛇,哪怕是鬧出了人命,也能輕鬆解決。正是憑藉著這一點,哪怕他騎在原主他們頭上拉屎撒尿,原主也不敢反抗。
但是,今非昔比。
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在幫嚴山檢查傷勢的陳青此時終於抬起頭。
「沒事兒,沒斷肋骨,沒傷內臟,可以晚點再去醫院。」
嚴山聽完這話一頭霧水,滿臉疑惑地看向陳青。
可陳青只是將他扶著靠在牆上,漠然起身。
他掃了一眼自己被摔壞的行李箱,裡面有電腦和幾套算是體面的衣服,本是他身上最值錢的家當。
砰!
他現在卻只是一腳踹開。
「所以,你們兩個在這裡鬧夠了沒有?夠了就給我滾出去。」
他抬頭,看王黑狗他們,像是看著兩個垃圾。
黑狗顯然沒想到,向來唯唯諾諾的陳青敢這麼對自己說話。
他神情一愣,而後怒不可遏。
「小崽子,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你還敢用這種眼神看著老子?」
「我在和誰說話?不過是條狗罷了。」
聽見陳青說這話,旁邊的嚴山心急如焚,掙扎著想要上前阻止:「喂!陳青!你好好說話……」
可他還沒來得及往前挪動半分,王黑狗便已經擎著拳頭,往陳青的方向招呼過去。
「找死!」
「砰!」
一聲巨響,嚴山已經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眼前的場景。
「啊啊啊!我靠!我的手!你幹了什麼!」
然而,再次打破平靜的,卻是王黑狗的慘叫聲。
嚴山睜眼,不可思議,眼前的場景對他來說彷彿是在做夢!
之前還在囂張的王黑狗,因為疼痛正在地上打滾,兩隻胳膊像是已經脫力,動彈不得。
他的嘴裡除了叫罵,便只剩下哀嚎。
再看陳青,卻只撣了撣衣袖,對倒在腳下哀嚎的王黑狗冷眼而視。
「一個大老爺們兒,叫個啥?不就是把你關節給卸了,這都要大驚小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