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成長篇-偏執

番外一:成長篇-偏執

空氣之中流淌著詭異而危險的沉默,唯有燭火跳躍。

阿祝忍不住抬眼越過趙之喬,看了看坐在牆角,一臉平靜的花娘。

後者安靜地抱膝而坐,似乎是在發獃,並未注意到阿祝的視線。

阿祝心中忍不住茫茫然的:自從他與阿姐分開后,阿姐就變成了這樣。

那日他被淡風丟出了城外,恰好碰見了趙之喬在城外繞回。

青年看似溫和,哄他說能夠幫他救花娘,便將他帶回了趙府之中。

此後阿祝便被一直囚禁在此處,直到花娘也被一同關了進來。

他不知曉日月,不知曉時辰,卻知曉自己的阿姐如今的精神已大不如前。

阿祝往日憎恨五皇子段壑,如今更加憎恨面前這個青年。

他避開趙之喬的視線,低聲道:「我不會幫你的……你瞧見阿姐的模樣了……」

「嗯,我瞧見了,」趙之喬漫不經心的截斷了他的話語,好脾氣的同他說話,「她是自食惡果罷了,可你同她不一樣,她遭受了上一世的反噬,你卻沒有,你的術法理應比花娘更為厲害。」

阿祝嗤笑一聲,忽而直起身子,晃動了自己的手腳。

手腳上的鐐銬便被帶動,「嘩啦啦」的作響。

他說:「我年幼時就同阿姐出了天島,島上的術法並未學會多少,不如阿姐。」

「縱然我沒有受到術法反噬,也做不到什麼事情,我沒有你想的那般厲害。」

說到這裡,阿祝又笑了一聲,語氣帶著些許嘲諷:「我真的不明白你們這群人。」

「姓林的逼迫我阿姐,送了那麼多人回來,如今你又要逼迫我阿姐,送她回來。」

「你們這群人究竟將人命當成了什麼?真以為做錯了事情,便能藉助異術更改過往了?」

阿祝扯動了一下鐵鏈:「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異術不是讓你們這般用的。」

「這等異術等同於耗費壽命,你們不想活了,總不至於讓我們也跟著一道下水。」

趙之喬靜靜地聽他說完,又詢問道:「所以你就將她送回來么?」

猛然抬起頭來看向趙之喬,阿祝惡狠狠道:「你是聽不懂人話么?!」

趙之喬依舊沒有生氣,只是好脾氣道:「我不相信他們願意選擇林盡染。」

「定然是他利用花娘做了什麼手腳,否則他怎麼會這般好心。」

青年垂著眼眸,彷彿在自言自語:「誰都記得往事,可縱然記得往事,他們都能夠跟林盡染化敵為友……這怎麼可能化敵為友呢……我不信,我絕不信……他怎麼能夠使用這樣的手段。」

趙之喬頓住,抬眼看向阿祝,溫和道:「你能夠做到的,對么。」

「只要恢復她上一世的記憶便好,與篡改記憶原該是一樣的道理。」

「這樣簡單的小事情,花娘往日做到過,你如今也該做得到,不是么。」

青年聲音溫和,面容埋在黑暗之中,極其溫柔的詢問著阿祝。

然而阿祝睜大眼睛,透過半暗半亮的燭火間,瞥見青年眼底的漠然。

青年眼底冷漠的可怕,漆黑一片,儘是偏執之色。

阿祝忍不住往後挪了挪,脊背緊緊地貼著牆壁,不敢靠近趙之喬。

他心中害怕,聲音也不自覺地低落了下去:「不、不行的……她往日遭過術法傷害……」

「你不能再這樣對她,她如今與你們不同,你們一直擁有著上一世的記憶。」

「但她如今已經形成完整的自己,突然覺醒上一世的記憶,定然會造成混亂……」

阿祝定定的看著他:「屆時她的記憶混亂,她會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趙之喬略微沉思片刻,隨意的「哦」了一聲,不在意道:「你們總會有法子解決這個問題的。」

「你是不是真的聽不懂人話?」阿祝氣過頭,反倒是不怎麼生氣。

他逐漸恢復了冷靜,奇怪的看著趙之喬:「在你眼裡,我跟我阿姐的命就不算的命了?」

花娘依舊保持著抱膝而坐的動作,眼神有些空洞,不知曉在想什麼。

她對二人的對話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只是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趙之喬淡淡的看了一眼花娘,又平靜的收回視線:「我可保你們衣食無憂。」

不等阿祝說話,他又不在意的笑了笑,淡聲舉例。

「若是怕她的記憶混亂,那能否將上一世的她送到旁人身上?」

「例如,尋個新的軀體,將以前的她送到——」

趙之喬的例子還沒有舉完,就見阿祝猛然往前撲來,兇狠的將他撞倒在地。

因為有鐵鏈跟鐐銬的緣故,阿祝只能將他撞倒,並不能再狠狠地補上兩腳。

和尚臉色蒼白,大聲質問他:「你是不是瘋了?!你若是真的這般想的話,儘管將我身上的書都搜去,你自己看,你自己學,你再自己去做這些損耗壽命的瘋事!何必要為難我跟我阿姐!」

趙之喬跌在地上,也不在意,隨意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他淡淡的看向阿祝:「等她們從雲城回來之後,我會帶你去看看她,屆時你再回答我。」

趙之喬重新拿起桌上的燈燭,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道:「若是不想花娘白白丟了命的話,莫要做什麼多餘的事情。」

說罷,趙之喬便不再說什麼,端著燭火走出密室。

少了一盞燈燭,屋中的光亮又昏暗了一些,分不清白晝黑夜,讓人心底發慌。

阿祝怔怔然的看著那燭燈好一會兒,又往花娘那頭挪了挪。

鐵鏈被拉的嘩嘩作響,阿祝被迫停在半路,坐在亂糟糟的地面上,盯著花娘。

「阿姐,我們現在怎麼辦啊?」他小聲說話,就像是幼時那般詢問著自己的姐姐。

然而花娘只是漠然抱著自己的膝蓋,靠在牆壁上久久的出著神,沒有理會他。

「阿姐,我想回天島,我們能不能回去。」阿祝又小聲問話,然而花娘依舊沒有回應。

她就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人一般,獃獃地坐著,偶爾眨了眨眼睛。

像是在表示自己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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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小郡主不做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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