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見

聽著他口裡的故事，想著自己經歷的事。李燁心中雖不是五味雜陳，但卻滿滿的都是疑問。

這兒究竟是什麼地方？

不過就在他想了又想時，突然一道光亮出現，他們就來到了最初的地方。

「怎麼回事，咱們怎麼回來了？」

回來的瞬間，李燁就拉住了陸明。可陸明的反應比他還誇張。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看上去就如同那冬日裡的白雪。

「算了，看你的樣子也就那麼一回事了。」

鬆開了陸明，李燁揉了揉臉蛋，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對著夜空喊了一聲，「我沒有選擇，有的只有接受。」

這聲音不大不小，也就能讓路邊的野狗都過來。

伴隨著一陣狗叫，他們兩個人很狼狽的跑開了。

就在他們二人走了不久，有兩個人我來到了這個地方。

「三爺，你說咱們這樣合適嗎？」

「不合適嗎？」

「不知你是怎麼想的，我反正覺得挺不合適。他是他的兒子，我們這樣做，可算是違背了當年的誓言。你就不怕夜裡睡不著，被人一悶棍打死。」

「我怕什麼。我要是擔心那些，也就不會這樣做了。眼下他還小。有些事壓根就不該知道。我這樣做，那都是為了他好。我跟你講，你，還有他們，不要太迂腐。老頭子走的時候，只是讓我們照顧，又不是讓我們當保姆。你們這些人，其實最不是東西。」

被這樣吐槽，按理來說應該會不高興，會跳起腳來罵人。可這人沒有，他只是呵呵一笑。

「都知道你這人嘴裡沒什麼好話。我竟然還這麼不知趣，與你說這些。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隨你，一切都隨你。」

說完，化作一陣風，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等該走的人都走了，他這才露出了一絲疲倦。

不知是不是看錯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眼眶裡竟然都是淚水。只聽到他喃喃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就知道一點，你讓我經歷了什麼，我就應該讓他經歷什麼。這很公平，是不是。」

胡言亂語，什麼跟什麼啊。

當然這些與李燁是沒什麼關係的，至少現在沒有。

就那樣被野狗追著，就那樣狼狽的跑著。汗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浸透了衣服，腿腳不知什麼時候抽了筋。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要休息，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最先停下來的是李燁。他一邊喘著氣，一邊說著。

「你究竟怎麼回事！就這，就不行了。你可是世子，怎麼這麼不經事。」

陸明在那裡吐槽著。雖然他的樣子也很難看，但至少沒和李燁一樣。

有那麼一些時候，就是比誰更能淡定一些。

很顯然，在這個上面，李燁的功夫還不到家。

李燁白了他一眼，伸出手。

「幹嘛？」陸明沒好氣的說道。

「你說呢。」

李燁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給你行了吧。」

陸明從袖子里取出一個瓶子，丟給了李燁。

猛地喝了幾口，感覺差不多了，李燁說道：「這就對了。我是世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你現在對我好點，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這樣，你再給我來一點，我給你個大頭。」

這個時候就輪到陸明翻白眼了。

什麼人啊，這是。

都已經來了京城，難道還看不清形勢。不過一質子，哪來的勇氣說這些。如果不是家裡有令，鬼才願意搭理你這麼一個傻子。

還有，我是什麼人！我可是陸家的低吸。我還用得著你幫忙，別開玩笑了。從古至今，你見有哪個世家子弟需要一個暴發戶幫忙了。真真的是太可笑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當然了，這樣的想法想想也就算了。

絕對不能說出來。這要是說出來，可就什麼都涼了。

知為不知，不知為知。

這句話是他從小聽到大的，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

太明白了，絕不能在這個上面有一丁點含糊。

「你這是何意？」

一句話，李燁雖然不是那些世家子弟，但他也不是一般的暴發戶。秦王府里出來的貴人，如何能一般。

陸明撓了撓頭，「沒什麼意思。我就是覺得我們剛才有點太傻了。我們是什麼人，那不過是幾隻狗罷了，哪裡需要跑。」

李燁笑了笑，沒繼續深究。

這種事也沒辦法去計較。你明白的，別人也明白。非要一意孤行，那就只能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巧不巧，這個時候，那幾隻笨狗竟然真追過來了。

陸明有些悲哀的看了看那幾隻狗，心裡默念道，「既然你們這樣想死，想必是這個世上已經沒什麼值得的留戀的了。也罷，我這也算是做了善事，希望你們死了能有一個好前程。」

這算什麼？

替狗操心，也是沒誰了。

和陸明不一樣，李燁在看到那幾隻狗后，眼睛里還是有一點憐憫的。

說到底他和它們是一樣的。無家之人，又何必為彼此。

可他依舊什麼也沒做。他就在那看著，看著陸明有手段，將那幾隻狗一點點殺死。

那手段說不上多血腥，也就有一點殘忍。

螻蟻賤命，大抵不過如此。

做完了要做的事，陸明用手帕擦了擦手，很隨意的丟在了一旁。

「李燁，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李燁點點頭，沒說什麼。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不明白，陸明帶著他出來的目的了。

應該不是因為學院里發生的那件事。那算什麼，有什麼大不了的。要是因為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值得出來，那他也未免太閑了。還有自己可是世子，是皇家，是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敵人，他們絕對不可能……想到這裡，李燁不由得看了陸明一眼。

陸明的臉色很平靜，看上去如同湖面上的水一樣。

看樣子，以後還有的玩啊。

才剛剛開始啊。接下來，他們還會怎樣，還有怎樣的手段，我是不知道的。不過，不管他們想做什麼，我都會應承下來的。

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我一刻也沒有忘記。

西北的父王，還有我那滿頭白髮的老師，以及姐姐弟弟們，我會好好的，絕對不會辜負你們的一番心意。

萬水千山只依舊，千難萬險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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