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琴

撫琴

安安帶上面紗,跟著祝公子一起出了船艙。

船正行駛到玉庭湖畔的正中央,這裡是玉庭湖畔上欣賞風景最好的位置。現在正值初春,百花盛開,岸邊紅的、黃的、白的、紫的,各色的花齊齊綻放,好看極了。

湖畔上有許多的遊船,都是來欣賞風景的。

祝公子帶著安安來到甲板之上,微風拂面而來吹得她面紗飄動。

祝公子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安安帶著面紗,只那一雙眉眼就勾人心神。讓岸邊的景色黯然失色,變成了黑白色的畫面,了無生趣。在祝公子眼裡只安安所在的位子是彩色的,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讓人移不開視線。

只見幾隻黑白色的蝴蝶一幕一幕斷斷續續的飛向遊船,飛到安安的身邊,它們瞬間變成了七彩的顏色,靈動起來,繞著安安旋轉飛翔。

「果然世間萬物對美的感知都是一樣的,阿娘的美貌連蝴蝶都為之跳舞呢。」祝公子讚揚著。

安安笑了笑,抬起手來,一隻蝴蝶落在她的指間竟是一點都不怕的。

看了一會兒風景,祝公子引著安安來到了古琴前:「這是我為你尋來的花錦古琴,據說是當年花錦仙子下凡,從天上帶下來的琴。你來看看,喜不喜歡。」

古琴外觀呈硃紅色,用紅衫木做的,琴側左下方用端正的小楷刻著娟秀的「花錦」兩個字。

她的手放在上面,輕輕的撥動了一根琴弦,古琴發出清亮而渾厚悠長的弦音。

安安認得這把琴,識得這個音,這輕輕一撥弄就確定了這是真正的花錦古琴無疑。

祝公子見安安的目光落在花錦古琴上,認真的打量著,以為她很喜歡這隻琴,很是高興,介紹說:「據說當年花錦仙子為了給王母娘娘的壽宴作一首新曲來凡間採風,遇到了當時精通音律的扶然太子。

「兩人以樂會友,惺惺相惜,很快就成為了摯友,合作出了一曲『盛世華歌』。花錦仙子完成了任務,即將返回天庭。但在這一場合作的過程中,花錦仙子與扶然太子兩人暗生情愫,私定了終身。

「然天命不可違,花錦仙子最終還是被天兵強行帶回了天庭,只留下這一隻古琴給扶然太子以寄相思。之後扶然太子日日撫琴,感動了天地,終得大成,在東宮之中,眾人的見證之下得道飛升,入了天庭,與花錦仙子雙宿雙飛,兩人被玉帝封為『琴樂璧人』,專管世間音律。

「這隻古琴便是當年花錦仙子從天宮中帶下來,用過的,留下的。」

聽著祝公子講述的,民間流傳下來的故事,安安訕笑了下。

這隻古琴她很熟悉,準確的說前世這隻琴就是她的東西,是喬韻文送給她的。

但當時他在送給她這隻琴的時候卻給她講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

他說這隻琴的主人花錦原本是一個歌女,因歌聲優美,精通音律被當時的三皇子扶桑看中,派到痴迷音律的太子扶然身邊做姦細。

花錦因絕妙的歌聲成功的吸引了扶然太子的注意,入了東宮,得到了扶然太子的信任,然後尋到機會毒死了扶然太子。

太子被一個歌女毒死,這件事傳出去太有損於皇家的顏面。皇上為了掩蓋醜聞便讓人編造出了這麼一個太子與仙女相愛,得道飛升的故事,並立了三皇子扶桑為太子。

後來花錦改名換姓以大臣之女的身份又重新入了東宮,成為了新太子妃子。後來太子登基,她直接成了皇后。

這把琴便是當年太子扶然花重金為花錦打造的。

這兩個故事究竟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安安也不知道,或許兩個都是假的。

總之無論這隻古琴的來歷如何,這是一把好琴是毋庸置疑的。

安安坐到琴前,雙手抬起置於古琴上,挑、抹、剔、勾、摘,熟練的撥弄著琴弦,彈奏出一曲華麗宏狀而動人的樂章,琴聲悠揚,渾厚婉轉而悠長。

「大安盛世,齊聲歡唱……」她彈得是傳說中的「盛世華歌」,唱的是前世夢澤言為它新填的詞。

輕盈的歌聲響起,引得玉庭湖上的船隻都停了下來,從遊船的賓客,到船上的丫鬟、小廝,再到划船的槳夫,無不側耳聆聽,翹首以望,去尋找那曼妙歌聲的來源。

「這是誰在唱歌,世間竟有如此動人的音樂,美妙的歌聲。」

「那艘船是誰家的,上面是什麼人在唱歌?」

……

人們紛紛打聽。

湖面上,一艘外觀普通,內里奢華的遊船也停了下來。

喬韻文站在船沿邊上,欣賞著岸邊奼紫嫣紅的花朵,聽著屬下的彙報:「是玉庭湖畔對外租借的遊船,今日是被一個從江南來的商賈人家祝家公子租去的。聽說是邀請了『清浣綰』的一位姑娘前來遊船。」

「清浣綰」的姑娘?

喬韻文蹙了蹙眉,看向伺候在他身側的牡丹有些不太高興。

他前段時間壽宴請的就是「清浣綰」的姑娘前來助興,要的就是她們那兒最好的姑娘,結果來的都是些什麼玩意。他原本以為「清浣綰」也就這個水平了,沒想到還有琴藝如此高超、歌聲如此美妙的姑娘,竟是給她藏了起來,沒讓她去他的壽宴上表演。是什麼意思,那「清浣綰」的老鴇是瞧不起他堂堂的丞相嗎!

牡丹收到喬韻文的目光,嚇得一個激靈。

「竟不知『清浣綰』還有如此妙人,你可認識?」喬韻文語氣不善的問。

牡丹低垂著頭,緊咬著下唇。身體略微佝著,不住的顫抖。一隻手不自覺的撫在另一隻胳膊上,是剛剛喬韻文用鞭子抽過的地方,還疼著呢:「應當是阿娘。」她不敢撒謊,如實的道。

「阿娘?」喬韻文饒有興趣的重複了遍,「我壽宴上她怎麼沒有去?」

牡丹眼皮上挑,小心的去觀察喬韻文的表情,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直覺告訴她,她不能夠說實話,一說實話的話她就會被喬丞相所厭棄。她不能夠說實話,說實話的話喬丞相就會去找阿娘,而她是不可能比得過阿娘的,她還有這個自知之明。

「阿娘歌聲優美,卻相貌不端,恐驚了丞相和眾位大人。」

喬韻文看向遠處遊船之上端坐在古琴前帶著面紗的女子,惋惜的感嘆了一聲:「原來如此,可惜了。」

隨後他轉過頭來不再留戀,看向牡丹,不耐煩的喝道:「我讓人教你禮儀你都是怎麼學的,抬頭挺胸都還不會嗎。」他失望的搖頭,「果然是下賤地方出來的下賤坯子,再怎麼學也去不掉骨子裡的卑賤,不像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牡丹習慣性的低著頭,聽著喬韻文的數落,一句話也不敢說,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後回了船艙。

在合上艙門的那一刻,牡丹忍不住又瞧了遠方的遊船上安安一眼,神情複雜,喃喃道:「阿娘,你不要怨我擋了你的好前途,被喬丞相贖身也許未必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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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綠茶從良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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