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孝子

伊芙蕾妮和艾達拉德被帶到了這支龐大艦隊的旗艦，一艘已經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的世界艦上。

然而無論是伊芙蕾妮還是艾達拉德都能夠從這艘世界艦上感受到那些回蕩在無盡迴路當中的靈族靈魂的哀嚎，他們正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與折磨。

這不僅讓他們感同身受，同時也讓他們能夠分辨出，這艘世界艦就是之前曾經失蹤的那個方舟世界。

顯然，他們為自己的失敗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無疑讓伊芙蕾妮和老先知的內心打了個突，同時也讓他們越發的味自己接下來的遭遇感到擔憂。

他們並不擔心自己的生死，無論是伊芙蕾妮還是艾達拉德都早已看透了生死，如果自己的死亡能夠為靈族的未來做出貢獻，那麼死亡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而且按照死神軍的教義與信仰，死後的靈族將會把他的靈魂附著在其他信仰著死神的同伴身上，增強同伴的力量，讓同伴連同自己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直到完成復仇或者所有人都死在戰場上。

但顯然，對於眼前他們所遭遇的一切來說，死亡只是一種奢求。

而且他們的死亡很可能無濟於事，畢竟此刻俘虜了他們之前所在世界艦的，是一支龐大到超乎了想象的艦隊。

一座堪比氣態巨行星的戰鬥要塞內籠罩著數個行星級世界引擎，其周圍還環繞著數個衛星級世界引擎，這已經是非常超乎想象的景象了，即便是在天堂之戰的時代太空死靈們也未曾拿出過如此恐怖的造物來。

儘管在那個時代，太空死靈們所能夠拿出來的恐怖造物比這更可怕的並不在少數，但如此巨大的人造物體還是讓所有目睹其存在的靈族感到一陣失神。

更不用說，在這個龐然大物的內部，除了行星級世界引擎之外，還有著數以百萬計的戰艦。

是的，數以百萬計的戰艦，儘管那些戰艦的體型並不龐大，但數以百萬計的總數卻讓所有目睹了這支艦隊存在的靈族感到絕望。

畢竟當對方戰艦的數量甚至比你的總人口還要多的時候，戰艦大不大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尤其是對方還有著星球級的世界引擎和戰爭要塞，這已經是一眼既絕望的無法戰勝了。

然而無論是伊芙蕾妮藉助死神之力，還是艾達拉德憑藉靈能，他們都無法看到與這支龐大艦隊有關的任何事情，就好像它們的命運與這個宇宙毫不相干，或者它們根本不存在命運一樣。

老先知對此並不覺得奇怪，經驗豐富的他知道有的時候過於強大的個體是可以遮蔽自己的命運的。

但這些存在屏蔽了自己的命運時，卻無法遮蔽那些受到他們影響的其他個體的命運，因此只需要觀測那些受到影響的個體的命運，就能夠大致推算出強大個體存在對命運的影響，以及其命運的大致軌跡。

這是艾達拉德作為先知無數年的歲月里能夠比別人看到更多東西的秘訣，也是他無數歲月積累下來的經驗，在過去他正是靠著這一手才能夠觀測到那些原本不可知的命運。

然而此時此刻，他什麼也看不到。

整個宇宙的萬事萬物都失去了他們原本的命運，未來全都變成了一片混沌和未知。

就好像有什麼強大的存在將一切可能與未來都抹去了，讓整個世界的未來都變成了一種未知狀態一樣。

這無疑嚇壞了老先知，但艾達拉德卻還是從這恐怖的景象當中解讀出了一些東西。

顯然，有什麼強大到足以影響整個世界命運的存在出現了，其強大的本質影響了整個世界，所有事物都在這強大存在的影響下失去了原本的命運軌跡，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靈族靈魂終將被色孽吞噬的命運。

這對於老先知來說，已經是一個極大的好消息了，畢竟比起靈族原本的命運來說，這實在是要好上太多了。

想到這裡，他在放寬了心以更積極的態度準備面對這支龐大艦隊的主宰者的同時，也對一旁的伊芙蕾妮警告道：「命運的軌跡已經被遮蔽，吾族的未來已經變得不可預知，我不確定過去的預言是否還會起效，但無疑你的選擇和決定將影響整個艾達靈族的未來。」

「我明白，我會慎重考慮我的每一個決定。」伊芙蕾妮重重的點了點頭，同時握緊了手中的老嫗之劍，似乎這把神劍能夠給予她勇氣和力量來面對未知。

他們乘坐的小型運輸船將他們送到了艦隊核心的那艘巨型戰鬥要塞上，在穿過了堪比城市一般的內部通道之後，他們才來到了謁見之間，被收繳了武器之後才得以進入真正的宮殿當中。

注意到守衛在宮殿門口的守衛都有著堪比神靈化身的力量，伊芙蕾妮和艾達拉德都心中暗暗將本就已經拔的很高的警惕和評價繼續拉高，同時鼓起了自己十二分的勇氣和決心，想要在即將面對的對方面前保持住靈族的尊嚴。

然而當他們真正看到了他們所需要面對的時，兩人都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立刻低下了自己的頭顱，不敢直視前方那主宰著這支龐大艦隊的偉大存在。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此時所面對的是真正的神靈。

在戰錘世界當然是有神靈存在的，無論是混沌四神，還是獸人的搞哥毛哥都是神靈。

除了他們之外，曾經生活在這片銀河當中的諸多異族也曾經崇拜過一些存在，他們同樣可以被稱為神靈。

甚至於人類也曾經存在過神靈，只不過在大遠征時代帝皇將神聖泰拉上所有的宗教都徹底剷除，大遠征當中遭遇的一切異族也盡數滅絕，所有異端信仰也都遭到了毀滅，這些神靈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根基與土壤，這才逐漸消失。

而隨著大遠征之後帝皇坐上了他的黃金王座，整個人類帝國對帝皇的無限崇拜，他本人已經逐漸不再是人，而是神了。

只不過帝皇本人仍舊維持著最後一口氣和最後一絲人性，並沒有讓自己成為神靈。

因為那會為人類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徹底摧毀整個人類帝國，就如同曾經色孽從靈族無盡的縱慾當中誕生，吸幹了幾乎整個古靈族帝國內未曾做出防備的靈族靈魂，並且摧毀了整個靈族帝國，還在現實宇宙當中炸開了一個與亞空間之間的通道恐懼之眼。

而帝皇如果成為神靈，其後果不會比色孽的誕生輕多少，將太陽系炸成第二個恐懼之眼只是其中最輕的結果，人類的靈魂被帝皇的誕生所盡數吞噬，整個人類帝國分崩離析才是帝皇升神所造成的最大破壞。

即便帝皇不主動這麼做，可一旦他從凡人變成了神靈，基於戰錘世界的世界規則，他就必然會對人類種族造成這樣的影響。

因為在人類帝國的崇拜當中，帝皇就是人類靈魂的歸宿，所有人都虔誠的希望自己能夠魂歸黃金王座，在帝皇的庇護之下得到安眠。

這種信仰毫無疑問的影響到了帝皇，人類帝國在過去歲月當中死去的靈魂，確實有一部分可以魂歸黃金王座，甚至其中一部分星際戰士還能以咒縛軍團的形式重新出現在銀河當中，為了帝皇而戰鬥。

而以陳墨當初和帝皇見面時的情況來看，這位人類帝國的統治者確實已經快要邁過那最後一道門檻，成為一位戰錘世界的神靈了。

之所以說是戰錘世界的神靈，是因為受到這個世界規則的限制，這個世界所有的神靈都是亞空間存在。

這一點無論是混沌四邪神、獸人搞哥毛哥，還是曾經的靈族諸神都是一樣。

他們生活在亞空間中，只能有限的對限制宇宙做出影響和干涉，而靈族眾神更是在久遠的過去因為種種原因而失去了對現實宇宙靈族的影響，並且主動放棄了對靈族帝國的干預。

諸神主動放開了對靈族的影響和干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昔日靈族帝國墮落的根源之一。

而墮落的靈族帝國因其不斷的縱慾和毫不收斂的奢靡，在亞空間當中掀起了難以想象的波瀾，他們極端的情緒凝聚成了一尊新的亞空間實體，也就是靈族新的神靈色孽。

色孽的強大不僅體現在她誕生之後的第一聲啼哭就將曾經古靈族帝國首都炸成了恐懼之眼，更不僅是她吸幹了靈族的靈魂，更因為她徹底獵殺了昔日的靈族諸神。

除了被打成了碎片的戰神、被納垢抓走的生命女神，以及唯一逃得性命的笑神和還未誕生的死神，靈族諸神全都死在了色孽的手上，並且被她所吞噬。

由此可想而知，當一尊真正的神靈出現在了現實宇宙，還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對於伊芙蕾妮和艾達拉德來說是一種怎樣的震撼。

他們實在無法想象，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才能夠無視世界的影響，從亞空間降臨到現實宇宙當中。

要知道，現實宇宙是無法容納亞空間生物存在的，就好比那些混沌惡魔，如果不附身在某個現實宇宙生物的靈魂和肉體當中，是無法長時間維持自己在現實宇宙的存在的。

以至於他們的降臨都必須依靠獻祭來打開亞空間之門，短暫的開闢連接現實宇宙與亞空間的通道才行。

而且越是強大的存在跨過亞空間之門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這也是為什麼那些強大的亞空間存在都待在亞空間中，很長時間才會在現實宇宙出現一次。

就連靈族經常召喚的戰神的碎片，也是需要獻祭一位靈族戰巫才能夠實現的。

但是現在，一尊真正的神靈卻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完全無視了現實世界的影響，甚至在現實世界當中擁有著實體，這如何能不讓他們感到震驚呢？

「在我第一次降臨這片宇宙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凡人。」偉大的存在發出了他的聲音，其中所蘊含的神聖與偉大讓伊芙蕾妮和艾達拉德直接跪在了地上：「我原以為我會為這個世界帶來希望，然而你們卻對我進行了刺殺，試圖奪取我的力量和生命。」

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兩個靈族著名人物，陳墨向他們講述了自己第一次降臨戰錘世界時的經歷。

而這毫無疑問的讓兩位靈族的先知想要罵娘，同時心中也恨死了那位胡亂解讀預言的先知。

預言當中明明是眼前這位偉大的存在將會促成死神的誕生，與他一起戰勝色孽拯救靈族的命運，怎麼到了那些傻瓜嘴裡就變成了殺死眼前的存在能夠讓死神誕生？

這幫傢伙對預言的解讀這麼胡來的嗎？老先知感覺自己真的是氣的腦仁疼。

然而眼下做出任何辯解都是無用的，那些胡來的靈族已經對眼前這位成為了神靈的偉大存在進行過刺殺了，甚至差點就成功殺死了對方，這毫無疑問和對方結下了仇怨。

這也就難怪對方會率領如此龐大的艦隊來找麻煩了，換了自己怕不是連靈族的骨灰都要給揚了。

不過好在，就在老先知腹誹和絞盡腦汁想著能夠挽救這一糟糕到絕望的該死局面的辦法時，陳墨接下來的話讓他抓住了一絲希望。

「我並非是一個殘暴之人，作為神靈我是寬宏大量的。」陳墨看向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伊芙蕾妮，惡趣味的笑了笑之後說道：「那支刺殺我的靈族已經付出了代價，他們的靈魂和肉體將被永恆禁錮在詛咒中，永遠為我服務來償還他們所犯下的罪行。

至於你們，我可以原諒你們只是受到牽連，與此事無關，但與之相應的你們還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請問這代價是什麼？」注意到了陳墨看向伊芙蕾妮的目光，老先知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只是陳墨接下來的話讓他知道了自己只猜對了一半。

「銀河正在面對一個威脅，所有的種族都將無法置身事外，人類不能，太空死靈不能，你們靈族也不能。」陳墨看著伊芙蕾妮，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太空死靈已經與人類帝國結盟，靈族也必須加入這個聯盟來共同面對威脅，而作為結盟的標誌，作為死神神使的伊芙蕾妮需要嫁給人類帝國的現任執政官，極限戰士之主羅伯特·基里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