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海上蜃景

與旁人不一樣，秦荼並未對前方突然出現的場景有多意外，反而淡淡說道：「那是海蜃，不用在意！」

「海蜃？」

姜雲猛然反應過來。

不是說海蜃都是投影在天上的嗎？

他看向一旁的吳回，發現吳回也是一臉疑惑。

連吳回也沒看出來？

青瑤直接開口：「秦荼大人，那真的是海蜃嗎，我怎麼感覺那是真實存在的啊？」

秦荼聲音淡淡傳來：「小丫頭，想去看的話自己去，我在這邊等著你。

但進了海蜃回不來的話，我可不等你！」

青瑤神色一僵。

進去出不來？

這麼兇險？

一直沉默不語的冰夷忽然睜開眼睛，看向那神境，片刻思索之後又重新閉上眼睛。

秦荼不再說話，只是拍了拍黑鳥，讓他繼續前行。

看黑鳥的前行方向，分明是要繞過海蜃。

然而很快姜雲便察覺到不對勁了。

無論黑鳥往哪個方向飛，海蜃似乎一直在他們正前方。

就像它故意在眾人前面等著一樣。

「這……」

姜雲難免心底疑惑。

都這樣了，秦荼大人還是沒什麼動靜？

他看向一旁吳回，發現吳回已經是少有的凝重之色。

「怎麼回事，吳叔？」

姜雲低聲問道。

吳回皺眉道：「有人在試探秦荼大人的態度，但又不敢出手。」

「海族？」

姜雲一下子想到了那個鮫人王共姒。

他出面時極為囂張，走的時候沒有一點負擔，看著像極了一個姦猾角色。

現在眼見蠻荒眾神離開，又敢出來跳了？

「不是！」

吳回搖頭。

海族，通常是海中生靈的總稱，有時也特指鮫人一族。

吳回直接說「不是」是什麼意思？

不是鮫人一族？

不是鮫人一族的話，大海中還有哪些存在敢來撩撥神境強者秦荼？

似看出了姜雲的疑惑，吳回搖頭道：「海中生靈有如鮫人、還蛟龍的強大族群，也有極為罕見的獨居存在。

它們不受鮫人王約束，猶如蠻荒中土國內的一些特殊存在，比如說，燭龍……」

姜雲明白過來。

原來還有這區別。

黑鳥接連被圍，十分窩火，發出嘹亮叫聲。

「呱！」

秦荼拍了拍黑鳥，一指點出，一道綠芒激射而出，如激光射進前方海蜃中。

只是海蜃毫無動靜，仍然橫亘在他們正前方。

秦荼眼睛眯起，低聲吩咐：「既然人家不給面子，那就不要給了！」

黑鳥得了敕令，歡快大叫，一頭扎向海蜃。

海蜃雲霧繚繞，霞光靄靄。

隱約露出一角的海島也變得愈發清晰。

甚至從海島上還有諸多海鳥陸續飛出。

海鳥飛過眾人頭頂，一陣振翅之聲。

「真的？」

姜雲看向吳回，「吳叔？」

吳回低聲解釋：「有些海蜃之真，足以引來海鳥飛來……充當施幻者的食物。」

姜雲愈發奇怪。

坐在後面的青瑤看了看頭頂，出聲說道：「秦荼大人，這些鳥都是真鳥。

剛才他們分明都是從那海島中飛出的。

海島總不能是假的吧？」

秦荼沒有回應，只是回頭一笑，便轉過臉去。

黑鳥繼續續向前飛去。

周圍光景變化。

由清晰到模糊。

直到，周圍全然是一片大霧，眾人視野不足五十米。

青瑤神色變化。

冰夷也睜開了眼，面露奇異。

哪裡還有什麼海島！

姜雲這才明白過來秦荼為什麼會對青瑤那個態度了。

倒是吳回眼睛一亮，原本盤膝而坐，現在改為半蹲在黑鳥身上，極目遠眺。

看他情形，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吳叔？」

姜雲開口。

然而吳回似失魂一般，徑直踏出，離開黑鳥後背。走進大霧。

「吳叔！」

姜雲大聲呼喊，想要伸手拉住他。

可為時已晚，吳回已經徹底離開黑鳥後背，一步走入滔天大霧中，就此消失不見。

眾人反應過來，齊齊回頭。

冰夷已經起身，眸中精光四溢，跟著一步走出。

看樣子像是要去追吳回。

剩下的姜雲、魁偉以及青瑤都看向秦荼，面露憂色。

秦荼略作感受，身形一動，來到吳回所在，沉聲說道：「你們在這裡不要亂動，我去去就來！」

說著，他走出黑鳥後背，隱入大霧之中。

魁偉跟青瑤已經察覺到事情詭異，相視一眼，點了點頭，摒棄前嫌，紛紛出手。

魁偉以宿沙結成防禦罩，籠罩在三人周圍。

青瑤則祭出青鳥，化作手掌大小，懸在三人頭頂。

周圍霧氣再變。

海面上似乎起了風。

原本靜止的霧氣開始在一鳥三人周圍呈現縷狀飄動。

開始時霧氣流動得比較緩慢，三人還未感覺到多大變化。

可轉眼間霧氣如風如雪，在他們兩側極速飛逝。

尋常時候，起風之後，霧氣漸漸散去。

可眼下出奇的是，狂風似乎吹來了海面上所有的霧氣，濃稠如實質的霧氣將他們緊緊包裹。

他們甚至看不到自己身下的黑鳥！

霧氣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團奇異的類似生靈存在，正嘴角噙笑地俯視著他們。

彷彿，他便是這濃稠霧氣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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