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有蹊蹺
族人們順利渡河。
部落里除了一些笨重的石罐外,肉乾、木碗、竹筒碗之類的都被帶了過來。
顯然,舉部渡河的大炎沒有搬家的煩惱——部落里本來就沒多少東西。
與剛渡河時的懷疑不同,族人們再看姜雲已經是滿臉感激了。
但他們還是不解,平日里在部落跟沒用人一樣的姜雲,怎麼就想出這麼個法子救了全部落的人。
族人們開始就地生火,互相依偎取暖。
昏黃的光線使他們視線受到很大影響,很少有人走動。
姜雲也圍在火堆旁跟宓羲、戰雷等人待在一起。
周圍還有幾個部落內的「要員」,都激動地看向姜雲。
但作為眾人視線焦點的姜雲此時卻很鬱悶。
因為他悲催地發現自己也得了夜盲症,看周圍的人臉多是重影,就連離自己比較近的阿姊也瞧不清楚。
最想看到的山峰也不見了,模糊一片。
鬱悶!
但更鬱悶的是他既沒有系統,也沒有獲得什麼超能力,穿越而來的部落更是個小部落。
眼下他正坐在地上,一邊等著烤肉,一邊回顧記憶,熟悉周圍的環境。
烤肉並沒有各種佐料,所以並不香,反倒是因為光線的原因,「掌廚」的人眼神不好,肉烤得有些焦糊味。
即便如此,從周圍人吞咽口水的聲音來看,他們已經很滿足了。
一團糟!
更糟的是大炎部是一個小部落,只有四百多人,合部上下能夠稱得上是戰力的只有八十來個人。
這還是把獵人也算在內!
那個兩米半多高的戰雷就是戰士,而且是戰首。
至於為什麼他會長這麼高,姜雲心底猜測大概率是遺傳或者是種族原因。
部落里跟戰雷差不多高的還有五個,是保護部落的中堅,這次抵禦流浪者的侵襲有兩個人受傷了。
不過不要緊,被有癒合術的巫醫給治好了。
「術法……」姜雲心底念叨。
這讓他心底既興奮又緊張。
興奮的是自己有可能接觸到神異存在,沒準自己也可以修鍊。
緊張的是既然有神異存在,那麼潛在的危險就可能無限大,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小命嗚呼。
這讓他不得不在心底提示自己,想活出另外一個人生,必須得學會「苟」。
關鍵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似乎在部落里的名聲不怎麼樣,自己沒得選,只能「苟」著。
族人們才反應過來老首領死了,剛脫離危險之後的歡喜馬上又變成了一片哀鴻。
「姜雲!」
朦朧中他看到阿姊起身,遞給他一塊烤肉,烤肉明顯剛烤好,還刺啦刺啦冒著熱氣。
「你累了吧,趕緊吃東西!」
「好!」姜雲也不客氣。
他真的餓了,接過烤肉吹了兩口,這才忍著熱氣咬下一塊肉來。
結果還沒嚼兩口他就覺得滿嘴苦澀。
他本能想吐,但身體卻很誠實,明顯早已適應了這樣苦澀的鹽巴,大嚼特嚼。
「有總比沒有好!」他只能安慰自己。
還不是最壞的地步——從周圍人的穿著跟部落的存在來看,他甚至做好了茹毛飲血的準備。
好在,調味有鹽巴,取暖有火,用的還有骨刀、金屬器具。
姜雲欲哭無淚。
悲催的命運。
操蛋的穿越。
跟自己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宓羲!」戰雷瓮聲開口,「今晚我來守夜,你休息!」
宓羲還未開口,巫醫潘月開口提醒:「她現在已經是首領了!」
「首領!」戰雷馬上糾正。
宓羲聲音悲苦:「我說了,讓姜雲做首領,我來輔佐他!」
「可是……」戰雷一嘆,沒有再說下去。
姜雲能聽出來,戰雷聲音里有濃濃的失望。
這種口氣他再熟悉不過。
前世的父母對他說話都是這個口氣,一股子怒其不爭的意味。
「他救了全部的人!」宓羲提高了音量。
周圍的人沉默。
放在以前,他們自然會拒絕。可剛經過一場死裡逃生,他們對姜雲的感官印象也不一樣了。
可這印象要說讓他們同意姜雲當首領,也不現實。
眼見沒人響應,宓羲也不再強調,默不作聲。
戰雷又開口:「這群流浪者從哪裡來的,他們明天如果不退怎麼辦?」
姜雲奇怪,流浪者四處流浪,誰能知道他們從哪來?
可巫醫潘月卻開口說話了:「我明天會再稟告山君……」
「可這群流浪者分明是從南方過來的,山君不可能不知道!」宓羲聲音清冷,「我們已經奉上了牲祀,可這些人還是被山君放進來了!」
眾人沉默。
因為光線的原因,姜雲看不到他們的神情。
但他能夠感覺到,氣氛十分壓抑。
尤其是自己的阿姊,宓羲,除了悲傷還有怒氣。
而這怒氣,似乎是對山君。
「山君?」姜雲低頭思索。
山君是一山之主,轄治一方大山區域內的人、獸。
部落與山君訂立盟約,人每逢大日子、有大事相求之時向山君奉上祭品,可獲得山君庇佑。
山君也會限制自己轄區內的虎豹蟲豺在一定區域內活動,不至於太過為害人族。
山君只庇護向他奉上祭品的部落。
流浪者,不在此列。
按照道理說,這群流浪者越過南方的荒野偷襲大炎,應該是提前被山君放出山中猛獸驅散了的。
偏偏他們順利來到大炎,偷襲成功,害的首領重傷慘死。
姜雲記得每逢大日子大炎部對山君祭祀時的隆重,不曾少了一星半點。
祭禮也極為隆重。
沒想到落得這樣結果。
「山君沒有履行盟約。」姜雲心底一沉,「事情有蹊蹺啊……」
。