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復甦的天地復甦的人

一片無垠的雪原。空曠而寒冷。遠處高山，高聳而雄渾。

當夕陽墜落，帶走最後一片光明。

星斗浮現，灑下古老的光輝。

秦觀的手臂破開千年的凍土，很疲憊，他躺在冰天雪地中，看著夜空星斗，推算自己所在的位置。

「崑崙……」

吐出這兩個字后，秦觀便不再出聲，似在沉默，又似睡去。

周圍零下十幾度的氣溫，無法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即使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布衣。

不懼寒冷的秦觀，在數千年前，是屬於追求長生的那類人。

在古代，人們認為人體有無盡的潛能。而氣就是每個人體內所擁有的能量。許多人都在意「氣」的修養。

當時也有許多人將白日飛升，長生不老當成終極夢想。

而這群人正是所謂的——先秦練氣士。

一睜一閉，歲月悠悠。

連夜空中的幾顆星斗都發生了移位，昔日之人能有多少存世？

秦觀坐起來，動用體內的氣，化開手中的冰雪將其飲下，感覺精力恢復了不少。

抬頭辨認了一下星位，向山腳行去，略顯模糊的記憶里，山腳下有幾處地方是崑崙遺民的居住之所。

歲月變遷，不知道是否還有人居住。

秦觀大步向前，行走在風雪中卻如履平地，夜還未深，他便來到山腳。

不遠處有幾點燈火閃爍，那裡地面比較平整，有幾處帳篷搭建在那裡。

星斗可以告訴他位置，卻無法說明世界的變化。秦觀加快腳步，臨近牧民的營地。

今夜這個營地里的居民似乎很不安，飼養的牛馬發出惶恐的叫聲，平日間兇猛的藏獒也低聲嘶吼，似乎在警戒懼怕著什麼。

同時還有孩子的哭泣與婦人的安慰聲。

秦觀看得很清楚，營地中有幾位頗有威望的老牧民，正閉目禱告，虔誠無比。

對於外來者，牧民們習以為常，因為外來借宿的人並不少。

可是，秦觀的出現著實將那幾位老牧民嚇了一跳，更有甚者摔倒在地，嘴巴虛張，腿腳顫抖，許久發不出一點聲音。

為首的一位老牧民經過短暫的震驚，小心翼翼地上前與秦觀交流。

秦觀的古語對於現代人顯得晦澀，好在老牧民學識淵博，經過一個小時的交流。秦觀改變部分的發音，讓交流不再困難。

很久，山腳下的嘈雜聲漸漸微弱。

帳篷之中坐著數十人，有老人與小孩。桌面上擺放著酥油茶與此地特色的點心。

老牧民對於這位身著古代服飾，自深山寒雪中走出的人很畏懼中帶著尊敬。

「您自大山中走出？」老牧民問道。

「自凍土下蘇醒。」秦觀回道。

聲音很自然，似乎看出對方的畏懼，他沒有隱瞞，想要藉此換取對方的信任。

自崑崙凍土下蘇醒的古人！

這個消息太讓人震驚，崑崙自古以來便有，聖山、神山之稱，神話色彩很濃烈。

老牧民的部族中有幾個古老的傳說，皆與崑崙有關，只是瞬間他便相信秦觀的話。

結合這段時間，聖山周圍瀰漫的藍色霧靄，老牧民知道這片天地要發生大變化了。

關於這一點，秦觀有所察覺，不然他也不會這個時間段蘇醒。

與老牧民交流到半夜，他了解到自己所處的這個國家名為「九州」

數千年過去，名稱雖沒有出現多大的變化，可是這個世界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清晨，太陽躍出地平線。

秦觀告別這個部族，準備回到山中探尋藍色大霧的源頭。

回頭望去，原本駐紮在此地的部族，開始遷移，昨天的交談讓老牧民得到很多消息，這裡已經不安全，需要撤離了。

他一路西行，高原的阻礙根本就不算什麼。

越往山中行走，周圍的環境則越是反常，本應枯萎的樹葉煥發生機。

寒冷的山岩中，居然綻出星星點點的綠芽。

秦觀走得很快，崑崙在望。

巍峨聳立的神岳，破入雲層，宛若天空的脊樑，亘古不變。

這讓他感到驚異，數千年前的崑崙可不似如今這般，充滿神性，散發著古老的氣息。

難道……昆崙山在復甦？

心中湧現出這個猜測后，秦觀不由得有些興奮。

先秦時期，天地靈氣枯竭，連最為重要的「天葯」世間都不剩下幾株，甚至是絕跡。

天地復甦，這將是千百年未有之大事！

繼續前進，前方已沒有山道。

秦觀攀岩而上，沿途遇見一個漆黑的木樁，仔細一看，其中居然有微弱的電弧在跳躍。

電弧之下，還有幾處翠綠。

這個樹樁是罕見地孕有生機的雷擊木，天地在復甦，只要給它足夠的時間，或許會出現一尊大妖。

但，那也只是如果。

秦觀將最為核心的一段取走，將它削成一柄小劍模樣，漆黑的劍身散發烏光，更有絲絲銀光在跳躍，很是不凡。

雷擊木很特別，是很寶貴的材料，尋常時候和普通木頭沒有區別，動用鐵器都可以削動、一旦將其削成兵器進行溫養、便可洞穿山岩，無物不破！

秦觀頗為滿意地收起雷木小劍，他繼續向上攀爬，沿途落下幾塊巨石被他輕易躲過。

岩壁因為坍塌的原因，半山腰處出現一塊勉強可以站人的地方。

「這是…….」

目光所及之處，一塊巨頭上面，出現幾道深深的刻痕。其上遍布綠苔，略微清理一下后，秦觀勉強認出「西……王」二字。

巨石上有碎裂的痕迹，內容並不完整。

談起西王，秦觀自然想起一尊與崑崙大有關係的神祇——西王。

通過那晚與老牧民的交流，秦觀發現西王的形象居然也發生了變化。

在先秦時期，西王母還是個糙老爺們，豹尾虎齒，而且蓬頭垢面。

當時，秦觀與鍊氣士們討論，神話中的西王為什麼會勝出。

最後他們得出結論，西王原本難登臨大雅之堂，但他憑藉兩大優勢勝出：一是掌管生死，後來擁有不死之葯，油水之豐厚無人可比。二是地處崑崙，站盡地理優勢。

至於後世神話中的西王，如何演變成西王母的過程。

他無從得知，想要考據需要花些時間。

翻過這座山峰，前方愈發地神秘，藍色的霧靄漸漸散去，秦觀似乎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放眼望去，古老的青銅器，巨大的青銅碑聳立、這些青銅器太過於巨大，隨便找出一件放到外界，瞬間就會引發驚濤駭浪。

許多觀念都將被打破。

登上山頂，目力驚人的秦觀，看到不遠處的另外一座山頭上，生長著一棵青銅樹，最為驚人的是青銅樹下，結著幾顆紅彤彤的果實。

這讓秦觀神情第一次動容。

那顆不過三尺高的青銅樹……疑是傳說中的「天葯」

未等他多想，身後金光一閃，勁風呼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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