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真的是仙女對不對
這頭瘦男人正準備將竹管插進窗戶，本就做賊心虛的他被如此巨大的聲響嚇得狠狠一顫，轉過身便看見慘白的月光下，李沫沫那高高舉起菜刀的手，不由得深吸了口氣，大概是把竹管里的藥粉吸了進去，咳嗽兩聲，兩眼一白暈了過去。
李沫沫猜他那竹管里該是蒙.汗葯之類，倒也省得她動手浪費電，一把把菜刀丟了，就想著該如何處理兩人。
只是她還沒想好，就見趙屹站在偏房門口，神情複雜的看著李沫沫，看情況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李沫沫見狀趕忙朝他招了招手，「你來的正好，搭把手，找根繩子把這兩人捆起來。」
趙屹沒說什麼，還真去找了繩子，兩人把王婆子和瘦男人一道五花大綁扔廚房去，中途王婆子便醒了，哭爹喊娘求李沫沫放了她。
李沫沫怕人聽見，趕忙拿帕子給她把嘴堵上。
「可要報官？」趙屹問她。
其實她也糾結著呢，報吧，人家不一定管，而且綠水村離鎮子太遠了，那麼千里迢迢去報官，怎麼想都有點不划算。
聽到要報官，王婆子似乎也沒太大反應，還不如被李沫沫電擊那幾下來得嚇人，李沫沫不由得懷疑人家是不是上面有人，說不準人今天進去，明天就出來了，搞不準還瘋狂報復她。
不如一次性嚇她個夠。
如是想著，李沫沫故意的陰著臉露出一抹獰笑，「報什麼官啊，咱私下解決就好。」
聽到要私下解決，王婆子臉色瞬間一沉，比要報官還難看。
李沫沫心想你果然上頭有人，便把那掉在地上的菜刀拾了起來，比劃著架在王婆子脖子上，「看你平日里也沒少幹壞事，今天姑娘我就當替天行道了。」
王婆子瞬間抖成了篩子，哼哼唧唧要說什麼，偏生又被堵住了嘴。趙屹頗為吃驚看著李沫沫，倒也沒多說什麼。
李沫沫其實也不是真想殺人滅口那麼狠，可不給人販子點教訓她又覺得心裡頭不舒坦，看著昏迷不醒的瘦漢子，便想了個餿主意。
她要王婆子這輩子都沒臉踏進這個村子。
趁著月黑風高，李沫沫和趙屹把餵了迷藥的王婆子和瘦漢子一道拖到了村中央人多的地方，扒光衣服往邊上草垛子里一扔，拍拍手便回去了。
因為環境著實不好，晚上又要給趙衍餵奶，李沫沫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著，第二天一大早便起來做早飯了，趙屹三個孩子沉默的看著李沫沫，彷彿見了鬼一般。
「嫂子……」年齡最小的趙巒小心翼翼邁步上前，「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呀？」
真是有奶就是娘，李沫沫沒忍住嘴角抽了抽，壞心眼的用兩個指頭捏了捏趙巒的小臉蛋。
「我是老妖怪，心腸比較壞，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
誰知趙巒竟也不怕，反而一把抱住李沫沫的大腿，脆生生道：「嫂子！」
李沫沫揉了揉她稻草一樣的亂髮，便想著等下給她梳個漂亮的小揪揪，長那麼可愛，一天到晚髒兮兮的可惜了。
她攪著鍋里的玉米糊糊，轉頭對趙屹和趙峪道：「還不快去洗手吃飯。」
趙峪不好意思的笑笑，摸著後腦勺去了，只是趙屹靜靜盯了她許久，等兩個小的都出去了，才慢慢靠近，「你不是李沫沫對不對？」
李沫沫一愣，忽然感覺後背一涼，趙屹看出來了，在怪力亂神的年代，如果有人懷疑她不是人，那麼後果……
李沫沫胡思亂想著，卻見趙屹面色複雜的道：「你在這裡生活了那麼久，從來沒想過吃菌子，怎麼突然就知道它沒毒了？山裡的野雞不會那麼肥，肉也不會那麼軟。我昨天看見了，你一伸手，那個男人就倒下了。我們昨晚吃的也不是老鼠肉，是鴨肉，還放了鹽，還有你給衍兒喝的是奶。而且…我們一直都是一天一頓，從沒吃過早飯。」
李沫沫心裡一顫，有些怕怕，剛想瞎掰幾句，就聽見趙屹接著說道：「所以你真的是仙女對不對，你看見我們可憐，來幫助我們了對不對？」
至少不是鬼。
李沫沫小小鬆了口氣，「還不快去洗手吃飯。」
幾人圍坐一桌大口喝著玉米糊糊，趙峪更是恨不得把舌頭一塊吞掉。
「嫂子，太好喝了！你是怎麼做的？怎麼還有股子肉香？」
「用昨天剩的肉湯。」
其實昨天連碗都舔乾淨了，哪裡剩的有肉湯，趙屹在家道中落之前也過過好日子，他吃得出來，粥里加了肉沫和雞蛋。
似乎是認定了此李沫沫非彼李沫沫，心思最重的趙屹吃飯的時候眉頭都是舒張開的，嘴角也會不由自主上揚。
吃完早飯李沫沫就開始分配任務了，那狗窩一樣的床她堅決不睡第二天，囑咐了兩個男孩子負責打掃屋子，她則帶著趙巒把床單被褥拆了下來，拿到河邊去洗。
只不過一天，趙巒已經不那麼怕了，跑前跑后幫著李沫沫報床單拿東西，一刻都不肯歇下。
兩人很快到了河邊，看著周圍空無一人，李沫沫便把趙衍放到一邊的樹蔭下，給她塞上一顆花生糖，然後偷偷摸了包洗衣粉便在河邊和那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黑乎乎的被單戰鬥。
黑乎乎的髒水隨著河流向下，跟化工污染似的，李沫沫洗了一遍又一遍，見終於流出了清水，這才擰乾準備回家晾曬。
等她抱著被單上去，才發現趙巒正在樹蔭底下拿草逗趙衍玩兒，看見李沫沫，她興奮的叫了聲嫂子，就用力抱起趙衍艱難的走了過來。
真的是很艱難，趙巒本來年齡就小，又瘦，李沫沫看著都心疼，半低下身子把趙衍抱在懷裡，另一隻手把盆卡在腰間這麼走回去的。
趙巒小跑著跟在後面，咧著嘴傻笑。
突然就那麼一下，整個生活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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