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宏願
大荒之中，黃楓自然能感覺到這倒掛銀河的一劍來自誰，看著被斬開一道縫隙的天門，他驚訝，又不驚訝。
「嘖，以後又有勇氣和我動手了。」想到李墨棠最近幾次想拔劍，自知差距太大忍住的情景，黃楓不禁有些感慨。
而妖皇烜昭破掉黃楓一擊后，收了神通，再次變回人類大小，持三叉戟向他而來。
黃楓可不想被它近身，屹立於大荒之上的鋼鐵洪流再次轟鳴，這一次，萬千流星不再覆蓋大荒深處，而是奔向一處。
烜昭望見，揮舞三叉戟大笑：「來得好。」
又是一道金光從三叉戟上湧出，將沖向他的萬千靈氣衝破后，貫向黃楓，然而同樣被擋下。
看著與他遙遙相對的妖皇，黃楓感覺有些不對，他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意氣風發，感受到的是徜徉天地間的喜悅，卻沒有感受到多少憤怒和怨恨。
和人族仙、佛一戰後又蟄伏萬年再次出世，這樣的情緒不在他的預料之中，除非……
想到大荒深處的屍骨，黃楓懷疑眼前的妖皇，和當年並非同一妖，心有疑惑，他索性開口詢問：「你真是萬年前的妖皇？」
烜昭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爽快笑道：「是也不是，當年父親受傷過重，用最後的力量將我誕生，我擁有他全部的記憶，也有著獨立的意志。
我的意識早已蘇醒，蟄伏之時，我可施展神通，通過白日俯瞰天下，這一看就是幾千年，說實話，看著天道崩毀后，普通人類憑著遠遜妖族的身體天賦，一點一點重建王朝，我還挺佩服的。
不要誤會，我不厭惡人類，但我同樣肩負妖族的未來，為達成父親的心愿，你我這一戰，無法避免，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原來如此。」黃楓點頭，他自然沒天真到可以避開這一戰。
就在這時，他身後一片雲海翻滾而來，雲中突然竄出一隻白狐，這白狐有九尾，輕輕搖晃便能攪動風雲。
現身之後，這九尾妖物直奔妖皇烜昭，妖氣衝天。
這妖氣黃楓非常熟悉，心中一怔，慕九黎？
想到慕九黎與妖族的糾葛，他便沒那麼意外了，只是慕九黎雖然強，妖氣甚至壓過四凶，可面對烜昭，絕無勝算。
甚至烜昭都未出手，四凶就將其攔住：「妖族叛徒。今日叫你付出代價！」
慕九黎不答，殺氣騰騰，九條狐尾捲起燎原大火，燒向四凶。
妖王大戰，同樣驚天動地，黃楓回看烜昭，說道：「妖族不可能殺盡人族，人族也沒有能力斬盡妖族，往日宿怨，無論你我誰勝，都不可能徹底了結，多年之後，恐怕又會重複今日之事。」
「這本就是自然法則。」烜昭笑道，「你想說什麼，不會是想與我握手言和吧？」
黃楓搖頭：「我沒那麼天真，這一戰，不如我們立下一個約定？」
如他所料，烜昭果真問道：「哦？說來聽聽。」
黃楓沉聲道：「我若勝，我不殺你，你要輔佐我開創一個兩族平等和諧的盛世。」
烜昭十分意外，而後失笑：「你志向倒是宏遠，可你真覺得自己能化解兩族宿怨？」
黃楓微微一笑：「連你都臣服於我，到時我說和諧，誰敢不從？也許一開始是迫於我的威勢，不敢不從，但一代又一代，千百代之後呢？」
烜昭陷入沉思，而後突然感興趣起來：「你描繪的場景，我倒想瞧瞧，不過前提是，你真能勝我，而我不會因為你的提議留手，我要勝，這是我背負的責任，哪怕再次打碎天地，也在所不惜，而我勝了，我會殺你！」
黃楓笑道：「隨你。」
一人一妖修為同時爆發，仙靈氣與妖氣碰撞在一起，將天上的雲層全部沖開。
正在酣戰的四凶與慕九黎，竟被沖開，慕九黎還想再戰，黃楓聲音在她心中響起：「慕大人，當年殺你師父的妖皇已死，這裡還是交給我吧。」
慕九黎並未聽到烜昭之前所言，趕來時雖然也有察覺烜昭的氣息與她熟悉的妖皇有些許不同，但沒有深思，她為今天已等了太久，哪怕不敵，也要做個了結。
沒想到烜昭仔細看看慕九黎，突然開口：「我想起你了，當年有人來到大荒挑戰我父親，說兩族可共處，她自己就養了一隻狐妖，與她很親密，想必說得就是你了。
我父親答應了她的挑戰，可惜她敗了，不過我父親很佩服她，當年天上仙、佛能與我父親抗衡者寥寥，你師父是其中之一。
她還說過，有朝一日，你若來為她尋仇，更可證明兩族能夠共處，希望我父親不要為難你，沒想到真的有這一天，你師父的話，我有些信了。」
殺氣騰騰的慕九黎聽到後面的話，一時愣住，而後化作人形追問：「我師父真說過？」
烜昭笑道：「我有必要與你說謊嗎？」
想到師父的夙願，和自己的宿怨，慕九黎在這一刻有了抉擇，看向黃楓：「一定要贏，不贏我咬死你！」
「……」黃楓沒料到矛頭怎麼突然轉移到自己身上，心中不由思考，怎麼咬？
看著慕九黎退去，黃楓望向烜昭：「開始吧。」
「如你所願。」烜昭神采飛揚，揮動三叉戟，妖身彷彿化為熾陽，一瞬間，天地都被刺目的光芒籠罩，眾生低頭，沒人能睜開眼睛。
黃楓閉上眼，他不需要睜眼，天地便盡在他眼中，騰身一躍，朗朗晴空中剛剛被衝散的雲層，重新匯於他腳下，一招手，雲中穿出無數似鳥獸，和地上一樣古怪的「傀儡」。
鋼鐵洪流與長空利劍，再次轟鳴，這一次，不再一擊即止，而是滔滔不竭。
只是一擊，烜昭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可他沒料到，這攻勢無休無止，讓他漸漸感到棘手。
眾妖王越來越心驚，若非妖皇攔在前方，此人憑這手段，便可蕩平大荒，不過當年妖皇何嘗不是一人力戰漫天仙、佛，它們有著十足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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