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威脅

見到於默聲出來，那幾個人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

「今天差不多了，趕緊回家吧。」戴明理道。

於默聲才走沒兩步，方圓在他身前堵住了他的去路，「明天沒什麼事吧？需要你過來做個筆錄。噢對了，我們可能還需要你在我們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完成畫像，這也有助於我們找出兇手。」

「要我做筆錄是因為孟傑大哥被殺了嗎？」

「你怎麼知道的？」方圓立刻警覺起來。

「剛剛在外面聽他們說的。」

應下方圓，於默聲拖沓著腳步出了警局。推門的霎那，一股熱流撲面而來，悶得於默聲倒吸一口氣。

要說往年的夏天圓城也是巨熱無比，但像今年這樣還從來沒有過。才剛七月上旬，外面就已經接近35度，這都是往年八月份最熱的時候才有的溫度。

於默聲是最不怕熱的，卻也被這樣異常的天氣困擾，出門沒走幾步便滿頭大汗。

到了家癱在床上，於默聲回想今天遇上的事，越想越覺得胡楊青他們幾個人不太對勁兒。可要真讓他拿出什麼真憑實據來，他還什麼都沒有。

快到晚飯的時間，於默聲奶奶這會兒沒在家，應是出去買菜。於默聲左等右等，一直到天黑奶奶也沒回來。他想給奶奶打個電話問一下，老人家的手機鈴聲竟是從卧房裡傳出來。

奶奶的手機從來不會離身，這是她答應過於默聲的，也是她早已形成的習慣。

於默聲一陣心慌，一瞬間呼吸都有些不暢。

「咚咚咚」

門被敲響。

除了社區的工作人員之外，這扇門還從來沒有人來敲過。已經七點多，社區的人早就下班了，怎麼可能會還有人來呢？

「是奶奶回來了？她是忘帶手機又忘了拿鑰匙了吧。」

於默聲沒有多想，只當是奶奶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老房子的鐵門沒有貓眼能讓於默聲看到門外的人，而他也沒想到會有陌生人來找他，心急於奶奶的他急忙跑去開門，三個陌生人擠入房中，這中間有兩個男人，還有一個不知是男是女一身黑衣看不見臉的人走在最後面，於默聲並沒有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奶奶。

於默聲心裡「噌」的一下冒起火，可眼前的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信號讓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或許處於危險之中。

「冷靜，冷靜……」於默聲心中默念道。

害怕，又能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於默聲的樣子似乎讓進屋的三個男人覺得很有趣，他們當中的一個人還笑出了聲。

「於……默聲，是你沒錯吧？」那個笑出聲的男人大大咧咧地在客廳沙發上坐下，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

「你們是誰？」於默聲問。

「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你奶奶在我們這兒，只要你按照我們說的去做，你奶奶就會平安無事，還會得到最好的照顧，等事情結束她就會被送回來。」

聽到此處，於默聲哪裡還會不曉得這幾個人的來意了呢？他從來都沒有惹上過任何麻煩，除了近日遇到的事情之外他的生活一直都很平淡。

「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我們知道你今天去了警局，還把你看到了殺人兇手的長相告訴了警察，是這樣吧？其實你不需要做太多，只要在明天幫警察完成畫像的時候稍稍坐下改動，讓人像和你記憶中的有出入，讓警察抓不到人就夠了。」

「你是讓我去騙人？」於默聲心中不平，話語中都帶有些激動的情緒。

「不對不對，這怎麼叫騙人呢？這頂多就是人在過度緊張的情況下記憶出現偏差而已。而且你只是個孩子，遇上那麼血腥的畫面難免會恐懼，就算是出錯了，最後抓錯了人出現什麼問題也沒有人會責怪你的。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去做，剩下的我都會擺平的。」

眼前這人嘴角上揚，似笑非笑，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他的冷血無情。如果真的會有什麼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他只怕會第一時間把於默聲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吧。

於默聲是不懂人情世故，卻不是傻子一個，他很清楚這種人絕不可能會為他著想，可也顧不上這許多。

「我怎麼相信奶奶在你們手上，又怎麼知道我做了你們要求我做的事之後一定會把我奶奶平安送回來？」

「小夥子歲數不大到是很謹慎。」一直在最後面那人說著，把帽子口罩和墨鏡都摘了下來。

在於默聲看到了他的臉的瞬間，於默聲整個人都僵住了。一股寒氣從他的腳心向身上涌去，屋內三十多度的溫度下，他愣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人……這個人是殺了林叢悅的那個兇手！

夏日熱風自外吹進來，那人站在窗邊，窗帘在他身後搖曳，屋內燈光霎時熄滅，月光與窗帘帶來的陰影在兇手的臉上不斷交錯，一切的一切都讓於默聲恐懼萬分。

於默聲想逃，卻發現他的腿不知在何時麻木，他動彈不得，連指尖開始顫抖。

那兇手很是享受自己給於默聲帶來的恐懼，緩緩走到於默聲面前，食指從於默聲臉頰上劃過，一路到了於默聲的脖頸之間。

「嘖嘖嘖，這麼嬌嫩的脖子，上面要是多出來一道血印可就不好看了。」兇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表情愈發猙獰。

「你想要的保證沒人給得了你，不過我倒是能讓你看看你奶奶，老人家現在可是被我們好吃好喝的供著呢。不過她以為我們是你俱樂部的朋友，只是請她過去玩兩天而已，要是你這邊出了什麼岔子……」說話這人目光落在兇手身上，「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可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了。」

赤裸裸的威脅擺在眼前，無論是為了奶奶還是為了自己的性命，於默聲都必須接受這個人提出的要求。

於默聲艱難地點下頭，眼神中只有無助與憤怒。他又能做什麼呢？他只是個身無所靠的高中畢業生而已，該做的他已經做了，為此他甚至將自己和家人置於險境之中。

那三個人對這個他們意料之中的結果很是滿意，與於默聲交談之人臨走前在他頭髮上揉了兩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關係有多親近。

而自始至終，都有一個男人不曾言語。

他們走後，於默聲心頭上的一口氣鬆懈下來，他「啪」的一下跪在地上伏地抱頭，「悅姐，對不起……」於默聲一遍又一遍地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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