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人皇的苦衷
姜雲再見人皇時，周圍神境高手已經盡數離開。
人皇屏退魁偉、冰夷等人，單獨與姜雲說了一番話。
「孩子，這次的確是我沒有跟你打招呼，有錯在先。
不過你放心，我也罷，秦荼也罷，都沒有要對你出手的意思。
這一點，相信你自己能感覺到。」
姜雲沉默。
人皇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辦？
姬氏又道：「還有，你體內的土道之力消失，乃是……御雷故意為之，對你只有裨益，沒有壞處。
此事……是我跟秦荼操之過急了。」
「嗯？」
姜雲愣住。
這話換作黑衣人來說他肯定不信。
可人皇作為被算計的對象竟然還這麼說，那可信度就高了。
只是自己土道之力消失，有什麼好處？
人皇似看出他心底所想，微笑說道：「貪多嚼不爛，這是御雷說的。」
姜雲恍然。
自己一直以來只想著修鍊向上，卻忘了這最簡單的道理。
的確，貪多嚼不爛。
自己修鍊進境慢，也的確有這方面的原因。
人皇又道：「而且，你還小，沒理由把擔子壓在你們身上！」
他抬頭看天，嘴角扯動「好歹，我們都還在呢！」
姜雲心底奇怪。
就在剛才他有種感覺，人皇似下了某種決心？
不等他反應過來，人皇問道：「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想做的。
放心，只要是能做到的，我一定答應你！」
姜雲想了想，說道：「我阿爹，姬桓，是怎麼死的？」
人皇神色一痛，搖頭嘆息。
姜雲皺眉：「你知道？」
人皇沒有計較姜雲語氣中的不善，看向遠處，嘆道：「你阿爹的死，跟他自己與有關。」
「嗯？」
姜雲心底一凜，「怎麼回事？」
人皇看向姜云：「你想知道？」
姜雲點頭。
人皇嘆了一聲：「你阿爹是我姬氏後輩中天資卓絕的一個。
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展露出了強大的修鍊天賦。
不出意外的話，他定會是下一個神境。
甚至我都有將人皇之位傳給他的打算了。」
「傳人皇位？」
姜雲心底一顫。
這怎麼可能？
不是說下一任人皇是在土、金二道之中產生的概率最大嗎？
怎麼還能傳位給木道修鍊者？
人皇繼續說道：「屆時他入神境，我將人皇之位傳他，以自己一身木道之力饋贈於他，完善他的木道之力，境界或可趁此機會更進一步。」
「這……」
姜雲徹底愣住了。
將自己修為饋贈給別人？
那他自己呢？
人皇搖頭：「只要能讓人間界更為強大，這麼做也沒什麼。」
姜雲沉默。
能將自己修為都送出的，該有多無私？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對他有惡意？
可他轉念一想又不禁凜然。
連自己都可以捨棄的，還有什麼不行？
人皇繼續道：「可惜你阿爹在年輕時做了一件改變他自己命運的事，這件事也改變了世間。
八十年前，你阿爹當時還在中土國神都，年紀輕輕已經入了法三境界。
按照當時的風俗，你的祖父給他定下了與金天部素羅的婚事。
素羅也是金天部的修鍊天才。
跟你阿爹在一起，倒也般配。
而我當時因為一些原因，往南海一行，並不在神都。
一個年輕人意外到了金天部，與素羅相識，並私定終身。
在那年輕人的唆使下，素羅帶他闖入了通天山，偷走了天道石。
結果導致人間界秩序失衡，南方之地就此陷落。
當時的大祭司也是風潮崖。
他在發現有人闖入通天山之後，迅速鎖定了素羅跟那年輕人。
就在他準備出手殺掉兩人時，你阿爹出現了。
不知道素羅對他說了什麼，你阿爹竟然以自己法境實力硬抗大祭司風潮崖的曜日煉魂。
而素羅則跟著那年輕人就此逃遁。
你阿爹神念海受了重創，境界跌退，又花了十年的世間才堪堪修復神念海。
但此時的他再無神境氣象了。
而他自己也知道，主動要求去東方貧瘠之地……」
姜雲耐心聽著自己阿爹的過往，暗自皺眉。
果然入人皇所說，那阿爹姬桓有大概率是被人利用了。
利用他的人就是那個素羅。
可素羅顯然也被那個年輕人利用了。
果然，單戀都是被利用的結果。
他沉思一番，這才問道：「那年輕人是誰？」
「黃流！」
「果然！」
姜雲心底暗道。
從剛才人皇說的「南方陷落」，他就有了猜測。
「那素羅呢？」
「生死不知……」
姜雲點頭。
如此說來，自己阿爹落得到死只是道境，跟黃流還有這個素羅脫不開干係。
不然，以姬炎一個癟三一樣的道境，不可能是自己阿爹的對手！
「那姬炎……」
姜雲開口，「我阿爹落到後面地步，也不是姬炎坑殺他的理由吧？」
人皇點頭：「的確。
只是姬炎的情況又比較特殊，所以我、蓐收都不能直接表露出來，明白嗎？」
「嗯？」
姜雲愣住，「不能說？」
人皇點頭：「姬炎可以殺，但不能是我或者蓐收做的決定。」
姜雲心底古怪。
人皇在說「姬炎可以殺」的時候，面上不起波瀾。
就好像姬炎跟他沒什麼關係似的。
可轉念一想，他就反應過來。
人皇跟姬炎，不知道隔了幾輩了，子嗣後代也不知有多少。
死一個姬炎，對他來說估計也沒啥感覺。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們明知道姬炎殺了姬桓，又不便表態呢？
果然如他所想，人皇跟蓐收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
只是這理由，人皇不願意跟自己說。
涉及更大的謀划？
「既然你知道姬炎是殺我阿父的人，為什麼又放任他對我出手，對大炎出手？」
人皇皺眉不語。
姜雲跟著皺眉：「又是有謀划？」
人皇點頭。
姜雲壓下火氣。
坦白說，人皇對他已經足夠忍讓了。
自己再生氣，也不好繼續用這種口氣追問下去。
「那，我是不是可以聯手其他人對付姬炎？」
「可以！」
人皇點頭。
姜雲這下開心了。
只要人皇不禁止，那就說明殺了姬炎不用承擔什麼後果。
而吳回，早就嚷著要弄死姬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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