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不了屋
「這什麼情況?」江沚發出疑問,上去摸了摸門,手指順利穿透那扇看似厚重的客房門,「能過去啊,怎麼就被擋住了呢?」
吳璐可頓感無語,「你問我,我問誰去?連你都解釋不了的問題,你指望店裡還能有誰回答你?」
說罷,又試了一下,結果如舊,只是苦了於默聲,兩次都撞在同意部位,力道還都不輕,沒過半分鐘後腦勺就起了個大包。
「出了什麼事嗎?」住在於默聲對面的人拎著個水壺,剛出門就聽到一聲響,又看到吳璐可身上扛著的人昏迷不醒,對此情此景甚為不解。
這姑娘長得是如花似玉,名如其人——「何天仙」,可這一開口便是與她氣質極為不符的豪爽嗓音。
「天仙妹妹,你幫我個忙,不開門回屋,看能不能進去。」江沚笑道。
「啊,好。」
何天仙雖是姑娘,性格比起大部分男人都要豪放,對江沚也是信得過,不問緣由照著做了。結果不出意外,這姑娘沒有受到絲毫阻攔,再出來時滿眼疑惑。
「沒事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哦。」
望著天仙離去的背影,吳璐可搖搖頭,「老闆,我有時候真覺得你是不是讓老時給這妹妹下迷魂藥了。人姑娘剛進來的時候把咱店裡的東西都砸了個遍,那麼潑辣火爆一人,怎麼就變成乖乖小白兔,人畜無害,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呢?」
那位妹妹儼然一副把江沚當成老大的模樣,哪是改了性子呢?也就吳璐可這個識人不清的才會誤解。
「可能,這就是人格魅力吧。」江沚攤手,很無辜的表示這種事會發生,她也無可奈何。
這張極度自戀的臉和擺在臉上那欠揍的表情,著實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揍她一拳,但吳璐可忍住了。想當年她初到時所見所聞比起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幾句話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她們現在該糾結的問題不是那些閑扯淡的,而是於默聲為什麼會被自己的房間阻攔在外。
江沚敲敲門,「老大爺,醒醒。」
門裡門外連個鬼動靜都聽不見,江沚小腦袋一歪,二話不說直接上腳。
「砰」
那扇平日里撼動不得的房門,在江沚一腳之下出現晃動,年邁的咳嗽聲隨之在走廊中迴響。
「咳咳,咳……江沚!你怎麼回事?!」老人連咳幾聲,說氣話來卻底氣十足,大吼大叫的功底比起年輕人來亦不遑多讓。
一把銀白色長鬍子,配上灰白色長衫,老曲活脫脫一個神仙道長的風範。
江沚賠笑,剛才踹門的氣勢磅礴仿若雲煙,「曲大爺,這不是有事找您嗎,要不然我哪敢耽誤您聽曲不是?」
吳璐可假咳兩聲,替這個若無其事的當事人尷尬。
老曲還是比較享受江沚對他這個恭敬的態度的,也就沒去糾結江沚是用的什麼方法將他喚出。簡要的聽了下事情經過,老曲順了順鬍子,「容我看一眼。」
他老人家轉眼間化作雲煙消失不見,沒有任何廢話。
要說老曲,他和餐廳里做飯的廚師老時一樣,都不是這家店的服務人員,而是在這家店裡的時間久了,因為個人興趣愛好才幫著打理些事情。老曲和老時的性格完全相反,是個很佛系的,平時最喜歡的就是聽聽曲兒,除了江沚一般不會有人找他。這不是因為老曲人緣不好,而是除了江沚之外沒人叫得出來他。
頃刻間,老曲站回人前,眉頭皺起,滿臉的詫異不亞於吳璐可方才無法把人帶進去時。
「奇了。」
「怎麼?」江沚追問。
「明明已經達成契約,但這小子好像是自己在抗拒這裡。」
聽老曲一解釋,江沚立馬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問題不是出在他們店裡,而在於默聲自身。於默聲確實想要逃避,想為自己尋處安全之所,但他沒有直面內心所求,或者說他清楚卻不願面對。
在這裡的人若非誠心想躲起來,被房間拒之門外也就不足為怪了,類似情況罕見,不過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知道這些的人如今只剩下了江沚一人而已。
「想來又不想在,這小子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吳璐可擰眉,把人扔回地上。
「一個對世間還有期許的人,怎麼可能在這裡住得下去呢?」
吳璐可看這裡沒她什麼事了,離開去做自己還沒完成的工作,而江沚則陷入到她先前看到的於默聲的記憶當中去……
那日於默聲與方圓分開后沒多久,他剛到家就接到了來自方圓的電話。
「胡楊青死了。」
只這一句話,於默聲一個晚上都沒張開過嘴,連上學時期唯一一個算得上是朋友的石在給他打電話他都沒接。
一夜未眠,於默聲第二天按照他與方圓約定好的時間去到警局,剛好看到胡楊青姐姐胡瑤過來大鬧。
「我弟弟好端端的在你們這兒,怎麼就突然沒了呢?你們這幫人天天拿著我們交的稅,連看個人都看不好!……」
胡瑤一直在外忙手上的生意,一聽到消息就趕了回來,今早剛一下飛機就匆忙到警局,行李都還在車上放著,但還是晚了一步,看到的只有弟弟那慘白沒有人氣的臉。
胡楊青是個性格豪爽的,他姐姐比之更為潑辣,那氣場把警局裡的人都震得不敢喘大氣。
「女士,我們進屋去說吧。」方圓被頂頭上司推出來,硬著頭皮去面對死者家屬。
這要是個普通的,方圓也無所謂,職責所在,可這特殊情況……
胡瑤上下打量方圓一番,「那些安撫的話、廢話少來,我要見你們領導。」
不等方圓接話,一個略顯年邁滄桑的聲音自胡楊青姐姐身後傳來:「瑤瑤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一個年輕的女人攙扶著上了歲數的老者緩緩走近,老者的長相與胡楊青極為相似,聲音也有那麼意思相近。
「是啊,我們一聽說出事就過來了,小青怎麼可能殺人呢?」年輕的女人滿臉困惑。
胡瑤看向那女人的目光十分鄙夷,輕蔑道:「好一個避重就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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