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 娜兒
「一,二,三,四……」弗萊迪輕聲的數道。「既然無法攻破你的心房,那麼我只好借用你同伴的力量來擊敗你吧。」
張傑皺了皺眉頭,「你是說……他們?」
「沒錯,不得不承認,我無法攻破你的心房。」弗萊迪張開食指,做出一個抓握的動作,「可是,在我吸收了你同伴的恐懼和絕望之後,我可以暫時性的獲得遠超平時的力量!如何?震驚吧,絕望吧?這就是我——夢中之魔所具備的力量啊……」
「將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對付你,或許之後我因為副作用而進入一段虛弱期,可是在這之前,我卻擁有了將你的心靈整個吞噬下去的能力!」
就在弗萊迪說話間,四周漆黑的工廠又再一次轉變,張傑四面看去,工廠的牆壁上滲出一滴滴黃色的粘液,同時磚瓦和鋼鐵也開始蠕動起來,最終變成了彷彿生物一般活著的**組織。
「桀桀桀桀!」弗萊迪發出刺耳的笑聲,他張開雙臂自豪地說道,「看到了嗎?如果剛才的工廠屬於你的領域和我的領域相交的半位面的話,那麼,現在你已經徹底存在於我的領域之中!換句話說,即使我現在不打破你的心房,也可以直接攻擊到你了!」
「以力量強行吞噬我嗎?」張傑臉色陰沉下來,他又感覺到了那股危險的感覺,不同於之前任何一次的預兆,他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危機感!這種感覺就如同一把砍刀當頭劈來,幾乎已經擋不可擋,避不可避!
「那我們就真刀真槍的打一場吧!」雖然已經危險到了極致,但是張傑並不畏懼。因為他的心裡漸漸有了一層明悟,上一次被打斷的感覺……那種彷彿有什麼就快被打開的預感,再一次襲來了!
「啊~~~~~~!」張傑先發制人,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弗萊迪衝來!弗萊迪只是嘿嘿一笑,一把接住了張傑的拳頭,「你還不懂嗎?如果是在剛才的工廠里,你還有和我一拼的力量,可是現在,你就如同一個被我打破心房的人沒什麼兩樣了,即使你解開基因鎖也沒用。因為……」弗萊迪哈哈大笑著,左拳狠狠轟在張傑的右肋之上,「這裡是我的領域!」
轟!張傑被一拳轟飛,狠狠撞擊在身後的腐肉牆壁上,腐肉被撞擊得四散飛濺,張傑也「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弗萊迪並不急於乘勝追擊,他只是慢悠悠地挪動著腳步,同時刀片製成的指甲在牆面上輕輕划動著,「怎麼樣?你趁著還有些時間,趕快祈禱吧?」
「不,我不會任命的。」張傑慢慢從地上撐起身體,低著頭喃喃道,「我還有一個機會,一個戰勝你的機會,不到最後一刻,我……決不放棄!」
「是嗎!」弗萊迪雙腿猛地一彈,如同炮彈一般將張傑推倒在地,「那麼,就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絕望吧!」
張傑被壓得一陣窒息,同時,他只感覺體內的那道禁制更加地鬆動了。(快了,就快了……)
「我的母親是一個修女,但是她運氣有些不好,在某一天,她被陰差陽錯的關進了無數變態罪犯的集中營。」弗萊迪壓倒張傑之後,並沒有直接殺死他,而是如同講故事一樣,緩緩地說道,「嘿嘿嘿嘿,接下來的情況我想你也明白會發生什麼事情吧?沒錯,她被那些變態蹂躪了很久,才被放了出來。然後在十個月以後,生下了我。」
「擁有生命的滋味真是美妙啊,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干任何事,比如……」弗萊迪將食指輕輕放在張傑的臉上,輕輕一劃,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便赫然出現!「比如就像這樣。」
「或許是我繼承了那些變態的基因吧,我從小就喜歡殺戮和死亡,尤其是……那些兒童的鮮血。聽著他們臨死的哀號和慘叫,我就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
「然後你就被那些憤怒的父母給活生生燒死了?」張傑冷笑道。
「不,你真的認為我死了嗎?」弗萊迪獰笑一聲,又是一刀劃在張傑的顴骨上,張傑倒也硬氣,只是悶哼了一聲。
「我不像那些弱者,一出生就只會怨天尤人。我喜歡自己爭取所喜愛的任何事物,任何生命,而現在……你,是我的了。」弗萊迪似乎覺得虐待張傑太過無趣了,他高高舉起手上的利爪,準備給予張傑最後一擊。
與此同時,張傑只覺得那股危險感已經到達極致,他毫不懷疑這一爪劈下來自己還有生還的可能性,這一瞬間,體內的某一把鎖……終於被打開了!
轟!張傑如同閃電一般抓住了弗萊迪劈下的利刃,他直視著弗萊迪的雙眼,輕聲說道,「弗萊迪,你已經輸了!」
山腳下某一條公路的盡頭,一輛深色的卡車冒著濃煙停在公路上。似乎是卡車撞到了岩壁的原因,司機連同裡面的六個人都昏迷了過去,可是就在此時,其中一個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身旁在昏迷中依然劇烈顫抖的黑髮青年,不禁輕笑道,「這麼快就出現了嗎?」
黑髮青年彷彿正在做著一場無限恐怖的噩夢,每一塊肌肉都在劇烈地痙攣,汗水如同下雨般顆顆滴落,甚至在黑髮青年的腳下積攢出一塊淺淺的水窪。
「就是現在。」清醒的男子事不宜遲,他的身上猛地散發出一道劇烈地光芒……
「接受考驗的中洲隊隊員啊,我是中洲隊的引導者,在這個隊伍中只有你最符合隊長這個職務,在你達成我的考驗后就已完結了這一部恐怖片世界,接下來是你的選擇,是否成為中洲隊隊長,那時你會得到部分『主神』空間的許可權與身體修復增強,是否願意?」
張傑此時正陷入膠著當中,弗萊迪的利爪一分分朝他的心臟部位接近,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張傑一愣,他立刻大吼道,「媽的,老子當然願意了,完結吧,快點讓我脫離這該死的夢境吧!」
「中洲隊長隊長職務開啟……解開基因鎖強度審查,基礎強度為……解開基因鎖第一階段,進化一階,目前強度為解開基因鎖第二階段……融合開始……」
現實里,青年化為的光團接到了張傑的命令,光團變為一片片指甲蓋大小的碎片一同融入了張傑的身體。其實,在青年化為光球的同時,這個世界的一切便已經停止下來了,等到光球開始融入張傑的身體時,夢境里弗萊迪的動作也瞬間定格。
「媽媽的,完結了嗎?」張傑感到弗萊迪就像被封印了一樣,保持著手掌下壓的動作一動不動時,這才猛地鬆了一口氣,他剛準備從弗萊迪的身下爬出,可是就在他放鬆心神的那一瞬間,弗萊迪的利爪再次插下!
「為,為什麼會這樣?……」張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已經被洞穿的胸口,眼前漸漸模糊了起來……
「因為你中計了……」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張傑聽到了弗萊迪那得意的笑聲。
死了嗎,我還是死了嗎?
張傑閉著眼,但是卻有光線透過眼皮傳入了他的視神經。為此他好奇地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的瞬間,他彷彿產生了錯覺。一團巨大明亮的光球靜止地立於虛空,而旁邊卻是一片無法被照亮的虛無。光球雖然明亮,卻也並不刺眼。
「這裡是天堂嗎?又或者是地獄?人死後果然還有另一個世界啊……」
張傑緩緩起身,在看到光球底下的人影后,不禁愣了一下。
「不,我們活下來了。」黑光轉過頭,笑著對張傑說道。
「怎麼回事?」腦海中彷彿多了什麼,張傑顧不上回話,他再次閉上眼,找尋著腦海中多出的記憶。
張傑死了。真正的張傑已經死去,他死在了猛鬼街那部電影里,而現在的自己,只不過是融合了張傑的記憶和那個引導者的記憶的綜合體而已。
引導者,是不能幫助隊伍度過難關,特別是不能作為主要戰力度過難關。引導者也不能對除認定隊長以外的隊員出手。一旦認定隊長通過了考驗,則引導者會在消失的同時,給予隊長提高解開基因鎖一階的實力,並能給予其隊長職務與權力。
原來,我成了中洲隊的隊長,也是引導者……在猛鬼街那一部恐怖片里,考驗通過了,但是在融合的同時發生了意外,考驗者被殺掉了。而我在吸收了他的記憶和身體之後,有一部分超出了主神的限制,我既是中洲隊隊長,又是引導者。既不能作為主戰力對抗恐怖片,卻又可以對團隊任何成員出手……
要使用一句話來解釋的話,那就是……張傑和孫楠合體了……
不知為何,張傑突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我既不是張傑,也不是引導者,那麼,我究竟是誰?一個不存在的人嗎?
黑光看著又哭又笑的張傑,以為他是在為死去的同伴而悲傷,於是搖搖頭說道,「你還是把你身上的傷勢修復了吧,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我們只需要繼續活下去就好。」
「活下去嗎?」張傑苦笑著坐倒在地,「我該如何活下去,我又有什麼理由活下去?我……」就在他要說出實情的時候,主神的聲音又傳入了他的腦海,「引導者如果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將給予抹殺的懲罰。」
「什麼?」黑光看著欲言又止的張傑,皺眉道,「你有什麼想表達的嗎?」
「不,沒有……」張傑垂下頭,「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罷了……」
「好吧,雖然我們沒有殺死弗萊迪,但是你也獲得了1000點獎勵點數了吧,你只需要站在主神的底部,然後想著和它溝通就行,然後那些房間你隨便挑一間,自己想象房內的樣子你就可以……」
張傑點點頭,他默默苦笑著,獲得了引導者記憶和隊長身份的他,已經遠比黑光更了解主神的功能了。
「對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張傑突然想到了這麼一件事,所有人都死在了弗萊迪營造的夢魘之中,為什麼黑光卻能活下來?
「活下來嗎?」黑光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也只是賭了一把而已,具體情況我會原本如實的告訴你,不過不是現在,剛剛經歷了8天的逃亡,我已經累了,就讓我休息一天吧。」說著黑光走到了一扇房門前,在走進門的時候黑光突然轉頭說道,「對了,如果你覺得孤獨的話……貌似造一個伴侶也是不錯的選擇,第一次免費。」
製造……一個伴侶嗎?
一個可以和我一起分享喜怒哀樂,可以傾聽我的無助和恐懼的女人……張傑的眼前又浮現出她的樣子,或許……我可以把五年前的『她』製造出來吧?
不……既然我已經不是張傑了,那麼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製造她?還是給原來的『我』一點尊重吧,我要造出一個……愛著我,牽挂著我,永不離棄的女人……
然後……
我要愛著,就像從來沒有被傷害過!
我要相信,就像從來沒有被背叛過!
我要舞蹈,即使從來沒有被看到過!
我要繼續,就像一直不曾停下過……
張傑的眼前多出一個女孩,她是一個擁有古典氣質的女孩。在浮華的現實世界里,擁有這種安靜淡雅的氣質的女人已經幾乎可以說沒有了。
看著眼前的身影,張傑只感覺自己的心靈都變得通暢了不少,來不及細細品味,他一把擁住對方,「就叫你娜兒好了,請你分享我的一切吧……」
娜兒愣了愣,她下意識地反擁住張傑,輕聲道,「沒問題呢,我會分享你的一切,你的恐懼,你的痛苦,你的任何喜怒哀樂,我都會細細品味著。」
「直到我們一同消失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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